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亚冷眼旁观,辛维纠结难决。众将议论纷纷。最后有一位将领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先攻胥口,占据渡口之后,小部分小部分的渡河这样可以避免原州军在半渡的时候对鹰骑军发动攻击。
这个策略提出之后,原本那些觉得打胥口不妥当的将领也都赞同了。辛维转头问了一声穆亚:“穆帅,此策可行否?”
“你们大家都觉得可行,那就行了!还是由辛统领负责指挥好了,本帅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了!”穆亚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辛维想了想既然穆亚不管,那就算了。本来也没打算听他的。
策略定下了之后,辛维发兵两万攻击胥口。
胥口的原州军守军根本没做什么有效的抵抗,轻易地就将这渡口让了出来。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辛维又开始纠结了。这和当初陇山空城的套路似乎是一样的。很可能就有着什么后招在等着他们。
不过既然胥口打下来了。他们也商量过了,每次渡江的部队不用太多,五六千人差不多就行了。有了这个定计,他们自然还是要试试的。于是以舟船渡江,第一天渡过去五千多人。没有任何反应。第二天又渡过去了五千多人。
等到第三天他们正准备再派五千人过江的时候,就在洛江对岸响起了一阵激烈的轰响。洛江对岸出现了大批的原州军,总数约有五六万人。他们先是以炮火一阵猛轰,随后开始了对洛江西岸的鹰骑军的围攻。
在洛江东岸看着的鹰骑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同袍被围歼,却根本无力救援。一万鹰骑军,半天时间全部被歼灭了。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这个主意简直是馊到家了。小股部队渡江对岸的原州军可以毫不费力的一口口吞吃掉他们。
胥口之战损失了一万多兵马,虽然对于十万大军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大损失。但也够辛维喝一壶的了。
“现在怎么办?你们都说说!现在怎么办?”辛维坐在主帅的位置上对着这些部属大声呼喝着。看到众人都不说话,他突然间看到了一张脸。这张脸山满是惊恐,畏畏缩缩地向后靠隐在其他人的后面。
“艾孛罗!”辛维大喝一声,这个名叫艾孛罗的将领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了,“你的策略根本就是替原州军出的。妄言乱军!当斩!”
他这么一下子就直接把战败的责任推到了艾孛罗的身上。而一些原本提出过反对从胥口渡江的将领也纷纷出来指责艾孛罗了。
墙倒众人推,艾孛罗一下子就被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辛维的一声令下,艾孛罗被推出辕门斩了。艾孛罗死了,似乎胥口之战的责任有人承担了。但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在军议上,没有人敢出主意提建议了。
于是乎这军议成了“大眼瞪小眼会议”。大家都憋着不说话,任凭辛维怎么说,他们就是不开口。最终辛维没了办法,只能索性不召开军议。
过了几日从辛库那边又来了鸽信,让他们攻击萧县。而这次辛库会派人接应他们的。得了辛库的指示,辛维立刻召集众将布置了向萧县进攻的方案。虽然众将都知道,从陇山郡城往萧县去的路上萧山峡是一条必死之路。但迫于辛维的压
力,最终还是推举了两个倒霉蛋率军出击。
向东攻击萧县的结果,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必定失败的结果。果不其然,两位将军率领两万多人在萧山峡遇伏全军覆没。两个统兵的将领倒是逃回来了。可在辛维的盛怒之下,两人全部赴了艾孛罗的后尘。
而辛库那边派出的部队,在萧县由于没有配合,最终也是攻击不果,撤了回去。
穆亚的右路军在陇山郡被围的消息传回了鹰扬府。辛布大惊失色。根据他和幕僚们的推演。这陇山郡被围的右路军除了经鹿县撤回鹰扬府,别无任何出路。但一旦他们撤出陇山郡。鹰扬府和越国之间的联系就切断了。那时候的局面更糟。
辛库那边的十万鹰骑军会家的路被切断了。随后原州军从陇山出发,不论是向东与殷永合围越州还是向东攻击鹰扬府,都是有着很大的主动性的。
虽然最终的推演结果是这样。但辛布经过考虑再三还是发了鸽信给穆亚,命其率军撤回鹰扬府。接到命令之后的穆亚同样是把这军令交给了辛维执行。
原本觉得鹿县并没有多大的防御倚仗,应该并不难打。了没想到的是,当辛维派出主力向西攻击鹿县的时候,却接连五次都被打了回来。按照撤回来的部下的介绍,鹿县驻扎的原州军,并不多,可他们所用的火器太厉害了。从火炮,到排成队列集合攻击的火枪手,还有那些骑马冲阵却以一个个小铁疙瘩扔进了队伍中,造成一个个爆炸点。这些层出不穷的火器让鹰骑军束手无策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次从兴郡南下包围陇山的,可不止郑虎臣的二十万原州军。还有十万景州军由忽都尔率领着在郑虎臣麾下听命。而这镇守鹿县的,就是原州军统兵之将是铁虎!
