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古琪!你居然敢来这里!”依兰喀真美瞳一瞪,忽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
少年微一扬眉,眼峰扫向依兰喀真,眼神淡淡的,开口似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片刻之后,依兰似是看出了什么,又道:“不对,阿烈古琪没有你这般年轻,你……你是什么人?”
阿摩司和希奥脸上同样流露出震惊的表情,除了一双漆黑如夜、亮若星辰的眸子,少年刀削斧刻似的精致五官活脱脱就是少年时代的阿烈古琪。
“朝儿,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来这里作什么?”见到和舒伦一起来到洛城的齐朝,天权很是意外,他不是应该在渝京吗。
“侄儿见过四皇叔!”齐朝走到天权面前,从容见礼。
“啊!原来我嫂子是你叔叔啊?”舒伦突然捂着嘴惊叫起来,语气中透着隐隐约约的遗憾。
“你还是他表姑呢。”雅尔海晴心里犯着嘀咕,却没有说出来,看向舒伦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兄长式的纵容和不认同。
虽然天权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但是看见齐朝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是阿烈古琪的儿子,关于天枢和阿烈古琪的关系,他知道得甚至比天权更早。
与齐朝的出现相比,他带来的消息更是让人震惊不已。
天枢失踪,天璇逼宫,摇光退位,简简单单十二个字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渝京变天了。
这样的事实太过让人震撼,天权和雅尔海晴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父王是在什么时候?”天权双眉紧锁,陷入沉思。
三年前,文帝驾崩,摇光登基,天枢摄政,天璇请旨离京,从此不朝,多年音信杳无,天权知道他的二皇兄素来深藏不露,但是没想到他能把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
“去年十一月初四。”齐朝不加思索道:“那天是父王的三十岁生辰,他一大早就出门了,也没说要去哪里,不过他答应我们会早点回来,结果却一直没有回来。”
“可是我上个月还见过他啊!”雅尔海晴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当初在清江之畔,为他和天权解围的人明明就是天枢啊,他还在奇怪天枢怎么会突然到朔州呢,不过因为天权情况危急,他当时也就没有多想,后来就是两个孩子的艰难出世,天权难产,几乎xing命不保,暝儿又是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他一直忙乱就把这事给忘了。
“上个月!怎么可能?”齐朝的表情充满疑惑,“我已经快四个月没见到父王了,而且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你见过我哥!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天权同样不解地问道。
“上个月初六,就是我们见面的那天。”雅尔海晴解释道:“当时我体内‘烛泪’未解,内力受制,如果不是你哥出现,我根本不可能从阿烈古琪手上把你救走。”
天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就说嘛,海晴怎么会如此放心地陪他留在洛城休养,一点都不担心朔州之事,原来他一直以为天枢在朔州。
沉吟片刻,天权缓缓道:“你以为此事和阿烈古琪有关?”
“父王失踪没几天,二皇叔就突然出现在渝京,借着还政皇上的旗号开始对朝廷进行大肆清洗,隐退多年的沈雅致和上官桀也重回朝堂,恢复昔年的宰相和御史之职。除夕年宴,皇帝突然宣布退位,要传位于兄长。”齐朝冷冷哼了一声:“二皇叔倒也爽快,连推托之词都没有就应了下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查到二皇叔回京前曾和阿烈古琪有过很密切的往来。”
“所以你就来流芳城了。”天权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随即问道:“朗儿他们几个呢?”
“始终没有父王的消息,又加上二皇叔的一系列举动,我看情况不对,就派人把朗儿和月华送到芜城去了。”齐朝顿了一顿,又道:“佳期坚持要留在渝京,我便一个人过来了,我知道父王的下落一定和他有关。”很显然,齐朝口中的他指得是阿烈古琪。
“海晴,我们马上回朔州。”思索片刻,天权立即做出决定,不管天枢在哪里,先控制住局势再说,绝不能给阿烈古琪可趁之机。
“嗯。”雅尔海晴点头应许,转身对依兰喀真道:“晔儿和暝儿就要暂时拜托给姐姐了。”
“没问题,你们放心去吧。”依兰喀真盈盈笑道:“我会带好两个小家伙的。”
沉默多时的舒伦突然道:“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阿摩司和希奥始终没有开口,雅尔海晴意味深长地看了舒伦两眼,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