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这边请。”孟冬一路领引着孟文往后院去,孟文早已被这别院的景致给迷乱了心。这么美的别院,仿佛仙境一般,若是能住在这里,那定能多活几十年。
孟冬不时的眼角余光瞥向孟文,见他刚开始还能藏住内心的想法,后面渐渐的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副着迷贪婪,这让孟冬对他更是没有好感。
孟文收回目光,笑眯眯的看着孟冬,问道:“你们一家人这些年就住这里?”
当然这话,他是故意问的。
关于孟武一家的情况,他已经差人调查清楚了。
“不是,刚来不久,这里是我三妹的家。”
“三妹?”孟文好奇的问道:“你有兄弟姐妹几个?”
“三个,我上面还是一个大哥,下面是一个三妹。”
孟文问什么,孟冬就答什么,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院子里,倪新和兰宁都在,他们是听到孟父受伤了,所以,今天结伴来看望孟父。此刻,他们见阳光很好,便在院子摆了桌,几人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见孟冬领着客人进来,他们便停下来,纷纷站了起来。
“你们先坐着,我过去看看。”孟夏起身,表情淡淡的朝孟文走了过去。她没有朝了孟文行礼,而是一脸疑惑的问孟冬,“二哥,这两位是?”
“这位是……”
“你就是六弟的三闺女吧?我是你的大伯父。”孟文抢在孟冬前头,自行介绍。
“大伯父?”孟夏奇怪的看向孟冬,“三哥,咱们家什么时候有大伯父,怎么也没听爹提过?”
孟冬道:“我也就听爹提过一次,说是家里人都不认他了,把爹娘赶出了家门。我见爹娘伤心,便也没有深问,这事啊,你得问爹娘。现在,大伯父找上来了,你也一起进来吧,听听爹娘和大伯父是怎么说的?”
孟文听了这话,顿时,老脸就红白交错。
孟夏和孟冬就当看不见,两人笑眯眯的请他进了孟氏夫妇的房里。
“大伯父,我爹在房里养伤,要不,我就引你去我爹房里吧?”
孟文点点头。
孟冬推开房门,高兴的唤了一声,“爹,娘,你们看谁来了?”
孟文一脚踏进了房门,就暗暗用力咬了咬嘴唇,硬生生的逼出泪水在眼里打转,他听到孟冬的话落后,人就大步冲了进去,红着眼眶看着床上的孟武,“六弟,大哥可算是长到你了。”
孟武抬头看着床前这个眼中带泪,表情激动的兄长时,也不禁红了眼眶。且不论孟文是真情还是假意,但二十多年了,终于见到了亲人,孟武心里还是激动的。
“大哥。”
孟文上前,蹲下身子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一脸关切的看着他,“六弟,你怎么伤得这么重?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有,我们家里找了你们二十多年,你们怎么在栾城也不捎信回家呢?爹至死都还念叨着你,就怕你在外面吃苦头了。你……唉……”
说着,他抽回手,低头轻拭眼角。
孟武听到孟老爷子过世了,也禁眼角湿润。
毕竟是自己的亲爹,听到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心里还是难过的。
王氏端了锦凳过来,“大公子,你请坐!”
孟文抬头看着王氏,笑了笑,道:“六弟妹,如今你还喊我大公子?你为我六弟生儿育女,与他夫妻二十多年了,你也该改口了。”
王氏笑着摇头,“大公子,你坐着,我去沏茶。”
孟文见她这样,也知急不了一时。
孟武看着桌有站着的一双儿女,便笑着给她们介绍,“二小子,夏儿,这是你们的大伯父,快喊人啊。”说着,他有些歉意的道:“我这些孩子,没个礼貌。”
“大伯父,好!”孟夏和孟冬随即就唤了一声。
“好好好!”孟文连忙笑着摆手,扭头看了孟夏和孟文一眼,“可不会,这俩孩子不错,一看就是有作为的人。六弟啊,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啊?”
