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褚江拓偏执的后脑勺,邬涤微微出神后去了隔壁客房沐浴更衣。待她换洗干净返回来,有些惊讶的看见鲍潮出现在了这里,他身后……是谢垕两名近侍正用剑指着他。
“邬统率,鲍某冒昧前来多有唐突。”鲍潮无视利剑所指,见邬涤进来微微愣怔后开了口。
“鲍将军客气,你来得很是时候,正好有事需要你帮忙。”邬涤扒拉几下披散的长发,扫了两眼仍旧伫立窗口的某人,心下无奈又心疼,心疼他那受罪的性子。
寐狸与寐亓见邬涤与来人是熟识后,便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剑回去复命。
“邬统率不该只身涉险来这狼嵇,相传谢垕此人向来阴晴不定阴邪诡诈,行事手段歹毒,邬统率当心着了他的道。”鲍潮直言不讳直抒胸臆。
“鲍大将军背后说三道四实数小人做派未免太不厚道。”谢垕极具侵略性的声音响起,接着屋门被大力推开人走了进来。
邬涤无视大摇大摆进来的某人,示意鲍潮过去桌前坐。见褚名宽板着脸不停摇着扇子生闷气,邬涤更没空搭理他。
“邬涤,你平日里喜爱吃什么?这里的野山菇喂鸡与龙下海都很有名,待会儿你都尝尝看。”谢垕连给皇子见礼也免了,一身翠绿笑容满面直奔邬涤过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雪灾已有多日,很多百姓的屋子都被大雪压垮了,面临被冻死、饿死,你觉得吃什么能够心安理得?”邬涤面色冷淡看向那张充满邪气的脸孔,对此人,她完全不够了解。
“……”谢垕一噎,看着邬涤认真固执的模样有些无奈道,“我不是已经答应施粮赈灾了么,我只能倾力而为,没足够多粮食根本不可能救得了全部受灾百姓。”他认为邬涤没必要用什么世间大义道德绑架自己,亏待自己。
“既然如此,你便立即吩咐下去调运粮食吧,正好鲍将军带人手来可以帮忙。”直视谢垕邪肆染笑的眸子,邬涤步步紧逼不敢松懈一步。
“邬涤,如此着急作甚,难不成还怕我反悔?我……”谢垕话没说完,邬涤就铿锵有力回了他一个“是”字。
谢垕面露无奈,“行行行,真是怕了你了,随你还不成么。”随后朝门外唤一声,“寐失!”便有一名黑衣女子闪身进来。
“家主,有何吩咐?”寐失一身帅气的黑衣,长发高高束起,神情冷清,是个行事果断利落之人。
“你负责带鲍将军的人去屯粮堡调运粮食,粮食去向听鲍将军指示。”谢垕扫了几眼鲍潮后开口吩咐。
“是。”寐失扫一眼众人微微迟疑后领命。
“调运粮食赈灾一事那就有劳鲍将军了。”邬涤一本正经朝鲍潮微微拱手,反倒使得众人很不习惯。
“邬统率尽管放心,鲍某会亲自带人行动,确保粮食万无一失全部分配到受灾百姓手中,还望邬统率与二位殿下多保重,告辞。”鲍潮应下回礼后多看了邬涤两眼便随寐失离去。
“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要不再喝点儿那酒?”谢垕一身翠绿在邬涤看来俗气的很,她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那张邪气至极的脸孔,来到褚江拓身旁闻到他清冷的味道,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哄他高兴。
注意到他淡漠的面色极其苍白,邬涤试着去给他诊脉,意料之中被他负气避了开,她除了担忧,更是心疼他这总与他自己过不去的性子。
“大美人儿,我错了,不该贪杯误事,等回京后给你当下人使半月,如何?”邬涤狗腿子似的讨好认错气坏了某些人。
褚江拓眸色微闪仍旧望着窗外不为所动,邬涤再接再厉,“要不二十日?……那就一个月,无条件伺候你一个月可以吗?”满眼期待想看到他松动。
“邬涤,他又不是三岁小儿!你堂堂邬大将军之子如此低声下气又为了哪般?!”褚名宽的心能忍嘴忍不得。
“我乐意,关你甚事。”邬涤嘴上反驳但目光仍旧锁定褚江拓的神情。
“呵呵,新鲜,够新鲜,真是太有意思了!”谢垕不知何时挪到了邬涤身后,歪着脑袋凑近打量二人之间的……玄妙,忽然满脸邪气的笑道。
“邬涤你无需理他,等回了京,我带你……”没等褚名宽说出什么,一直深沉如海的某人却突然开口了。
“勉强可以。”低沉的几个字清晰的传到邬涤耳中,使得她顿时绽放出了灿烂的笑颜。
谢垕看清了邬涤与褚江拓之间的微妙,又扭头看了看面色郁结阴沉的褚名宽,突然就阴邪的笑开了,“邬涤,看来你很吃香呐,啧啧啧。”能让两位皇子因他争风吃醋,咋就越看越觉得诡异呢?
“那就你说多久就多久。”邬涤自动屏蔽了杂音,满面含笑望着褚江拓那清冷中难得透露出些许傲娇的面容,她无限度宠溺满足他的情绪。
褚名宽面对墙角用力摇着折扇抑郁至极,他不能去看邬涤腆着脸使出浑身解数在哄某人高兴,否则他会忍不住去扇人……
谢垕边倒茶水边貌似漫不经心开口似笑非笑道,“近来遇事不少吧,不知二位殿下袖手旁观邬涤独自一人操心劳肺大小事,是否觉得甚是心安理得?”那身绿衣刺眼得很。
皇家兄弟二人不约而同装聋作哑将其无视之,似乎注意力都集中在邬涤身上。
没用多久,佳肴陆续上桌,邬涤拽着褚江拓抢先占了位置并肩而坐,方便为他夹菜。
谢垕看着对面的邬涤将五皇子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心底不痛快有些想不通,为何他俩……交情如此深厚?
“嗯,味道不错。”邬涤吃了两口谢垕推过来那盘野山菇喂鸡后展颜而笑满足的点点头,忙着又给褚江拓夹碗里……
而三人却都望着她灿烂如花的笑颜一时间失了神。邬涤毫无知觉又吃了口酸辣蒸虾饺,赶紧端起茶水喝两口缓解舌上的火辣。
“邬涤,你笑起来真好看。”谢垕突然冒出一句话成功破坏了气氛。
“噗!……”邬涤来不及咽下去的茶水直接喷了罪魁祸首一脸,“咳咳,绿孔雀你眼瞎啊!竟然抢我的台词!”邬涤大声说话掩饰尴尬,呃……饭菜都被她糟蹋了还怎么吃,目光无处安放都不敢去看两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