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厌恼怒刚要反驳,却看到了西厢房门口的郑凡,四目相撞一阵心慌意乱,墨厌的视线瞬间弹开,“你,你胡说!谁说我惦记她了!我我就是要告诉你,她虽然残了腿却仍旧不死心在寻你!”墨厌气得憋红了小黑脸。
“哼,这下你也看到她的难缠了吧,赶车的,你最好别去招惹她,否则要是因为这事连累到大美人儿,你自己想想后果。”邬涤严厉警告,生怕墨厌被美色迷惑,毕竟,他是大美人儿最亲近,最信任依赖的人,事关重大。
“邬涤!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何时……!”墨厌恼羞成怒忘记了压低声,扫见郑凡忽然闪身而去,他忘记了后面要说的话。
“闭嘴!蠢货!”邬涤气他嗓门太高,走过去轻手轻脚推门进了正屋,里屋光线昏暗,她来到榻边果然捕捉到一双清明的眼眸。
“大美人儿,吵醒你了?”帮他掖了掖被角,邬涤转身去点燃油灯细心打理暖炉,又倒了杯热水过来。
“喝点水。”暖墙再加上暖炉烘烤,屋子里很暖和,但他也会口干舌燥。
“你去了青楼?”突然响起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邬涤愕然,他说话了是好事,可为何她莫名有些心虚无措,不知如何回答。
片刻沉默相对后,下意识退后拉开些距离,又扯出笑脸貌似稀松平常道,“嗯,去探听消息。”见他仍旧面无表情望着她,她又补充道,“做样子喝了两杯酒,熏到你了?我待会儿就去沐浴更衣。”讨好的意味很明显。
“……”褚江拓仍旧不为所动盯着她闪烁的眼眸,他清楚嗅到他身上有胭脂俗粉味儿。邬涤避重就轻想隐藏的问题,使他心生愤怒顿时寒了面色。
“大美人儿,先喝点水。”邬涤又凑过去作势要扶他起来喂水,不料被他猛一抬手挥掉了水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碎裂的响声,敲击在二人心上。
气氛陷入死静,保持着原动作看着面色冷寒的某人,邬涤一时间无法思考,就那么看着他,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很认真的发脾气。
“大美人儿,怎么了?”为何生气?可能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此时邬涤脑子里乱糟糟的,就是心慌他为何气成这样,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来。
褚江拓一把抽走被她压到腿边的衣袖,转身面朝墙壁背对她,留给她一颗负气满满的后脑勺。邬涤见状赶紧拉扯棉被盖住他露出来的肩头,岂料又被他抬起手臂狠狠挥开。
他这是怎么了?……邬涤呆愣在那儿完全无从下手,嫌她喝酒?她搜肠刮肚找原因,嗷,对了,他方才问她是不是去了青楼,与此有关?……
邬涤绞尽脑汁想了一刻钟后,才按照自己的揣测的结果试着去安抚某人,“大美人儿,近日城西又发生吸血鬼一事,所以我去青楼打探消息,还好不虚此行,事情有了眉目。”她就是想说自己不是为喝花酒去的,是为了正经事。
褚江拓无动于衷仍旧不解一丝气,觉得邬涤就是找借口狡辩。
没作用?就怕他闹脾气,邬涤很犯愁。又过了良久仍旧不见他有丝毫动静,睡着了?邬涤探身凑过去想看清楚他的神情,她太过专注,完全没注意到腰间的长笛抵住了他的背脊骨,随着她不断靠近,褚江拓被长笛戳得酸痛难耐忍无可忍。
褚江拓猛一回身,一阵柔软的触感擦过脸颊,定在紧抿的唇间,再看清状况后,体内轰一声巨响,大脑一片空白,炸掉了呼吸和心跳,就那么眸色紧缩深暗注视着贴在眼前的素美容颜,鼻息间嗅着些许酒味夹杂着清淡的幽香,犹如飘在了浩瀚天际的云端,不知今夕是何年。
邬涤压根儿没想到他会忽然回头,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愣的工夫,已是与他脸对脸,瞬间被他深如大海的眼眸锁住了心魄,在狂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中,她艰难地呼吸着属于他身上那种清冽如雪松一般的气息。原谅她的迟钝,她只看到了他眼底的汹涌与激荡,竟然没察觉四唇相触……
“主、主子……邬涤你在作甚?……”突然响起墨厌震惊到小心翼翼犯结巴的声音,惊得邬涤猛地直起身朝后蹦出一段距离。她顾不得脚底传来一阵刺痛着急解释,掩饰。
“我,我给大美人儿递水,不小心摔碎了水杯,我我正在察看可有打湿他的衣裳……没打湿就好,我去重新倒一杯来。”她心虚慌乱的不成样子。
墨厌仍旧难以置信地盯着转身要逃走邬涤,“……”你当我眼瞎呢,还是当我耳聋呢?!
褚江拓的目光始终跟随着邬涤,神思仍旧在飘荡,忽然听见很轻微一声‘嘶’从邬涤口中发出,他霎时弹坐起来,看到邬涤步伐放缓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抬起脚底低头凑近看了看,拿过水壶重新倒水。
褚江拓移过视线看到地上那些锋利的骨瓷残片,眼底涌现异样的情绪。
“出去。”低沉的两个字惊得邬涤与墨厌同时一抖,邬涤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一动不动,心底兵荒马乱,摸不准他说谁?也没勇气去看他的眼睛。
墨厌后知后觉抬眼去看,发现主子正面色阴寒地盯着他……墨厌心下一阵酸楚,“是。”转身五味杂陈地扫了邬涤一眼,大步出去关紧屋门。他是听到摔碎瓷器的动静后开始听墙角的,却因为二人长时间诡异的安静放心不下,担心有刺客什么的,才进屋去看的,不想……
气氛再次变得尴尬寂静,邬涤微微纠结一番后端起水杯正欲起身,却听见褚江拓低沉淡漠的声音,“不喝。”使得她愈发手足无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望着她,她看着手里的水杯,良久的静默之后,邬涤顶不住压力扭头冲他挤出很不自然的笑容。
“时辰尚早,那你躺下再歇息一会儿,我去洗漱一下准备早饭。”邬涤觉得眼下这样做比较行得通。
看着她闪躲的眼神,褚江拓眼底闪过不悦与执拗,“你为何去青楼?”半夜三更的丢下他不管!说什么打探消息!骗鬼呢!打探消息就非要去青楼?!白痴才相信!
“啊?!……”邬涤惊讶极了,努力转动自己突然不太好使的脑袋,想他出于什么心思会这样问?想知道什么?方才不是问过了吗?她的答案他不满意所以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