孟武笑了笑,“还好,儿女们都争气,日子平平淡淡的,不过,我满足。”
“平平淡淡就是福。”孟文言不由衷的道。
不一会儿,王氏就端着新沏的茶进来,“大公子,喝茶。”
孟文轻轻颔首,接过茶盏。
孟夏和孟冬相视一眼,两人齐声,道:“大伯父,你和我爹刚相聚,你们先聊着,我们兄妹先出去。”
孟父摆摆手,“去吧!兰宁郡主和倪大公子来了,你们得好好招待,谢谢人家专门来看望我。”
“嗯,知道了,爹。”
孟文听到兰宁郡主和倪大公子,立刻就愣了一下,他虽然不在栾城任职,但是,这些栾城名门贵族,他还是知道的。
居然连兰宁郡主和倪大公子都和他们成了朋友,这真是让他惊讶。
不过想想,孟夏连摄政王都迷住了,还为摄政王生了儿子,结识兰宁郡主和倪大公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少怪的了。
“行!你们有客人,先去招待客人吧。”
“是,大伯父先坐着,小侄(侄女)先失陪了。”
“去吧,去吧!咱们一家人,以后大把的是机会。”
王氏也一起出了房门,她不喜欢和孟文呆在一个房间里,孟文这个人,心术不正。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们,她真的能不能得到孟家的认可,这都不重要。
孟家那个大宅,她想想心里都发怵。
说是平谷第一家,书香名弟,可里面有多脏,他们这些曾在里面呆过的人才知道。
“娘,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去厨房给你煎药。”
“煎药这事不是青梅在煎吗?”
孟夏打量着王氏,见她神色有些奇怪,便看了房里一眼,拉着王氏往厨房方向走去。直到走远了,确定房里的人听不到她们的说话声音时,她才松开王氏,问道:“娘,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怕孟文?”
“他是你的大伯父,别直呼他的名字。”
王氏朝后面望了一眼。
孟夏见她这样,心里就更加确定,她的确是害怕孟文了。
“娘,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咱们不用再求他们,你不用再怕他。”说着,她又握紧了王氏的手。
王氏摇摇头,“我没有怕他,这只是一种习惯。我在孟家做了十年的丫环,再见到孟家人,我一下子也改不过来。”
“娘……”
“别说了,我没事!我去陪兰宁她们吧,我去厨房顺便看看中午吃点什么。”
王氏松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
孟夏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追上去多说什么,而是回到了院子里。
兰宁见她回来,便好奇的问道:“孟姐姐,那人是谁啊?看着挺眼熟的。”
“他是我大伯父。”孟夏淡淡的道。
“哦,怪不得看着眼熟,他跟孟叔长得有点相象。”
孟夏扭头,微眯着眼看向孟氏夫妇房间的方向,若有所思。
倪新看着她,端着手中的茶就不动了。
孟晨曦在小五的房里学习,现在,他每天上午和下午各学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他愿意看医书,或是认识草药,全由他自己分配。
小五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坐着的几人,便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兰宁,你来啦。”
“嗯。来了好一会儿了,看见你在房里教晨曦,所以,我就还去叫你。”兰宁上前亲昵的牵过她的手,两人挨着坐了下来。“小五,你给的那个方子真是好用。”
兰宁压低了声音。
倪新见她们说起了悄悄话,孟冬不知上哪去了,现在就他一个男子坐在一群姑娘中间,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起身,“我去孟冬房里找他,你们聊。”
“好啊,你去吧。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再让人叫你。”
兰宁挥挥手。
倪新有些尴尬看了孟夏一眼,然后离开。
孟夏见倪新走远了,便压低的声音问兰宁,“兰宁,你和倪新是怎么回事?怎么每一次你们都是一起上我这里来的?你们不会是?”
兰宁听了,奇怪的看着她,“不会是什么?”
“是不是一对?”