这次陇山围歼战役,最关键的就是鹿县。这个地方无险可守,按照殷昊的设想,只有靠着火器的强大才能够关住这扇门。所以在讨论镇守鹿县的统兵将的时候,铁虎自告奋勇亲自坐镇鹿县。他是景州军第一支火器部队神机营的统领,后来就一直负责培训和调教火器部队的指挥官。由他来镇守鹿县,忽都尔自然放心的很。虽然忽都尔如今身居卫指挥使的高位,但在铁虎面前他还是要以后辈之礼对待的。
“虎叔,这已经是第几次进攻了?”忽都尔以视察知名前来鹿县,正赶上辛维亲率大军前来攻城。战况之惨烈就连忽都尔看了都咂舌不已。可铁虎依旧坐镇在城楼用千里镜观察着前沿的情况。
听到忽都尔问,铁虎有些愣愣地回道:“管他第几回呢?反正公子说不能让他们打这儿过就不能让他们打这儿过!不过这回真就要说这飞舟的好处了!你看看这炮弹落点,那简直就像走到他们头上扔下去的一样。”
这次鹿县守军的配备是非常齐备的,飞舟指示炮兵,这攻击有效率大大增加。给人打感觉这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远程火炮,进程火枪,期间还有骑兵冲阵。这样的套路景州军平时演练那是天天练的,已经熟之又熟了。
“虎叔!你别光顾着打仗。公子吩咐的事情,那些人你派出去没有啊?”忽都尔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件事事关重大,殷昊的来信中可是把它作为重中之重的。
铁虎听他这么一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的忽将军啊!人早派出去了,估计现在正在那边挨炸呢!”
最后一次辛维亲率大军都被打退了。而他们观察得知这支部队人数才只有一万多人。占据这一个小县城却可以挡住他们回家的路。辛维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是率军回陇山郡固守待援。
他向辛布和辛库各自发出了求援的信。目前看来凭着他们自身的能力想要突围,那是很困难的了。
入夜时分,随着辛维撤退的鹰骑军大营里,有十来个人正在交头接耳地商量着什么。
“都看好了?”一个伍长模样的穆族战士对其他人问道。
围在篝火旁的这些人并没有说话,他们只是默然的点了点头。那伍长看着他们都没什么要说的,随即说道:“现在先各自回去睡觉,等三更的更鼓敲响之后,一齐行动。”
他们这十来个人,都是穆族。原是安依娜的近卫鹰骑军团的。后来裘伍的血蝠营在全军招兵,他们也被选上了。经过残酷的淘汰,只有他们十三人留了下来。这十三人有个特别的称号——“血鹰小组”。殷昊特别嘱咐裘伍一定要好好带着,很多特殊的任务之中都有他们的身影。如今他们都在景州入了旗,成了家。在他们看来,只有殷昊才能给穆族人以幸福的未来。所以不论是殷昊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而今天,就是他们十三人第一次独立行动。他们的第一目标就是辛维。按照殷昊的计划,趁着辛维攻击鹿县的机会,让“血鹰小组”混进鹰骑军。然后对辛维等高级将领进行一次集体斩首的秘密行动。这也是为了能够让穆亚顺利夺权扫清障碍。
如今辛维带着鹰骑军三面碰壁,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只要将他们这些高级将领一体斩首,这右路军就自然而然地落入了穆亚之手。殷昊和穆亚在忘忧居达成的协议就可以得到实施了。
“咚——咚——咚!”三声更鼓敲响。夜幕中十三条黑影悄悄地钻出了帐幕,趁着夜色展开了绝杀。这一夜的杀戮在无声中进行,夜空中连一颗星都没有,月亮更是早早地躲进了云窝里。
第二天一早,主将辛维的营帐里。一个亲兵按照往日的习惯,端着早餐和洗脸水进入了营帐。他一抬眼就看到辛维双目圆睁着瞪着他,脖子里还有一条血线,地上和被子上的血已经都快干了。
“来人啊!辛维将军被杀啦!”卫兵跑出帐幕大声呼喊了起来。
很快整个营地都炸了窝了。除了辛维之外,一共十五个统领参领佐领等将领全部被杀。这一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整个营地变得一片乱哄哄的。高级将领被害,那些低级官佐吵吵嚷嚷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辛维的亲兵队长向大家提议,各自带好各自的部队,赶紧回陇山郡去,那边至少还有将军级别的人能够主事。而他们目前的处境,就是想逃,也没地方逃。
在一干低级官佐的维持下,这支突然失去了领导的军队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陇山郡。而辛维他们留下来的棘手问题就交到了那些留守的将领手中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