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你们告诉我的吗!”张虎有点急了。
我不可置否地笑笑,然后道:“问题是,凶手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你妻子的戒指。”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不能卖了吗?”
“张先生。”我提醒他“钻石这种东西,买到手就不值钱了,更何况,如果真凶是为了钱财的话,你妻子包里的现金,他怎么没取走?”
张虎猛挠了一阵头,挥手拍向茶几:“这我怎么知道!这是你们警察该查的事情!”
“没错,所以现在我正在调查,希望你配合我好吗?”
张虎焦躁而无奈地深吸了一大口气,才问向我:“你们还要查什么?”
“既然现有的嫌疑犯被推翻,那一切都要重头来过,所有的问题都要重新查证。”我顿了顿,接着说“你能复述一遍,关于你妻子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喝酒!”张虎说得很不耐烦。
“请你再说详细一点。”
张虎又是一拍桌子:“我tm以前不是说过一遍了吗?!还要说?”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重述,那由我来重述,你听着如果有不对的地方再提醒我好吗?”
张虎环抱起了双臂,黑着脸没有应答我。
我不管他,自顾说起来:“据你上次所说,你妻子遇害的当晚,你和同事约好了在附近的酒吧喝酒,你喝多了所以那一整晚都没意识到妻子没有归家,直到第二天警察通知你,你才知道妻子遇害的事情对吗?”
张虎点了下头。
“你们喝酒的地方,距离你妻子遇害的地点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而我记得在你同事的口供里,你一度喝醉出去吐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是吗?”
听到这里,张虎脸色变了,他瞬时瞪向我:“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吗?”
“不,怎么会呢,你们夫妻之间没有矛盾,你何来的杀人动机。”我故意否认着。
张虎在这一瞬间的眼神有所放空,但他很快的点头同意我的话:“当然了,我们俩好得很,我有什么必要去杀她?”
“是吗?”问出这句话的是一直靠在门边听我们讲话的周时。
他怎么又开口了,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候。
我不及阻止他,他就接着说道:“可我怎么看起来你一点都悲伤?”
“你说什么?”张虎炸毛了“你几个意思?什么叫我不悲伤?难道我要在你面前哭才算悲伤吗?”
“也倒不用。”周时轻描淡写道“我只是觉得在你妻子被害之后,你的小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香烟啤酒好吃好喝的一样不少……”
“咳咳!”我狠咳了一声打断周时。
他说得没错,可这些话可不该现在说,要早知道他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性格,我怎么也不会让他跟进来的。
张虎彻底怒了,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指着门口对我吼道:“出去!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你们不是来调查,是来找茬的吧?!快给我滚!”
周时一脸无所谓的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张虎看他走了,更是底气十足恶狠狠看着我:“你也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下彻底完了,张虎彻底被周时给激怒了,我的审问进程也被周时打断了。我看这情况也问不出什么了,再加上周时突然走掉,我也有些措手不及,就跟着起身离开了。
我前脚才出门,张虎后脚就把门给摔上了。
我出来一看,周时也没走远,就站在门口呢。
我心下生出怨气来,直接就质问他:“你到底想干嘛?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的询问。”
“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周时还是一副无谓的样子。
“这不是你说的对不对的问题,而是你该不该说的问题,我让你说话了吗?你就总是打断我!”他的态度让我更是不爽。
“你没说我不能讲话啊。”
……
好!的确我没事先交待过这件事!我理亏!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这么个家伙。
“行!是我大意了,让你跟着来。”我点头承认“那现在能麻烦你该去哪儿去哪儿好吗?别再跟着我了。”
周时低头点上了只烟:“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就是在白费力气。”
“你什么意思?”
“以及花时间在这里审一个不会讲真话的人,不如亲自去现场调查。”周时吹了口烟。
我已经不想再和他浪费口舌了:“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查案子!”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可以亲自去一趟你说的那个酒吧,亲自走一遍看看到案发现场到底需要多少时间。”
他还当老师当上瘾了。
我咬紧了牙关,伸手指着楼梯口的方向:“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离我远点!麻烦你!”