“怎么可能?”兰宁惊讶的叫了一声,朝倪新那边看了一眼,轻道:“我和他就是哥们,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事情?孟姐姐,你不说,我还不想提这事,倪新那小子好像很清楚你家里的事情,每次都是他找我一起来的。而且,你发现没有,他经常看着你发愣。”
孟夏立刻摇头,“不可能。”
“我也常抓到他看着你发呆。”小五也附合。
兰宁得意的道:“听听,小五也看到了。孟姐姐,那小子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不可能!我比他大好几岁呢?”
“可你看着比他还小啊。”兰宁越想越有可能,越想就越是觉得有必要找倪新谈淡,“他可不能这样。孟姐姐可是叡安哥哥的王妃,他若是有那想法,我可饶不了他。”
兰宁有些生气。
倪新那小子太不靠谱了。
朋友妻不可戏。
他明知孟姐姐和叡安哥哥的关系,他居然还对孟姐姐有想法,这是绝对不行的。
孟夏拉住了她的手,严肃的看着兰宁,“兰宁,这事可不能随便说,你若是捅破了,大家以后见面都不好意思。兴许人家没那意思,咱们可不能自作多情,不仅让人笑话,还把大家都尴尬。”
兰宁蹙紧了眉头,想了想也是这道理。
“那行!我找机会试探一下他,孟姐姐,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兰宁在栾城的贵族小姐中,她算是一朵奇葩。她对不关心的事物,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但只要是合了她眼缘的人,她就是真心以待。
她平时的处事风格很麻辣。
谁若是惹毛了她,她可不会管你那么多,收拾了再说。
她跟沈望关系不错,沈望也喜欢这个直性情的堂妹,所以,兰宁在外面就更加不怕人了,她在栾城就是横着走,也没人敢说她什么。
孟夏想到孟冬对兰宁的感情,便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兰宁,你这年纪的贵族小姐们,应该都已经被指婚了吧?你呢?你父王可有给你物色好人家?”
“他敢!”兰宁陡然拉大了声音,“我父王就是有那心,也不敢做我的主。我母妃去世得早,我父王一个当爹又当娘的把我养大。我父王说了,亲事我自己决定,他不管。”
孟夏闻言,不由一怔,心里对这个果王爷好奇极了。
竟有这么开明的父亲。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孟夏好奇的问道。
她倒是越来越喜欢兰宁了,如果可以给自己做二嫂,倒真的是不错。
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兰宁想了想,脸就红扑扑的,她笑了笑道:“人家还没想过这事呢,所以,不知道。”
“真的?”孟夏才不相信,“要不,我帮你物色一下?”
“不用不用!”兰宁连忙摆手,目光朝孟冬房间那边看了一下。
她的小动作被孟夏看在了眼里,孟夏心中大喜,心想,不会吧?原来二哥不是单相思,兰宁也对他有意思?
兰宁收回目光,摇晃着孟夏的手臂,道:“孟姐姐,我听说你做了不檀木簪子,能不能送我一支啊?”
“当然行!我做了不少,本就是给你们做的,我还想着,哪天让你自个挑呢。”孟夏立刻点头。
兰宁闻言,高兴极子,迫不及待的拉起孟夏,“孟姐姐,小五,走,咱们去看看那些簪子。”
三人进了屋,兰宁和小五看着那些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簪子,久久无法回神。虽然样式简单,可是经孟夏巧妙的镶上水晶,或是珍珠,或是宝石,或是翡翠,或是络子后,整个檀子簪子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优雅高贵大气。
应该可以这么说。
“哇,真是好看!”
两人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看看,觉得每一只都有不同的韵味,每一支都很好看,每一支都让她们心动。现在让她们来选择,的确是很纠结。
红檀木平安玉簪子,黑檀木玫瑰簪子,红檀木发簪玉髓,黑檀木簪子红络子流苏步摇,黑檀木玛瑙流苏步摇,黑檀木紫水晶簪子,黑檀木青玉步摇流苏簪子,镶翡翠檀木珠子流苏簪子,黑檀木红玛瑙镀真金簪子……
让人目不暇接。
每一支都是心头爱,第一支都舍不得放手。
“孟姐姐,你这手艺,如果不开一家檩木首饰店铺,真是浪费了。你瞧瞧这些东西,我若是戴着出去,那个名门小姐,不争着脑袋问我是从哪得来的,这才是怪事?”
