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涤,他欺负我的时候,你从来看不到。”褚名宽将洗好的菜搁到菜案上愤愤不平道。
“我家大美人儿向来不声不响不争不抢的,怎么就欺负到你了?你鬼嚼也该找个合适的措辞。”邬涤丢下菜刀瞅一眼大锅里的水开了,正要转身去找水壶,就听见褚名宽气急败坏的嚎叫声。
“啊!!!爷屁股着火了!”褚名宽嗖地跃上屋梁,揪着衣袍用力扇打灭火,“褚江拓!你个阴险卑鄙的小人!爷跟你没完!邬涤!快救我!!烫死爷了!”他吼叫着嗖地又跳了下来,满地乱蹦哒。
“哈哈哈哈!……”邬涤微微愣怔后只顾捧腹大笑,气得褚名宽第一次真想揍他。
褚名宽胡乱拍打一通还是没彻底熄灭身后的火苗,正准备干脆脱去衣袍逃生,不料被突然扫来劲风带着水柱泼了满身,刚张口想骂人,又被泼了满身满脸满鼻满口……
“咳咳咳!”褚名宽流着鼻涕哈喇子险些被凉水呛死,“邬涤!咳咳咳!爷是看错你了!咳咳,你和他分明就是一丘之貉!”火算是扑灭了,人也被折腾得浑身狼狈不堪。
“哈哈哈!……”邬涤还是抑制不住大笑,“我好心帮你灭火救了你,你快快感激我呐!哈哈哈……”看到褚名宽那身绯红的衣袍被烧得惨不忍睹,邬涤拍着菜案笑得停不下来。
“爷感谢你八辈祖宗!火在身后!你水往爷脸上泼?!”褚名宽气得将外袍狠狠扯下来一丢,“褚江拓!你这个阴险小人!总是背后使诈玩这种阴险把戏有意思吗?!有本事你就和爷光明正大的单挑!”褚名宽指着灶台前一声不响稳坐不动的某人,恨得咬牙切齿。
“哎哎哎,红毛鸡!你别欺人太甚啊!”邬涤过来狠狠一把拍开褚名宽的手,“你屁股上着火,关他什么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家大美人儿使诈了?指不准是方才那小伙计不留心掉了柴火,才会引燃你的衣袍,你凭什么赖在大美人儿头上!”邬涤毫无底线替某人撑腰。
“邬涤!分明是他故意使坏!你还替他狡辩!你如此偏心!你的良心能过得去吗?!”褚名宽被气得红了脸。
“良心是什么东西,我没有啊!得了得了,多大点事还闹腾的没完没了,不想吃饭了?!赶紧滚出去,少碍事!”邬涤懒得浪费口舌,继续忙活着做饭。
“……”褚名宽气得心塞手抖,盯着这对……一丘之貉恨了片刻,最后一甩衣袖大步走了。
褚江拓仍旧一本正经坐在那里配合邬涤烧火做饭,只是近日连续阴冷的神情,此刻变得温淡恬静,在灶火的映衬下染了些许暖意。
几样简单的热饭菜刚上桌,褚名宽就板着脸来了,像要账大爷似的坐那儿,一副想搞事的危险模样。
邬涤懒得理他,给褚江拓递筷子却被某人一把抢走,给褚江拓夹了饭菜的碗也被抢走……
“红毛鸡,适可而止啊!”邬涤忍无可忍,用筷子直指某人鼻子怒道。
“……”褚名宽板着脸不接茬儿自顾自动筷子吃饭,惹得邬涤火气直冒,不得不承认,褚名宽比她无耻多了!
为了能好好吃口饭,邬涤只能忍下这口气,重新给褚江拓夹饭菜。褚江拓冷眼看着褚名宽大口吃……他的饭,心下又给他记了一笔。
三人一桌各自吃喝着安静异常,忽然褚名宽出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安静,“五弟,你亲自烧火做的饭菜就是好吃,哥哥我很满意,吃得很开心,真是辛苦你了五弟。”说完还一脸温和的冲褚江拓笑了笑,惹得邬涤想用靴底搓他那张嘴脸。
“红毛鸡,你赶紧去照照镜子,瞅瞅你自己配给大美人儿当兄长吗?你没完没了的欺负他不善言辞有意思吗?”邬涤边给褚江拓夹菜边唾弃道。
褚名宽又被邬涤这话噎到了,“邬涤,你不是看不到他的坏我的好,分明你是不愿意看到他的坏我的好。”前所未有的心塞。
“你是舌头太长绕着舌头玩呐!我们是奉旨来这里有重任在身不得脱身,你呢,纯属跑这里是闹着玩来了?很好玩么?”邬涤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他,让他赶紧滚。
“……”褚名宽板着脸丢下筷子不吃了,“你欺负了我,让我丢人现眼,我追来找你算账有什么错!”大言不惭打开折扇用力扇。
“……”邬涤觉得自个儿错了,不该试着与他说人话沟通的,干脆用嘴抓紧吃饭。
饭后,邬涤给褚江拓诊脉,被褚名宽看见赶紧腆着脸凑过来,“给我也看看,我头晕恶心的,也不知是不是又中毒了?”将之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邬涤没搭理他,抬手去翻褚江拓眼皮被下意识的避开,看着他固执冷清的眉眼,邬涤无奈罢手,知道他有护头的毛病也不计较。
“快,给我看看。”褚名宽见状赶紧将那张妖孽一般的俊脸也凑近邬涤手边,一副随便你摸的无耻样儿。
邬涤转眸瞅他两眼,然后动手给他诊脉。褚江拓耷拉着眼皮瞅见邬涤手指搭上某人的手腕,眸底寒光掠过,顿时浑身散发出阴寒逼人的气息。
“如何?”褚名宽笑瞅着某人的冷脸,眼底充满挑衅与得意。
邬涤面无表情的拿开手淡漠道,“恭喜你,有孕在身,切记嘴贱,否则会遭遇流产之灾。”说着就起身走了。
“……”褚名宽瞠目结舌盯着邬涤清瘦的背影,“邬涤!你医术是跟产婆学来的吗?!”砰,屋门关上,屋内只留下兄弟二人。
褚名宽一脸怨气扭回头,撞上褚江拓深邃冷寒的目光,“五弟,暗搓搓的烧着我衣袍好玩吗?”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
“……”面无表情的褚江拓站起身与他平视,薄唇轻启,“恭喜。”然后转身离去。
“褚江拓!你别得意太早了!迟早邬涤会看到你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一面!到时候他肯定会唾弃你!”褚名宽故意吼的大声,生怕离开的邬涤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