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几日不吃饭饿出来的胃病吧!”墨厌自认为邬涤忙着配制解药顾不来吃饭导致,心下感动不已,“正好主子他胃口不佳也有两日没吃饭了,我去端饭来。”说完赶紧跑去灶房,之前做好的饭菜还在锅里热着,就是……等这盼望已经久的一刻。
“为何不吃饭?”
“心口又犯痛了?”
安静下来的昏暗中,二人同时开口。邬涤看着转过身来的人,不禁欣慰的勾唇浅笑。
“嗯,不碍事,我新配了药服着,再缓几日就能全好。”边说边探上他腕脉。
褚江拓将她的虚弱看得清楚,还有她向来温暖的手指为何变得如此冰凉?心知她的身子这回承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到底如何才能解救她不被那破铜牌折磨!
墨厌很快端来热饭菜,又很贴心地将饭桌摆放在榻边,“你尝尝爷的厨艺是不是比你的强。”还不忘朝邬涤得瑟。
邬涤没力气与他拌嘴,想扶褚江拓坐起来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伸出一半的手又缩回去。这些都被主仆二人看在眼里。
墨厌赶紧上前扶主子起来,连邬涤一起伺候。邬涤食难下咽一口饭咀嚼良久,就是为了陪身旁的人。
饭后,墨厌搀扶褚江拓去茅房的工夫,回来看到邬涤竟然侧卧在榻边睡得很沉……像昏迷了一般。
没用褚江拓示意,墨厌难得自觉没吵邬涤,轻手轻脚过去拉了棉被为她盖好。从来没见过邬涤虚弱到这种看着要死的地步……心里很不好受。
墨厌再次打理旺炉火,又温上热水壶便安静退了出去。他知道,主子愿意照顾邬涤。而且那榻睡两人不成问题,便也不多想主子往哪里睡,何时睡……主子爱怎样都好行,只要他高兴就好。
邬涤这一觉睡了足足两日多才苏醒。看到邬涤醒来那一刻,墨厌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心里感慨有邬涤活着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你想吃甚?我去做。”见主子看着邬涤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很自觉找自己的位置。
邬涤转动了几下酸涩肿胀的眼睛,看向榻前那张苍白僵硬的面容,冲他微微浅笑,“汤面吧,多加些牛肉。”低哑的声音仍透着虚弱乏力。
“你先喝水,我去做饭。”墨厌倒杯温水过来递给……主子,便抓紧时间去做饭。他觉得自己有做饭的天分。
邬涤要坐起来,褚江拓下意识去扶,“已无大碍,我自己来。”他阻止了他抚去后背的手,见他动作僵住估计又想多了。
“大美人儿,我很快就能好起来,你不用将我当病人看待。你忘了我可是懂医术的。”邬涤清了清不适的嗓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坐起来。
“这几日你落脚何处?”褚江拓没忍住问出了这两日他最担忧纠结的事情。她如此虚弱,是如何……
“南城外不远处有我大哥一处空置的小宅院,那里很清净,我在那里配药。”邬涤毫不迟疑回他,见他眸色深深紧紧望着她的眼睛,她又补充道,“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那里看看,虽然在城外有些偏僻,但环境不比这里差。”说的煞有介事。
“嗯。”褚江拓信了。
邬涤笑意变得安然,“我去换身衣裳。”挪下榻有些昏昏沉沉,她缓步往外走。他追上来亲手为她系上一件很厚实的披风。
她回以他安心的笑,然后出门去了东厢房,翻找出干净的衣袍。
“你瞎转悠什么呢!饭很快就好。”墨厌听见动静从灶房探头出来,见邬涤抱着衣裳要出去。 шωш¤ т tκa n¤ c ○
“我去换身干净衣裳,要不然浑身都臭了。”邬涤再次说明。
“这里不能换吗?还要去哪里矫情。难不成你还怕我偷看?嘁!你给我银子让我看,我都懒得看!”没力气走路还矫情!
“那你当着我的面脱光了试试?”邬涤故意用这种话怼他。然后抱着衣裳去了西厢房,闩上门。又过去插紧窗户才开始……换药。
“邬涤,前两日你家那管事的老伯来找过你,说你娘很挂念你,叫你回家吃顿饭。”饭桌上,墨厌忽然想起来这事。
邬涤听到后喉间一咽,嘴里的面变得难以下咽,沉默片刻后才含糊道,“过几日再回去吧。那邬曦儿一见着我就无理取闹,娘亲她听了也烦心。”言下之意不是她不愿意立即回去,只是想尽量避免与邬曦儿碰面,免得娘亲为难生气。
“你那妹妹也是个奇葩,为何总是与你针锋相对啊?再怎么说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手足,何苦搞得水火不容。”墨厌边塞面条边忙着搞气氛。
邬涤又是一阵沉默,回过神来对上褚江拓幽幽深眸,她无所谓笑道,“不晓得。估计我与她天生八字犯冲吧。”她也讨厌邬曦儿的,但不恨她。
“你与你大哥不是同日而生么,怎不见邬曦儿与你大哥犯冲?”纯属无心之言。
邬涤却被堵的哑口无言,心堵。见褚江拓冷冷地朝墨厌看去,她赶紧笑道,“那就是我的错咯?估计是因为爹爹与大哥都偏心我,她因妒生恨吧。你老提她作甚,难不成看上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有些喘。
“邬涤!你少胡说!你你说话能不能过过你的猪脑子?!”墨厌有些情急,邬曦儿是皇上指婚给主子的人选,邬涤这话岂不是故意给他惹骚气吗!
“嘁,你想娶,人家未必愿意。”邬涤喝两口水顺了顺气,“你尽快去找个身份清白的厨子回来,大美人儿身子需要好好滋补调理,就凭你这点能耐继续凑合下去,指不定得把咱三儿都饿死。”尽量让气息听起来平稳。
“……”墨厌被鄙视有些气结,简直费力不讨好!“行!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墨厌干脆不吃了,负气离开马不停蹄去找大厨。
“大美人儿,近来有来路不明之人在京城动,平日里让赶车的多堤防。”邬涤看着认真吃饭的人满眼欣慰。
“你又要走?”褚江拓下意识来了这么一句,使得邬涤满是错愕,望着他瞬间冷却下来的眉眼,她努力转了转有些糊涂的脑子才忽然明白过来他何出此言。
“不走,最近就在这里陪着你安心修养。我只是担心赶车的不上心出意外。”她笑意加深,有些无奈他的脾气,却也乐得纵容无度。
褚江拓敛眸继续吃饭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