兰宁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
她双眼忽闪忽闪的看着孟夏,“孟姐姐,栾城东大街那里,我有几间铺子,有一间刚到租约到期,不如咱们合伙一起开一家檀木首饰铺?”
孟夏没有说话。
兰宁已迫不及待的道:“我们二八分,我只要二成,孟姐姐八成,这样如何?”
孟夏笑了笑,道:“如果真要合伙做生意,那也不能是你二我八啊。这事你叡安也提过,他见我鼓捣这些,也说给我一间铺子。不过,我这只是兴趣,真要开铺子,那需要时间,我怕我没那时间。”
她现在还掌管着无影门,无影门的事务不少,她也不能真正的甩手不管。
想到无影门,孟夏就想起了杜宇,她看着小五,道:“小五,我师伯已经收到了解药了,他给我来信,说是已经好了。”
“嗯,希望他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好意。”小五点点头。
“我知道,他不会的。”孟夏很肯定。
杜宇已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用他的话来说,他就是死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他现在就一直住在潭边的小屋里,本来孟夏想把无影门还给他的,毕竟无影门是无欢师父和杜宇师伯一手创下的。
可是,杜宇心中已无江湖,他只想在水潭边守着无欢师父。
人为什么总是这样,总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想再拥有,才会后悔当初没有珍惜?
孟夏不想再做无影门的门主,可是又没有找到合适的下一任门主。无影门是无欢师父的心血,她不可能随便扔下,或许,将来洪兴会是一个合适的人。
兰宁一直在想这些簪子的事情,她是真看到商机了。在栾城,这些贵族小姐、夫人,大多都有自己的铺子,或是出租,可是自己暗中做些什么生意。
兰宁也不例外,她有一个精明的生意头脑。
就像现在,她看到了商机就不会想要轻易放手。
“孟姐姐,我刚刚提议了,你觉得如何?”兰宁怕她不同意,甚至想要把小五也拉进来,“小五,要不,你也加入,咱们各二成,孟姐姐六成。”
小五没有这方式的想法,她听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兰宁。
孟夏看着兰宁那忽闪忽闪的眸子,忽然很想笑,这家伙还真是执着,如果自己不答应她,感觉自己都有些不近人情了。
“我刚说了,我的精力不多,而且,我现在的重点在晨曦身上。”
“没事!我只要你提供图纸,剩下的,不用你操心。”
兰宁已经想好了,这事就不能让孟夏亲力亲为,太累了。如果由她提供图纸,自己找几个专业的工匠来做,这样虽然没有孟夏手工做的精致,但也一样能吸人眼球,让人心甘情愿置办。
孟夏想了想,道:“不能批量做,多了反而就不稀奇了。”
“好!这个我有办法,你不必担心。”兰宁现在冲劲十足,无论孟夏说什么,她都一口应了下来。
“好吧!既然你都有计划了,那我就把图纸交给你。这些簪子是我给你们和青梅她们做的,就不必拿去了,你们选几支吧。不过,我也要不了六成,我和小五各三,你四吧。”
“好!”兰宁也不客气,因为她知道,她们之间都是把彼此当成姐妹的。
既是姐妹,那就不必太斤斤计较。
小五和兰宁又开兴的挑选簪子,只是挑了许久,她们也没有挑到认为最喜欢的,全都喜欢啊,这还怎么挑呢。最后,她们随便从中拿了两支,也不再纠结了。
这天,兰宁很高兴,因为,她又有了一个绝好的生意先机。
因为孟夏有客人,所以,这天兰宁和倪新没有吃饭就离开了。
孟文是吃过晚饭后,他久久等不到沈望,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前脚走,沈望后脚就回来了。
“你这是故意的吧?人家前脚走,你后脚就回?”孟夏笑着,故意打趣他。
沈望凑到她耳边,笑道:“知我者,娘子也。”
“谁是你娘子?”
