“我都没有问过你今晚怎么回事。”阿初说着声音小了下去,目光也不自觉地移开了“那个人就是洛言白对吧,你不是说他很危险吗,那你和还一个危险人物去吃饭?让一个危险人物送你回家。”
“所以呢?你还想说什么?”
阿初自嘲地苦笑道:“一个危险人物能明目张胆的绑架你?能开着豪车在城市里招摇过市?”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心寒到极点。
“我选择相信你!”阿初终于大声起来“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一次?”
哈,原来在阿初眼里,我们不过是一对互相背叛的情人罢了,这就是他今晚来找我“谈判”的筹码吗?
我转回身,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楼上走:“谢谢你的选择,既然你不相信就不要相信了,我不需要你委屈的包容。”
“你一定要这样吗?”阿初没再跟上来。
“是!既然我们都如此有异心,那不如放过彼此吧。”
我没再听到他的回答,可能他已经走了吧。
我打开房门,看着满屋子他的东西才突然意识到,这里也是他的家,我居然赶他走,他大半夜的能去哪呢?呵,干嘛操心他,他不是连续几天都没回来了吗,他怎么会没去处呢,至少杨妙晴敞开怀抱接纳他呀。
家里空气闷得慌,我打开客厅的窗户,透透风,我在窗前呆立了一会儿,黑暗中的灯火零星,有些想给文逸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听着窗外骤然变大的雨声,我决定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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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来,太阳照常升起,被连夜骤雨洗刷过的空气格外清新,世界一如既往的美好,地球照样在转,什么都没改变。
我煮了碗面当早点,一边吃着一边在电脑前打辞职信,学校那边也旷课了好久,虽然有刘教授帮我撑着,但也不能让他撑一辈子吧。我的确不是一个好老师,我决定放弃这份工作。
吃完早餐,我带辞职信去了学校,刘教授一点不意外,还帮着我向学校说明了情况,他大概觉得我是要专心接他的班了吧。
辞职手续很快就办完,从学校出来,我直赶警局。
补档的事还没完,刘英勋昨天一天都没找我,应该算是放我一马了吧。我也没那么实诚,打算去揽回这个烂摊子,我这次去主要是想看看关于蓝博溺水的案子,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解决的。
到警局的时候,刘英勋不在,不过打听个案子也还不需要麻烦他,我直接去找了昨天在现场见到的负责人。
小张告诉我,尸体已经解剖了,没什么意外就是溺水而亡,至于是怎么溺水的,还不清楚,但看蓝博的死亡时间是在半夜,很可能就是意外失足落水,因为蓝博的落水那段河道上个月开始进行道路改良,安全护栏全拆了,施工方又挖断了路灯电线,到了晚上就是乌漆墨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实打实的个危险地带。蓝博大半夜从那儿掉下去,一点都不奇怪。
小张说完还摇着头直叹不幸,责难着施工方晚上没人驻守也没有警示牌,说蓝博家人打算要告施工方了,估计要赔惨了。
我说蓝博家人就不奇怪为什么蓝博大半夜还从那儿经过吗。
小张说查过了,不奇怪,蓝博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外面养了小三啥的,经常性不回家,那附近正好就是小三的家,小三说因为结婚的事他俩吵了一架,他就大半夜负气出门了。
和小三吵架?这怎么回事,那洛言白那边呢?难道就一点没查到?
“那家属不找小三麻烦啊?”我装作很八卦的样子“搞不好是小三怀恨在心,把蓝博推下去的呢?”
小张直摇头:“蓝博他老婆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小三了,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呢。至于你说小三报复?可能性不大,那么大一男人,给女人推下河去啊?不可能,法医检查过了,他身上就一些擦伤、碰撞伤,都是从河道滚下去的时候弄得,要是真和小三扭打过,那怎么也得有其他的痕迹是吧。”
“那要是男人推得呢?”我想起了周时,就周时那身形体格,把蓝博提起来扔下去都可能啊。
小张估计是被我追问的烦了,反问我道:“你怎么就那么关心这人啊?”
