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小伙计去她客房取包袱,邬涤动手将多种药装起来,准备在药瓶底部刻字区分,才发现匕首不在身上。
“给,擦洗干净了。”褚名宽适时拿出匕首递过来。知道这把无比锋利的匕首她习惯随身携带,手柄处刻有一个很小的‘涤’字。
邬涤一把接过来继续忙,小伙计送来包袱搁桌上,褚名宽随手打开包袱帮她打包刻好字的药瓶,无意间看到包袱中一串手链。
他记得很清楚,这是邬涤在慈闽国时买的。手链看起来很普通,就是小圆木珠穿起来的,具体什么木种,他没见过。
她喜欢自己戴?还是要送人?褚名宽暗自猜测心思百转千回。最终,悄悄塞到衣袖中据为己有。
鲍潮过来请去吃饭,邬涤告知会明早启程回京,对此谁都没有什么可说的。
见褚江拓没有继续咳嗽的症状,邬涤放了心,打发墨厌处去采买打点路上带着。安顿褚江拓躺下歇息,她便回屋准备再补个觉,岂料褚名宽早就等在那儿。
看了看他面前桌上那一堆……小竹竿与其他辅料,又瞅了瞅他雪白的面色,邬涤暗自磨了磨牙坐下开始做……手工活儿。
看着邬涤认真的发顶,褚名宽暗自露出欣然的笑容,她的喜怒,她的心灵手巧,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他的心悦欢喜牵肠挂肚。
邬涤这回做的与之前那个大同小异,不同之处在于小竹节人的腿部会被牵引的动起来,像是在奔跑。
见某人直盯着小玩意儿傻乐,邬涤不禁翻个白眼指点道,“从这里倒水进去。”明显不懂怎么玩,还非要与大美人儿争抢,幼稚!
倒水?褚名宽微微愣怔后,抓起茶壶……空的,开门直接吩咐仍杵在门口的那些黑衣人去多提几壶水过来。
“赶紧滚回去玩,别吵我。”邬涤起身抖去竹屑,打个哈欠直奔床榻过去倒头就睡。
夜幕降临后,墨厌才背着大包小包回来,见主子独自站在窗前却不见邬涤踪影,他便提着邬涤要的衣裳去隔壁找邬涤。
看了看杵在邬涤屋门口的十多人,墨厌揉了揉鼻子无视之,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直接听命于皇上。见郑凡双臂抱胸靠在四皇子门口,一副假清高的模样,墨厌就忍不住想做坏事。
想到四皇子应该在屋里墨厌没敢造次,来日方长。他推门进了邬涤的屋里,却一抬头看到了……四皇子,正在……玩水?!满地水。而四殿下仍在那儿乐此不疲的倒水……玩。
“见过四殿下。”墨厌没想到四皇子会在邬涤屋里……玩水,而邬涤……正睡得酣。可怜主子独自倚窗望月,他便硬着头皮走近某人身旁看个究竟。
“你看,这个小竹人跑得停不下来,好玩吧?”褚名宽仍旧兴致勃勃,还主动开口低声与墨厌分享喜悦,惊得墨厌不知如何回应好。
“好玩……四殿下,这是……邬涤做的?”墨厌不禁为主子生怨,邬涤不该……
“是啊,如她这般心灵手巧之人真是世间难得。”褚名宽由衷佩服欣赏。
“……”墨厌莫名变得满心怨气,大步过去将一包衣裳用力丢到床榻上,然后与四皇子告退一声大步离开,砰!关门声很大。
褚名宽看着屋门不禁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扭头去看榻上,见邬涤不耐烦的翻个身继续流连在沉睡中。
褚江拓听到墨厌又返回来良久没吭声,转身看见墨厌满脸怨气正在跟那些包裹斗气。
“他呢?”知道他定是去找邬涤了,为何负气回来不见邬涤过来。
“……”墨厌心口一堵替主子愤愤不平,又不想惹主子生气,“猪一样睡着呢!”有四殿下陪着睡得舒坦着呢!
邬涤这一觉睡到了天亮,待她洗漱更衣完毕,等候她的是一桌极其丰盛的早饭,和几双意味颇深的目光。
褚名宽表现的异常热情拉着邬涤坐他身旁,邬涤瞅他一眼一把扒拉开细皮嫩肉的爪子,过来理所当然坐到褚江拓身旁。
“回京路途遥远,邬统率可还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去置办。”鲍潮开口打破紧绷的气氛。
“都已置办好。鲍将军,据我所知,这南栏郡可以耕种的田地占全国农田总数三成之多,皇家税负政策宽松,为何会出现粮食紧缺的现象?我认为这不只是战乱所致,你查查那些大商贾,看看是否背后存在霸权收购贩卖粮食的黑市渠道。若那些粮食是被贩卖到他国岂不是为虎作伥?”邬涤边给褚江拓夹菜边淡漠道。
“……邬统率顾虑周全,鲍某会尽快着手追查。”众人被邬涤的开场白惊到,鲍潮眸色深沉拱手应下。
“那家药铺老板是个血性之人,既然他懂岐黄之术,大可以收徒传授,鲍将军可以特殊关照一下。药可以医人,也可以杀人,医者亦然。对于这南境来说,多些懂岐黄之术之人很有必要,多少会关系到百年安邦大计。”邬涤说到最后,认真看了两眼鲍潮。
“鲍某正有此意,邬统率心怀天下,鲍某佩服!”再次郑重拱手。
“鲍将军说笑了,这不堂堂皇家四殿下都朝事不管,我一个山旮旯里混出来的不羁之人岂会有那个自觉去心怀天下,我只是见不得慈闽国与酉饶国的狗皇帝好过。”邬涤淡淡一笑亦真亦假道。
“不论如何,邬统率为我启烟国做出的功绩是不可抹杀的。”鲍潮声音洪亮,深沉的眼底流露出些许赞赏之情。
“邬涤,五弟不也是朝事不管吗?你倒是说他啊。”褚名宽不满的摇摇扇子。
“大美人儿身有顽疾自顾不暇,更无意于江山权位,朝事不管理所当然啊,而你肩负厚望怎能与他比。”邬涤的直言不讳使得几人一阵沉默。
邬涤扫一眼几人的面色,似乎意识到自个儿多言了,“估计与慈闽国勾结的京城商贾也大有人在,鲍将军最好留心加紧关口巡查。”就如苏来香那种人也能随意出入慈闽国,百害无一利。
“邬统率放心,鲍某已传令下去,加紧布防巡逻严守两国往来要道,也加派了人手尽可能防守全部行得通的山道。”鲍潮说完打量了几眼冷漠疏离安静吃饭的五皇子,似乎想看明白邬涤为何对他如此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