“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现在怎么又不认了?”沈望紧张的握紧她的肩膀。
孟夏嗔了他一眼,“就算是我答应了年前成亲,可也不是现在啊。”
“得得得!咱们现在这样,早就是老夫老妻了。你也别不认了,甭管别人认不认,我们四年前就已成亲拜堂,这也是事实。”
沈望揽过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夏儿,我今天把为守业选皇后的事情公布下去了,时间就定在明年的三月。那天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那时栾城一定会有一场旷世的盛会。”
沈望轻轻松开她,从怀里掏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来,你瞧瞧这个。”
孟夏找开一看,发现里面是关于他们的赐婚圣旨。
成亲的日子就定在腊月初三。
腊月初三?
她惊讶的抬头看向沈望,“这日子是你选的?”
“对!”沈望点点头,“这是你在那边的生辰,每个人的第一个生辰都是生命的开始,我希望那天也是我们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日子。”
“好!”
孟夏笑着点头,眼角却是湿润的。
沈望拉过她,抱紧了她,高兴中又有些遗憾的道:“夏儿,只可惜那天注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你会怪我,你会担心吗?”
“不怪你!我也不担心!”孟夏摇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我们一起并肩面对问题,我什么也不怕。”
以前,她觉得一个人也可以既当娘又当爹,她一样可以做一个女汉子,什么问题她都可以处理。现在,有了他之后,她才发现,这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没有谁愿意真的当一个女汉子,女汉子只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心没有可以停靠的港湾。
沈望看着她眸波如秋水盈盈,那水雾朦胧的样子,身子不由一紧。他俯首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一双大手已不客气的四处游走。
“呃?门没关。”
孟夏抓住了他的手,朝房门口努了努嘴。
沈望并没有松开她,而是低笑了几声,抱着她走过去关上房门,孟夏吓得挣扎着要下来,实在是怕被人撞见。其实撞见了也没有,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沈望凑到她耳边,朝她耳朵呵了一口热气,“我可爱又害羞的娘子,这样可以了吗?”
孟夏勾唇一笑,反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暧昧的朝他抛了个媚眼,“帅哥,今晚还是老样子?”
啥?
沈望被她电得一塌糊涂,突然听到她冒出这么一句,又成了稀里糊涂,“娘子,什么是老样子?又什么是新样子?还有那帅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该是喊我叡哥哥吗?”
孟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今晚就是心血来潮想要逗逗他。
她勾着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来,沈望见她一副眼神如丝的样子,早已是心潮澎湃,连忙附耳过去。
咝……
这要命的,她干什么?
她居然也学着自己的样子,张嘴就咬住了自己的耳朵。
沈望只觉一股热血往头上涌,他深吸了几口气,又重重的呼了几口气,他抱着急步往内室走去,孟夏却趁他不备,滑了下去,跑到净房里去了。
“虽然是秋高气爽,可是,一天不泡澡,也是难受。”
沈望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听到净房里哗哗的水声,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
“夏儿,一起,一起来。”
“出、去。”
“来不及了。”
“喂……你的手往哪里放呢?”
“啊,放错地方了。”
“喂……痒啊,我怕痒……”
这一晚,沈望知道了什么是老样子,什么新样子。孟夏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引火烧身。
她被折腾了一个晚上,那个男人像是一个好学的孩子,他不厌其学的来回折腾,只差没把她全身的老骨头都折了。
一早,孟夏模模糊糊的又被一双毛手毛脚给扰醒。她不悦的往里面挪了挪身子,低声嘟喃,“别了,累啊,求放过!”
“没事!你睡,我来。”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那男人又捣鼓了起来。
这还让不让人睡啊?一大早的。
孟夏无言。
什么叫做你睡着,什么都不用动?
