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邬涤走开,郑凡一身血腥过来,“主子,应该是太子与皇贵妃的人。”近百人竟能不露出一丝破绽,只能说明幕后主使者怕暴露。
夕阳犹如满地残血,褚名宽眸底掠过一抹煞气,微微点头后紧随邬涤而去,空留郑凡捂着手臂的伤处满面担忧。
一场血腥让整个县城陷入了关门闭户的死静。邬涤像强盗一样直接踢开了另一家客栈大门,堂而皇之的带领几人入驻,吓得掌柜的躲在柜台下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邬涤让墨厌去把掌柜的揪出来继续做生意,不然住这客栈有何意义。
褚江拓眼巴巴的瞅着门口,直到邬涤沐浴更衣后再次出现,他才端起面前冷却的茶水。
邬涤走过来拿走他手中的茶盏重新换了热茶,“大美人儿,回京后你直接回宫歇息,我去复命。”乱,越靠近京城越发隐隐觉得让人不安。
闻着清爽的香气,褚江拓眸色微深敛眸安静喝茶。瞧着他一贯淡漠的面容与无波无澜的眉眼,邬涤就是知道他又不高兴了。
她知道皇帝向来不待见他这个儿子,墨厌悄悄告诉她说,这么多年以来,皇帝见过他家主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他沉默寡言也不会去碍他爹的眼。
褚名宽又不叩门就推门进来,像谁欠了他银子似的理直气壮没好脸色。
饭菜送来,三人各怀心事都没什么胃口。
“你方刚才又了结了多少人命?啧啧,真是造孽哟。”隔壁客房里,墨厌瞅着低头大口吃饭的郑凡忍不住嘴脸。
“啪!”郑凡一把拍下筷子抬眸怒瞪某人。是那些人自己找死要杀主子!死有余辜!
“瞧你如此激动作甚,放心,那些人估计不会化作鬼魂来向你索命哒。”墨厌边大口吃饭边洋洋得意。
郑凡忍无可忍抡起一盘热菜砸向墨厌那张让人异常生厌的黑脸,“哗啦!”一声,菜盘砸到墙壁上应声而碎一片狼藉。
“赶车的!闭紧你那张臭嘴能死吗?!”邬涤咆哮声吓得墨厌头皮一紧,冲郑凡小声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厚颜无耻继续吃饭。
“五弟,瞧你调教出来的下属把邬涤给气的,要不赶明儿四哥亲自帮你调教调教?”褚名宽见缝插针发泄一腔怨气。
“红毛鸡,你不多事能死么,你实在闲可以去管媒。”邬涤搁下筷子给褚江拓添茶,见他仍旧面色如常,但心情很差,不知为何。
“邬涤,你在山里没见过寒梅吧?等回京后我带你进宫观赏寒梅。”褚名宽扫一眼明显坏情的五弟,笑意盈盈地向邬涤发出邀请。
“宫里有寒梅?御花园里?”邬涤下意识转眸又打量了几眼褚江拓的面色。却见他总算抬眸……冷嗖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敛眸看着茶杯。呃,邬涤一时间有些反应迟钝,实在读不懂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有,正好到了梅花绽放的时节,你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褚名宽专门卖关子的话,邬涤却没听进去,只顾琢磨褚江拓的情绪。
“大美人儿,你喜欢赏梅吗?”她猜测试探,“要不回京得空了,我陪你去赏梅?”不料她这话明显惹得某人面色愈发僵冷了几分。
“是啊,五弟回宫后若是有心情的话,可以随四哥和邬涤一起赏梅,不必见外。”褚名宽见缝插针使坏。
看到褚江拓搁下筷子起身就走,邬涤一头雾水干着急没辙,猜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墨厌叩了叩门随即进来冲邬涤没好气道,“整个皇宫里只有四殿下的宫殿中栽种着寒梅,你若喜欢那寒梅你去便是,我家主子欣赏不来那些个风花雪月。”不就是几棵破梅树么,主子才不稀罕呢!
“……”邬涤愣了一瞬,隐约听明白了什么,可她不确定赏梅与风花雪月有何关系?“死赶车的,谁说我喜欢赏梅了,我只不过是以为大美人儿会喜欢才如此一说。我生来就一粗人,根本欣赏不来文人墨客推崇那一套。”邬涤赶紧解释,目光紧紧追随着移去窗前的背影。
褚名宽笑容僵硬收敛,转眸看了两眼墨厌,吓得他缩了缩脖子转身就溜。墨厌一出门撞到郑凡,狠狠踩了他一脚闪人,空留郑凡咬牙切齿暗自生恨。
“主子,您的书信。”郑凡进屋双手将一封锦书递到褚名宽面前,成功吸引了邬涤的注意力。
“你感兴趣?”褚名宽扫一眼书信没接,只是抬眸似笑非笑看着邬涤问道。
“不,完全不感兴趣。”邬涤避之不及赶紧走人,走了几步又折回去拉着窗前的褚江拓出门。
“大美人儿,我让人整理了另一间客房,夜里寒气重多放了暖炉,明早记得换新那件最厚的衣裳穿上。”忽略他闹别扭的情绪,拉着他的衣袖边出门边叮嘱。
褚名宽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阴沉了脸色,郑凡看在眼里无能为力,“主子,宫里来信。”有意出声打断主子的坏情绪。
褚名宽冷冷扫一眼郑凡,狠狠一把抽过书信丢在桌上愤恨的盯着,半晌无法平息心底翻涌的怒气与酸涩。
郑凡旁观者清,却也矛盾的很,“主子,邬公子懂医,医者父母心,他只是可怜五殿下身有顽疾,故而悉心照顾。邬公子对您也……还好,您之前的伤处,也是邬公子治好的。”他没说的是,邬涤除了对四皇子特别好,对他们却一视同仁。
医者父母心?“是可怜吗?”褚名宽抓住重点词急切想让自己不难受。
“是。毕竟五殿下顽疾在身或许……时日无多,任谁都难免心生同情,何况是相熟交好之人。”郑凡斟酌措辞一半真诚一半违心,要不然让他如何理解两位皇子争抢着要亲近邬涤?关键是邬涤也是男子啊!
“时日无多么?哼,我看他时日多着呢!”褚名宽仍旧不平道,但心口不再那般窒息难受了。
郑凡再次提醒,他才拿起那份被冷落的锦书拆开一阅,顿时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