我也答不上来,只好干笑敷衍他:“那不是认识嘛。”
“噢也对,你朋友是吧?”小张仿佛现在才想起来昨天还是我认出的尸体“不过你也别瞎操心了,人家家属都不上心,就想拿了赔偿赶快了事。”
“那、那尸体现在呢?”
“一直放解剖室呢,家属准备下午就拉去火化。”小张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怎么?你该不会想去看吧?”
“那好歹也认识一场,我就当看他最后一眼呗。”
小张无可厚非地点点头,跟我说是王法医解剖的,就走了。
还好是王法医,刘教授的老友,也算熟悉,换了别人估计我还不大好打探消息。
见了王法医,也只是把小张之前说的话重听了一遍,尸体上真没别的什么疑点,没有扭打的痕迹,没有遭受什么别的侵害,总结起来就是,他掉河里之前一切正常。
我很不死心地问了王法医,要是有人下黑手,趁蓝博不备把他推下去的呢?王法医说,除非推的那个人练过化骨绵掌,要不是这么轻轻一推人身上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至于落水现场痕迹怎样,他就不清楚了。
事情又绕回了原点,要是落水现场有什么疑点,那小张一早就告诉我了。怎么说呢,我感觉大家对这事都不是特别上心,毕竟嘛,多少大案要案等着,这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意外,家属也急于了事,那大家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要不,还是得去找刘英勋说一下我的怀疑?
我重新回到警局办公楼的时候,却碰见了一个最不该碰见的人——谭青柏,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就躲开了他,可能是心虚吧,毕竟我在千方百计把这案子往他们身上扯。
但谭青柏已经看见了我,他倒是很大方同我打招呼,和昨天在现场碰见他躲躲闪闪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和他说话,这分钟我们两的角色倒像是对换了。
“你在这儿干嘛啊?”
“当然是来处理关于我司员工蓝博的事了。”
“你又不是家属你来掺和个什么劲啊?”
“看你说的叶老师,这好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啊。”
“所以呢?”
“实际上我就是同家属一起过来的,老板说了,他们孤儿寡母也是可怜,又打算告那河道施工方,就让我过来帮衬着一点,不要让人欺负了他们。”谭青柏说得自然无比“今天来就是跟河道施工方谈赔偿问题的,这种事嘛,能不闹上法庭最好。”
“那你们公司还真是厚道。”
“当然了,毕竟蓝博也是我们多年的老员工了。”谭青柏还真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群王八蛋,明明人就是他们害的,还在这人唱白脸。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是凶手,但……绝对就是他们干的!这一次我就相信我的直觉了。
“好,那你忙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和他道别,实在不想在警局里和他们有过多的牵扯。
我说完正要上楼呢,就有一个眼熟的身影和我擦身而过,虽然这大楼里的警员大多眼熟,但这个小哥感觉不一样。我反应了两秒,突然想到,这是缉毒组的人啊,也不是说缉毒组的人不能出现在这,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哥貌似是一直跟吴警官旁边那个,好像叫张锋,是吴警官的得力助手。
这么说来吴警官现在也在这边咯?我回头正要叫住他问问吴警官在那儿,却只见他同谭青柏说起了话,我没听错的话,他在负责谭青柏他们调解的事情。
这算什么事?缉毒组现在有这么闲吗,都负责起这种“民事纠纷”了?!
又或者,他们已然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既然如此,为什么上次吴警官和我说洛言白是清白的,没有问题。
我随便找了几个人问有没有看见缉毒组的吴警官,都说他没来过,这就很奇怪了。
我守在一边,等那两人谈完话,谭青柏走远了,才上前去拦住张锋。
张锋见我也是一脸的惊讶。
“调动了?”我直接问。
“啊?什么?”张锋还跟我卖傻。
“不在缉毒组干了?换来给人调解纠纷了?”
“哪儿呀,这事我也干不了啊!我今天就是过来拿点资料的。”张锋呵呵笑着“这不是正要走么,就帮负责调解的同事带个话,让他们到楼上会议室去谈,我就是个传话的。。”
人一紧张话就多,就会重复强调不存在的事实,张锋现在就是如此,满脸都写着两个字“谎言”。
“噢,呵呵。”我不打算拆穿他“那吴警官呢?怎么不见他,我正好找他有点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