有这样的事儿吗?
坑!
反正,她最后就睡死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望看着身边沉睡的女子,目露怜惜,他心里也后悔自己要得太多了。可是,那个时候,他也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就像是一个食髓知味的人。
那新的样子,的确是有意思。
想着想着,他的浓眉就皱了起来。他不安的摇摇孟夏,“夏儿,醒醒,我有事儿要问你。”
“别吵,我要睡觉。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问。”孟夏伸手打开他的手,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身子往被窝里缩去。
“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
沈望是急了,这家伙,她是怎么知道这些招数的?这些东西,他都不知道。
“问。”孟夏被他摇烦了,闭着眼睛低吼。
这还让不让人睡啊。
再烦,她就要把他踢下床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什么东西这么多?”
“那个新东西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这……她居然是这么回答的?难道她偷看过人家?
沈望更急了,“你看过人家?”
孟夏也气了,一脚踢过去,直接把沈望踢到了床底下,低吼,“你能不能再蠢一点,你不知有那个什么图吗?”
笨死算了。
他是不是男人啊,男人不都喜欢看那玩意吗?
虽然她以前看的是有画面,有声音的,比他看的清楚多了,可他也该知道啊。
沈望闻言,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她翻个身又睡了过去,他突然笑了。
原来如此,吓死他了。
孟夏睡醒后,沈望已经不见人影了,外面院子里也没有,她也懒得问,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有手有脚的,又有身份地位,一点都不用她担心。
只是夜里,他回来里,神秘兮兮的拿了一大包东西回来。
孟夏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搞得跟做山贼似的。”
沈望拉着她进了内室,打开包袱,邀功似的道:“夏儿,你看,我没有想到宫中的藏书里,居然有这么多这种书。来,咱们一起看,一起学。这么多的,应该够咱们学好一阵子了。”
什么?一起看一起学?
孟夏直接被他的话弄得外焦里嫩,这么一大摞的那种图,他要一边看一边学。
真正是要命。
想到昨晚到天亮的折腾,孟夏是撒腿就想跑,而沈望好像也早已知晓她会跑一下,早已把她紧紧的箍在怀里。“夏儿,你不会是那么没用吧?”
“什么没用?”
“你这是要败给我了,还是你也认可我很厉害?”
“切,你才不厉害。”
沈望的眸子底里浮现浓浓的斗志,这家伙,她不知道,这样否认自己的男人,这样说自己的男人不行,这是一件让男人多么火大,多么充满斗志想要证明自己的吗?
不过,这也是沈望的计策。
他要的就是激她。
“很好!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沈望说着就拉她一起证明自己的能力。
这一夜,孟夏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别在这种事情上去激一个男人。
否则,被折腾的只能是自己。
……
东玉朝,乐亭县。
这一晚的夜风比往日都要大,风得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窗棂也叽叽的响。
床上的秦宝林睡得很不安稳,他满头是汗,沉在梦魇里醒不过来,直到天明亮起了鱼肚白,他才从梦魇中挣扎出来。
他猛地坐了起来,汗早已湿透了单衣,此刻单衣正粘粘的贴在他的身上,全身都很不舒服。他掀开被子,下床穿鞋,一头钻进净房里。
过了好半晌,他才从净房出来。
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他感觉全身都舒服多了。
门外,南风敲门,轻问:“公子,你起来了吗?公子今天还要去知县府上,八贤王和高大人约了公子见面。”
南风微蹙着眉头,眸中有着淡淡的疑惑,以往公子卯初就醒,今天却是睡到了辰时末。听里的动静,他似乎是刚刚才起来。
这几天公子是怎么了?
他似乎经常出神。
“好了,马上就出来。”
秦宝林换了一身宝蓝色的圆领团花锦袍,虽然人有些精神不济,但这样的衣着打扮下,那一点精神不济,也被他的风度翩翩给盖住了。
他的额头上有伤疤,为了不让人有话题,他剪了往右梳的刘海。
嘎吱——
他拉开门出来,南风看着他的新发型,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公子,你的头皮是?”
