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琛一把拧过小七的脖子,吩咐,“去烧一大桶热水来。”
“呃……”小七一愣,继续明白了,主子和云姑娘这是——要洗澡!
“好咧!”小七答应一声,转头出门。
“再煮碗姜汤,多放点姜,”赵廷琛在后面又吩咐了一声,想了想,赵廷琛又道,“多煮些,送一碗来我这儿,其余的给上夜的人都喝点儿。”
“好咧,”主子心情好,小七的心情就也极好,屁颠颠儿的去了。
不多时,姜汤和热水就全送进来了,赵廷琛摆手让小七退出去,他端着那碗姜汤朝云小芽跟前一送,冷冷道,“喝了。”
云小芽裹在被子里亦止不住冷得直哆嗦,人已经开始迷糊,听赵廷琛叫自己,她恍恍惚惚睁开眼,有些懵。
赵廷琛看了她一会儿,就伸手又摸了摸她的脸,便将她抱进怀里,把姜汤碗朝她嘴里凑,她下意识要躲,被他吓唬,“不喝就把你扔河里去。”
云小芽突然就委屈了,开始哇哇大哭,“你老是要扔我进河里,我做什么了你老要把我扔河里?你扔吧,你扔完我就请不要再去害我娘……”
她又哭又说的闹了半晌,赵廷琛看着怀里的人一脑子的火气,“谁说要去害你娘了?”
云小芽不管,继续哭着控诉,“你吼我,你老是吼我……”
赵廷琛不耐烦了,看着姜汤不烫了,他捏着她的下巴,强将姜汤灌了进去,下一瞬,他将她的裤脚挽起,露出两条如白藕般的长腿,之后将木桶拉到床前,试了拭水温后,便毫不客气的将云小芽的两条腿摁进了热水里。
水还是有点烫的,云小芽猝不及防,嗷一声叫,就要抽腿出来,被赵廷琛强行摁住,手才接触到她腿上的肌肤,赵廷琛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云小芽长得不怎么样,这腿上的肌肤竟滑不溜丢……
这一诧异,手上就流连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手感有点儿——熟悉?
熟悉?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赵廷琛疑惑之下,手上又狠狠摸了几把,噎,手感真好!
云小芽不哭了,她吓傻了!
看着赵廷琛的禄山之爪在自己腿上游走,云小芽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她第一反应就是:完了,今天只怕逃不过了。
这一吓,她甚至都不觉得那热水太烫,两条腿就这么被赵廷琛按在水里连泡带摸,到她终于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满头的汗,竟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
她慌忙去扒拉赵廷琛的手,带着哭腔喊,“你……你干什么?”
赵廷琛终于回神,他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小脸涨得通红的云小芽,只冷冷哼了一声,就不屑的转过了头,语气平淡的道,“这两天你多用热水泡泡脚,把身上的寒气泡出来,否则这大寒的天儿里治不好,就只能将你扔出去了。”
听赵廷琛又要扔了她,云小芽又气又委屈,但她此时人已经
清醒了许多,不敢再撒泼了,咬一咬唇,云小芽对着赵廷琛的背影腹诽,“等有朝一日你落我手里,看我怎么把你扔出去?”
但这想法也只能是想法,赵廷琛怎会落她手里?
就算太阳从西边升出来,也没有这一天。
云小芽敢怒不敢言,她拉了个小毯子盖住自己的腿,便乖乖的坐着泡脚,那水已经不是很烫了,热乎乎的泡着倒正舒服,她四肢百骸都暖和起来,却有一股困意涌了上来,昏昏欲睡。
但舱房内就一张床,她要想睡,便只能……,不,不要啊!
她就巴不得这水不要凉,就这么让她泡到天亮才好,她也不敢回头去看赵廷琛在做什么?便将身子靠在床栏上,闭着眼睛打盹……
赵廷琛坐在一边拿着本书在看,眼睛却时不时的瞄一眼身边的小人儿,之前她肌肤上的熟悉感令他十分奇怪,他仔细想了半天,难道……是之前的那一次……
但他随即摇头,他记得很清楚,他和她仅有的那一次亲密接触里,他压根儿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腿……
这就是赵廷琛觉得讶异的地方,她肌肤上的熟悉感太真切,真切到他记忆深处总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分明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它,然而却又如烟雾般缥缈无形……
不知道发呆了许久,赵廷琛忽然听见身边竟然响起一阵极轻微的鼾声,他转头看时,才发现……云小芽竟然已经睡着了。
小扇子般的睫毛仿佛是蝴蝶的翅膀,就那么安静的停在她的脸上一动不动,她不知是热水泡脚的缘故;还是依旧在发烧,白净的小脸蛋此时红彤彤的像颗熟透了的樱桃,让他忍不住想咬一口……
天地安宁,岁月静好!
