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潮见邬涤坐在院子里已很久,不知在捣鼓什么,便吩咐下人给他送去热茶点心。
“邬统率可需要帮忙?”鲍潮走近总算看清楚邬涤正在捣鼓一堆竹竿,貌似在做什么器具?
“多谢,我自个儿来就成。”边蹙眉思考边尝试做,不合适之处继续改造,认真到几乎忘却周遭一切。
鲍潮安静站在一旁观看,不多时突然敏锐的察觉到一股异样的迫力,他扭头寻去,看到敞开的窗口中五皇子正冷眼盯着他。
鲍潮微微点头后转身要走开,又看到阴着脸走过来的四皇子,他随即无声的施个礼大步离开。
褚名宽板着脸狠狠一撩袍摆坐在邬涤身旁,斜着眼睛瞅着她,绷着不与她说话。
邬涤瞅了一眼几乎扫到她脸庞的绯红袍摆,不禁无奈的摇摇头懒得搭理他,继续忙手上的活儿。
褚名宽察觉到不善的目光,回头扫一眼窗口的某人后,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笑盈盈的靠近邬涤开始亲近起来。
“邬涤,你这是做的什么?来,我来帮你吧。”气死某人才行!
邬涤避开他伸来的爪子,扫一眼他诡变的面色,“用不着,滚远点儿。”皮笑肉不笑一看就没安好心。
“跟我无需客气,我帮你收拾这些。”褚名宽厚着脸皮蹲下来捡她削下不用的竹屑。
“……”谁跟你客气了?!邬涤无语至极,无视某人只顾忙手里的。
屋里,墨厌一手拿着药瓶,一手端着水碗等在主子身后,望着主子倔强的让人想撬开的后脑勺……
“说了什么?”突然听见主子低醇的声音,墨厌手一抖,碗里的水洒了几滴出去。
说了甚?谁?!墨厌脑袋里迅速转动起来,见主子缓缓回头过来,他立即领悟了。
“邬涤说让四殿下滚远一点,四殿下说要友情帮忙,让邬涤不必客气。”墨厌虽然急着回话,但心下斟字酌句了一番。
见主子似乎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墨厌暗松一口气,“主子,该服药了,邬涤饭后特意嘱咐过属下,让属下务必伺候您按时服药,等他忙完后会来检查。还威胁属下说,要是您没能按时服药,他就要与属下绝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陌路……”鬼话说多了越说越顺溜。
不多时,在墨厌殷切的期待的下,褚江拓悠悠转身自觉服了药。
邬涤总算忙完起身活动一下腿脚,看了看西天将尽的日头,抖了抖身上的竹屑往府门方向走去,遇见鲍潮,微微犹豫后将做好的东西递给他。
“有劳鲍将军帮我暂存,我须出府一趟,稍后回来取。”扫一眼板着脸跟来的褚名宽,她还是觉得搁鲍潮这里最合适。
“是,天色渐暗,贼子野心不死防不胜防,邬统率务必要当心,鲍某派几名侍卫随你差遣。”鲍潮双手接过东西看了几眼和颜悦色道。
“多谢,不必麻烦,我会多提防。”邬涤说完转身就走,褚名宽加快步伐追上去。
看着固执的坐在窗前的主子,墨厌愁的头疼。担心主子刚毒发过身子太虚弱,取来件披风又给他披上。
墨厌就是知道主子此刻计较什么,“属下听见邬涤说有事出府一趟,东西拜托鲍将军暂管,稍后回府就收回,属下猜邬涤出府是去药铺了。”墨厌不会想到他胡诌的一句话果然猜中了。
走在多少有些热闹的街上,邬涤不免有些感慨,原来,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就是真正的人间仙境。
来到那家药铺门口邬涤正要进去,却被一直默不作声跟在身后的褚名宽阻止,他刚要说什么,就被兴匆匆跑出来的小伙计抢先出声。
“邬统率!您来啦!小的见过邬统率!”看管药铺的小伙计很是热情激动,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不必多礼,我来买些药材,你帮我尽快备好。”邬涤踏进门一眼就看到坐在一旁木椅中一位浓眉方脸的男人,看样貌年近五十岁左右,下身一侧衣袍空荡荡的很突兀。
“草民见过邬统率!草民斗胆请问这位是?”着急招手让小伙计扶他起来。
“老板无须多礼,请坐下说话。这位是当今四皇子殿下。”邬涤阻止其起身,随口介绍一句,目光便转向收银处。
“草民拜见四殿下!请恕草民身残行动不便多有失礼。”老板不用扶了,直接从椅上跌跪在地叩头行礼。
“不必多礼。”褚名宽冷淡出声,心情郁结不想多说一个字。
“赶紧扶老板起来。”邬涤吩咐跪趴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伙计,摊开纸拿起笔开始书写,“战事吃紧时,多亏老板你心怀大义守得这药铺及时供应草药,老板功不可没,是这场战事告捷的幕后英雄。”笔下急急行走。
“还愣着作甚!赶紧搬干净椅子来请四殿下与邬统率入座,沏茶沏茶!”老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推了把杵在身旁的小伙计,“邬统率过奖了,草民只是做了本分之事,万不敢妄自居功。倒是邬统率解救一城百姓于水火之中,全城百姓万分感念您的恩德。”自己动身爬到了椅子上。
“不用忙,去,给我按这个拿药,尽快。”邬涤将列写好所需草药的纸递出去,转身去陈列药物的展柜前动手选药。
小伙计打包好不少药材倒腾出来,邬涤已然选了一堆瓶瓶罐罐示意小伙计也打包起来。
“你带银子了吗?”邬涤忽然扭头看向坐那儿摇扇子的某人道。
“……我事先不知你要出来买药。”原本板着脸的褚名宽难免有些尴尬。
“红毛鸡,出门永远都不知道带银子吗?我看你分明是出来蹭吃蹭喝的。”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褚名宽恼羞成怒红了脸,“谁蹭吃蹭喝了?!我堂堂皇子用得着蹭吃蹭喝吗?!”气死人了,“郑凡!!!”一声怒吼吓得老板和小伙计浑身一个激灵,不敢看也不敢听更不敢插嘴。
“主子!”黑影一闪,郑凡出现在褚名宽面前。
“去结账!”褚名宽恶狠狠的瞪着邬涤,觉得真要被她气死了。
“其实草民这些草药根本不值几个子儿,邬统率您挑选好尽管拿走就行,真的不用给银子。”老板擦擦冷汗硬着头皮开口解释。
看到郑凡规规矩矩结账,邬涤斜瞅着褚名宽鄙视道,“既然有银子,何不早点自觉拿出来,非要等到逼不得已才出子儿么?”在慈闽国可花了她不少银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