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厌为自己默哀还没持续多久,就听见东厢房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他抢在郑凡前头冲进去一看,呃,转身夹着尾巴赶紧遁走。
郑凡一进门就撞上冲出来的墨厌,见他嗖地逃了出去。他疑惑跑进去灶房一看,见自家主子一身绯袍上撒满面粉,呃,满头满脸也是面粉正满脸怒气瞪着邬涤,邬涤冷脸用擀面杖指着主子鼻子……五殿下事不关己一般稳坐在灶台前,不紧不慢往灶口里添木柴……
郑凡想上前为主子整理仪容,又担心伤了主子自尊心火上浇油,只得安静站在一旁缩小存在感等待后续。他又不能为主子揍邬涤,更不能揍五皇子……
僵持良久,邬涤举着擀面杖的手臂开始发麻,都没人说话。眼见某人眼里竟然开始泛起泪花,邬涤怂他那副娘们儿似的死样子。
“面粉可是你自己打翻的,你别妄想赖谁!”邬涤收了擀面杖理直气壮偏心道。
“若不是他用烧火棍戳我!我能打翻面粉吗?!”褚名宽是用吼的,气得浑身颤抖。
“……”瞧他情绪激动至极的鬼样子,邬涤真担心他哭给她看,“他不会烧火,难免……”邬涤辩驳的话被褚名宽怒声打断。
“他都烫到了我的腿!你还替他狡辩!邬涤!你的心是长偏的吗?!你从来就看不见我也很可怜吗?!”猩红的眼眶蓄满泪水,咬牙强忍着不能流出来。
“……”三人很无语。远远躲在老树上的墨厌冲夜空翻了个白眼。不是主子吃亏就行。
“好吧,红毛鸡,你可怜,那你说要如何。”邬涤头疼,她着急赶紧做好饭让大美人儿吃。
盯着邬涤敷衍与不耐的神情片刻,褚名宽努力平息怨愤,哪怕再伤心也得按耐住,再闹只能适得其反,“你必须伺候爷梳洗干净!还有这顿饭不准给他吃!”扭头怒指装模作样烧火的兄弟。
邬涤翻个白眼一叉腰,“这顿饭就是为他做的,你自己没长手吗还用人梳洗!”无理取闹!转身将面饼几刀切开,揭开锅盖放锅帮蒸上,盖住,洗手。
“爷手臂痛怎么梳洗?!你们就合伙起来故意欺负爷!爷就……”褚名宽嚷嚷声被邬涤不耐烦一甩手上的水阻止。
“行!爷伺候你梳洗!这回行了吧?!”什么德行!皇帝耳目众多,怕他闹腾的又传到皇帝耳朵里,再说屁大点事无所谓,只想赶紧息事宁人。
褚名宽这回满意了,愤怒又挑衅地瞅了一眼对着灶火装人的某人,他一甩衣袖出来去了邬涤的卧房里,空留一阵面粉在空中飘落。
“可惜了那么多面粉。”邬涤擦了擦手蹲下来扒拉一下褚江拓沾染了少许面粉的发丝,“我去叫赶车的来烧火,你歇歇。”见他望着灶火的眼底跳跃着暖色的火焰,她安然一笑。
“赶车的!快死回来烧火!”邬涤冲屋外吼一嗓子,“你赶紧兑盆温水端进去。”又指挥杵在一旁的郑凡一句,她忙着把暖炉打理得更旺。
见邬涤进了卧房,褚江拓也不管烧火了,起身冷冷扫了一眼急匆匆跑进来的墨厌,跟着去了卧房。
见邬涤来到身后要给他梳洗,褚名宽坐那儿还未来得及得意窃喜,就见碍眼的某人推门进来一语不发走到邬涤旁边。
褚江拓在邬涤之前开口道,“我来吧。”说着看似不紧不慢从她手里拿过木梳,使得邬涤一脸错愕。
“你……”会?话到嘴边她又觉得不合适,“那个,大美人儿,还是我来吧?”怎能让他屈尊降贵伺候兄弟梳洗。虽然他不受皇帝宠爱,可她宠他,在她心目中,他是最尊贵的,也是最珍贵的。
褚江拓固执不语,伸手就用木梳过去挠了某人扎紧的发髻一下,“啪!”一声脆响伴随着木梳落地声。
褚名宽跳起来指着褚江拓鼻子怒道,“褚江拓你个卑鄙小人!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给我滚!”染着面粉的头脸狼狈中透着狰狞。
“褚名宽你又发什么疯!滚滚滚!赶紧滚回宫里去!就算爷怕了你行了吗!爷伺候不起你!赶紧滚!”邬涤握住褚江拓被打红的手气得冲某人直吼。更多的是心疼他默不作声被欺负。
“你瞎了吗没看见他不安好心用梳洗故意挠我?!”褚名宽有嘴说不清憋屈的要死。
“他站着伺候你!你理所当然坐着享受还故意找茬儿!褚名宽你是不是觉得你就应该比他高贵?!”凭什么!她不能忍!
“我有让他伺候吗?!分明是他耍心机蓄意阴我你就看不懂吗?!”褚名宽气得胸口痛,越吼内心深处越觉得无力。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是他活该自讨苦吃!也伺候不了您这尊大神!您呐自便!”邬涤气呼呼地拉着一直安安静静的褚江拓摔门出去。
“邬涤!你个睁眼瞎!缺心眼儿!”褚名宽头顶冒烟一脚踢飞了椅子。
灶房门口,墨厌见主子被拉出来,他推了一把杵在一旁的郑凡,“还不赶紧去把你家主子请走?”没完没了闹腾简直不让人安生。
抬眸看了两眼他含怨的小眼睛,郑凡一声不吭去了卧房收拾残局。
“还疼不疼?”邬涤揉搓着他红肿的手背又气又心疼。当时就肿了,可想而知褚名宽用了多大力气。
“不疼。”看着她皱成一团眉眼,他补充一句,“无碍。”不就是挨了一巴掌么,很值。
邬涤还是找来消肿药膏给他抹上,对于褚名宽的无理取闹与纠缠,她愈发厌烦。
饭刚上桌,褚名宽就气呼呼地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抢先坐在饭桌前。郑凡拿着布巾追出来默默无闻为主子干发。
“你竟然用我的浴桶沐浴?!”邬涤后知后觉意识到某人钻她卧房里这么久做了什么。
“用你的又如何?爷不嫌弃你,你还敢嫌弃爷不成?”看到褚江拓霎时阴沉的面色,褚名宽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
“红毛鸡!你和那些泼皮无赖真有的一拼!”邬涤气得无可奈何,想着吃罢饭赶紧将那浴桶丢掉!
“多谢夸奖,承让。”他不无赖还能有机会靠近她吗?褚名宽抓起筷子大快朵颐,有心全部吃完让卑鄙无耻的某人没得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