赵廷琛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一句来!
她纤瘦细巧的身子——竟会让他想到“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这让赵廷琛吓了一跳!
其实在他要带云小芽同行的时候,杏儿是不解的,他还没打消对她的怀疑,云小芽的性子又拧,怎么看她都不是适合带在身边贴身服侍的人!
只有赵廷琛自己知道,不管那假红菊是不是受人指使杀的紫莲,姚雪梅母子都是想借着紫莲的死给他脑袋上扣套子的,云小芽揭露了假红菊的身份,便是破坏了姚雪梅母子的计划,若这不是姚雪梅命令她做的,那么将她留在府里,她迟早会死在姚雪梅的手里。
杏儿听了他的话后,倒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解道,“二少爷不是一定都认定她是大少爷的人吗?怎么还会担忧她的安危?”
赵廷琛端着茶碗的手顿了一顿,继而道,“留着她,还有用!”
“她……有用?”杏儿撇一撇嘴,“哼……”
这一声“哼”里包含着什么,他和杏儿都一清二楚,他便朝杏儿黑了脸,偏杏儿并不怕他,反而又朝他“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
云小芽睡得迷迷糊糊,她感觉自己像是躺
在一团温暖的棉花堆里,舒服得连骨头缝里都恨不得开出花儿来,若不是耳边总有股奇怪的声响,她恨不得在这棉花团里打滚。
这声音不是一种,而是好几种,是呼噜噜的声音;有扑扑的什么东西落下来的声音;而最奇怪的则是她头顶上的如同拉风箱一般的呼啦呼啦声以及在她耳边一刻不停的砰砰声,这让她很烦恼。
但烦恼归烦恼,这砰砰声竟又令她安心,虽然不知道这“砰砰”声是什么?但是她却知道,只要有这声音在,她就是安全的!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还做梦了,等到终于睁开眼时,就见屋子里黑乎乎的不见人影,屋外却有说笑声,“这兔子这么肥,回头让香兰嫂子架大锅炖上,撒一把辣椒,咱们再烫壶酒,热热辣辣的吃上一顿流一身汗,再大的风雪也不觉得冷了。”
“正是正是,这么肥的兔子还真少见,还是赵公子箭法好,兔子跑那么快,赵公子一箭穿俩,愣是一个没跑掉……”
“……”
“……”
……
云小芽抱着枕头听了半天,突然就跳了起来,不得了不得了,自己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了,都没起来伺候赵廷琛洗漱更衣吃早饭……
她手忙脚乱的才要穿衣服时,就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腿竟还光着!
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很认真的回忆,就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对赵廷琛又哭又喊的不知道说了些啥?然后就被赵廷琛逼着泡了热水脚……
天啦,她竟然对赵廷琛又哭又喊,她胆子怎么会这么大?
而且,再然后呢?
再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云小芽有些心慌,可是她想来想去,也不记得后面怎么样了?耳听得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云小芽很矛盾,她一方面不敢出去,恨不得就在这黑乎乎的屋子里窝一辈子;另一方面便是理智在告诉她,自己已经起迟了,再不出去伺候,一会儿主子发起怒来,可就真的将她扔出去了。
最后到底是害怕占了上风,她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就扑去将窗棂子支了起来,外面早已大亮了,雪还在下,风却停了,就见河面上白皑皑的一片,仿佛铺了层厚厚的棉花!
窗棂子支起,屋内就有了光亮,云小芽转而又扑到床前,她掀开被子,仔细的在床单上找着什么?可找了半天,浅青色的床单上除了皱褶,却什么也没有,云小芽便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就想起,她已不是处子,若昨天夜里真发生了什么事,这床单上也不会再有痕迹的吧?
可是这舱房内就一张床,以赵廷琛的尊贵,他不可能也没必要去和小七三宝挤着睡,是以昨天他必定也是睡在这张床上的,而她又一直光着腿……这……
这么一纠结,她坐在床边就又愣了半晌,越想越心慌,等到她终于咬牙准备出去看看时,门上厚厚的棉布帘子被掀开,香兰端着个托盘笑吟吟的进来,“妹妹,你终于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