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汐澈有些烦躁地皱拢了双眉,饶是他性子再淡泊,对于未婚妻出轨而又怀孕的事,不得不重视起来。退一步来讲,如果端木尘说的是对的,那么这桩婚事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有年轻人的血性,他虽然可以包容与宽待自己喜爱的女人,但那也是有底线的。
看着程汐澈的样子,端木尘心里明白了几分。这一次他们的婚事如果还不告吹,她也是服了这个男人。但是那对狗男女不能就此结合,否则那太便宜他们了。
她有把握端木尘不会轻易与自己离婚,毕竟那一半的财产,那是他们婚前的协议,谁要是出轨,就要分走一半的身家。秦然一定不肯。他摸打爬滚这一行,风风雨雨地过来,这一路的艰辛也足以令他舍不得自己的财产。不过她不仅要分走他一半的财产,还要把闹闹的抚养权一迸拿了过来。
他打下的江山,有她一半的功勋,凭什么让唐晚晴坐享其成。这天上没有什么掉馅饼的事,有的只是掉下大石头。
端木尘真是太了解秦然这个人了,同床共枕了十几年,把他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
“现在就委托你把我的离婚协议书,以你们律师行的名义发出去。”她顿了一顿,眨了眨清亮有神的眼睛说道。
程汐澈的内心已经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沉思了几秒,低声地说了一句:“好。”
他没有理由不接这桩case.
“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她胸有成竹地说道。“地址我会传真给你。”
程汐澈一句话也没有。
翌日,秦然拍完了一天的戏回房间休息。这两天,他思绪纷乱,被孩子一事搞得焦头乱耳。可是酒店的人也不让他安心,送来了律师信给他。
他出道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识过,像这样的律师信见过成百上千,自己发的也不计其数,从来没有放到心上过。
然而电话接踵而至。
端木尘近两年来很少打电话给他,更别提探班了,这也是他们这几年以来不成文的规定。电话那端响起她又硬又冷的声调:“有收到信吗?”
“什么信?”他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我发了一封律师信给你,记得查收!”简单明了的一句话,道尽了她打电话来的目的。
根本就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端木尘就把电话挂了。
他这才想到了那封信。他走向书桌,收到信的时候随手一丢,压根就没在意过。他拆开信一看,脸色就变了。这真是晴天霹雳,端木尘居然要跟自己离婚。他们摇摇欲坠的婚姻再怎么样,也没有迈出这一步。端木尘在生闹闹之前是提出过想跟自己离婚,但那时她没有动真格,再加上他们有了第二个孩子,风平浪静地又过了三年。现在卷土重来,她为了什么?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第二遍协议书,这一次她的条件清楚地映入他的眼帘。
简洁清晰的两个条件,不管是哪一个,他都舍不得放手。他身家逾亿,要硬生生地割让一半给她,他心痛不已。还有他的儿子,不到四岁,已经聪明伶俐。
端木尘太狠了。他仿佛看到了事业如日中天时的她,精明能干,做事快狠准,从不拖泥带水。那时他的不少好资源都是她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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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把电话打过去,她已经关机了。看来这一招她已考虑许久。
他的脸上满是颓然,自己在妻子与情人之间周旋不好,两边都得罪了。依端木尘的个性,说不定她决定好的事是改变不了的。唐晚晴呢。这个时候的她正在做什么。
他拨了一通电话给唐晚晴。
唐晚晴的手机虽然没有关机,但她一听到是他的声音就立刻把手机挂了。
这下他无计可施。两个女人都不肯听他的解释。他这里的戏还有一个半月才能杀青,恐怕到时候他想摆平都摆不平了。
令端木尘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父亲与继母居然双双地来到了她的家。
母亲早年与父亲离异,把年幼的她留给父亲端木松,在她的记忆里是没有亲生母亲的影子。而那个所谓的母亲也没有探视过她一次。直到她考上大学,端木松娶了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女人钟海棠。这个打扮时髦的女人,除了会装扮自己之外,好像另无用处。她跟端木松结婚十几年,未曾诞下一男半女。
端木尘自这个女人进入端木家之后,就一直是寄宿在学校,毕业之后也是自己租房子居住。与这个继母的相处倒也相安无事,只在自己结婚的时候,端木松带着钟海棠来过一次。
像这次不打招呼就过来,还是头一次。
钟海棠带着最新款的迪奥的墨镜,浑身珠光宝气。而端木尘虽然过了六十岁,却也如一般年轻小伙子的打扮,机车茄克牛仔裤,再加一顶黑色仔帽,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想必是钟海棠的杰作。
“闹闹呢?”端木松一进门就问他的外孙。
“去幼儿园了。”她心里犯起了嘀咕。父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呢。万一秦然这个时候向剧组告假,杀过来了,被端木松知道他们俩夫妻要离婚的事,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