“没事,我自己剪的。”
南风点点头,不再问了。
“公子,你是先用了早饭再去知县府,还是?”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吃早饭了,直接去知县府吧。”秦宝林率先往外走,南风连忙紧随了上去。他微眯着双眼,细细的打量着秦宝林,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不同了,可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
秦宝林提着大包小包去了知县府。
大厅里,除了八贤王,高大人,戴着面具的沈勒,还有高夫人。
高夫人看着秦宝林风度翩翩的进来,嘴角不禁溢满了笑容,她打量着秦宝林,还不时的点头。嗯,这模样不错,虽然与二丫头年纪差得有点大,不过,贵在稳重,还有那令人心动的财富。
男人稳重一点,也会疼爱妻子一点。
高夫人想着,嘴角的笑容就更浓了。
大厅后面设了一道四面横拉的屏风,此刻,高二小姐正由丫环婆子陪着,端坐在那里偷偷的看着刚刚走进来的秦宝林。
高二小姐看着看着眼就直了,脸就红了。
一旁的丫环婆子只瞄了一眼她的表情,便知这二小姐是看到外面大厅里的那个秦老板了。
“草民秦宝林,见过王爷,见过大人,见过夫人。”秦宝林进来,便抱拳拱手,一一行礼。
八贤王笑着摆手,“秦老板,快快请坐。”
秦宝林点头,走到一旁沈勒的旁边坐了下来。他扭头看去,朝沈勒点头致意,“勒公子。”
“秦老板。”沈勒还了他一礼,并没有再像那天的饭局上那样为难他。
“秦老板,喝茶!”八贤王端起茶盏,飞快的瞍了一眼高大人,高大人立刻会意,看向一旁的高夫人,道:“夫人,你先下去吧,王爷找秦老板还在正事要商量。”
闻言,高夫人站了起来,朝八贤王福了福身子,然后离开大厅。
她离开后,屏风后面的人也悄然无声的离开。
八贤王放下茶盏,似笑非笑的瞄了高大人一眼,高大人又刻就尴尬得满脸通红。
他是一个失败的人,家里有一个不知分寸,不会看脸色的婆娘。
这男人有事在大厅见客,她一个妇道人家竟坐着不动,还非要别人明示了,她才慢吞吞的离开。
八贤王从袖中掏出明黄色的圣旨交给飞掣,飞掣接过后,拿着直直走向秦宝林。这时,八贤王开口了,“秦老板,这里面是皇上的密旨,你看看,然后说说你的想法。秦老板是秦家村的人,那些村民应该都会听秦老板的一声劝。”
秦宝林接过,展开,迅速的扫了一眼,然后交还给飞掣。
“秦老板,你的意思呢?”八贤王追问。
秦宝林抬头,直直的看向八贤王,一脸严肃的应道:“回王爷的话,配合朝廷,这本是每一个百姓都要做的事情。既然那里对朝廷这么重要,秦某人一定会把这事办好。”
“哈哈哈……有秦老板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八贤王看向飞掣,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匣子,飞掣上前,捧着匣子送去给秦宝林。
“秦老板,这里面的银两是朝廷补偿给村民的,他们可以有镇上买房买地,只是不能再回秦家村。他们可以拿着这些银两做些小生意,或是买了田地来种。秦老板也可以给他们安排在自己的产业下帮忙。”
八贤王见秦宝林接过匣子后,立刻就解释。
他不能让这事闹大,所以,他会给一大笔钱,让那些人真正的相信,这是朝廷的要求。
秦宝林点点头,“王爷放心!这事秦某定当竭尽全力。”
“本王不要竭尽全力,本王要一定不露风声的把事情办好。这事情不能传出来,也不能让外人看着朝廷的用意,所以,秦老板还需要绝对的保密。”
八贤王语气严重的道。
“是!秦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