周时轻点了下头:“没问题。”
说完他就潇洒地走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又看着他出现在大街上,最后直到他走出我的视线范围。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就这么走了,但眼不见为净,至少不会再来烦我了。
我扭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现在是没可能再次敲开它了,看来真的只能让刘英勋直接过来带人去警局审问。
只是这一遭,会让张虎提高警惕,只怕接下来的审问就要麻烦多了。
本想顺利解决了这桩案子,再处理其他事情,没想被周时给搅和了,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既然张虎这边行不通了,那就从侧面突破吧,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现在最近的地方就是那家酒吧,再去问问看吧,然后再去张虎公司找他的同事。
我下了楼,往酒吧的方向走去,那家酒吧与张虎家和他妻子受害地点刚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距离都很近。
周时所谓的验证时间距离这事,其实我们早就做过了,半个小时内来回是没有问题的,具体需要的时间是有详细记录在案宗上的,说起案宗,还tm被洛言白给烧了,要不然我也犯不着再走这一造,现下想想,这堆人简直就我的克星!
很快,我就到了酒吧,大中午的也没什么人。
我随便点了东西,然后借机又把酒吧绕了一圈,根据我所记得的证词,张虎那天晚上喝多了去厕所吐是独自一人的,因为他的同事们都喝嗨了,没人顾得上他,加上他当时还算清醒,所以大家都没把他消失半小时这事放在心上。
酒吧的厕所就挨着后门,张虎趁机溜出去是很简单的。
只可惜这个酒吧里没有监控,没办法验证这一点,而张虎自己也强调他绝对没有出过酒吧。
我从酒吧后门出来,又绕回正门,围着酒吧转了一整圈,最后停留在门口,思考着该从哪里突破。
如果我能找到一丢丢证据就好了,就不用这么麻烦地去套话。
为什么酒吧不安个监控呢,我心里想着,要是这样多轻松啊,不过要是真有监控,张虎也不会选在这里喝酒了吧。我抬眼望了望周围的环境,无意瞟到路边的交通探头。
这个探头是拍不到后门的情况的……
不过或许,也值得一看……万一呢……之前因为没有把张虎算进嫌疑人,所以也没人想到说调这个监控来看一看,何况还是一个什么都拍不到的摄像头……
但此刻,我不能放过一丁点可能性,只是眼下我还得再去一趟案发现场,好测一下时间。我拿出手机,开启了秒表计时,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案发现场,男性的步子要比女性大得多,张虎走起来肯定要比我快,说不定他还用跑的呢。
想到这,我也迈开步子,一溜小跑,直奔现场而去。
等我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了目的地,再一看时间,果然要不了十分钟,问题是当天晚上张虎并没有和妻子的通话记录,他该怎么确定妻子准确经过这里的时间……
以及他的作案工具是藏在哪里呢?他不可能在酒吧喝酒还带根棍子。
我想到了自己遇险的情况,郑则宇就是把凶器提前藏在了预定的地点,张虎应该也是这么做的,他所需要的就是在这里静静等着妻子路过,可问题又来了,那他事后是怎么处理凶器的呢?
不可能带回酒吧,也不可能扔在半路上……
一根带血的棍子,扔在附近是很显眼的,扔太远的话他的时间又来不及……为什么就会凭空消失不见呢?
突然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想到了郑则宇在案情会上质疑我的那个问题——“你怎么解释凶器一致这个点?”
这个一度为难到我的问题现在却让我茅塞顿开,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没错,凶器是一致的,但犯人不一致,而帮张虎处理了凶器的人正是郑则宇。
或者这么说吧,在这个案子里,郑则宇的参与方式就是提供了凶器,郑则宇事先蹲守在这附近,看到张虎妻子下班后就通知张虎,这样一来,张虎就能准确得知妻子路过这里的时间,行凶后,张虎回酒吧,郑则宇带着他的凶器离开。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而验证这一点也太简单了,不管是短信还是电话,只要查证张虎当天晚上的通讯记录就能得知!
我兴奋不已,拿起手机就要给刘英勋打电话,却只听得身后一阵响动外加几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