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价码已经超过去年的花魁水云落,但是场中却有几位真正的大客人一直坐着不动声色。
绣衣心中暗暗着急,她知道这些贵客是在等待公主——落儿姑娘的出场,准备在她的身上好好斗一下,可是公主不能一直在风月场所,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啊。
可是,扫一眼面露得意的卿云阁老鸨霓裳,她抿唇,若无人胜过卿云阁的这位名叫的姑娘,“国色天香”未来的一年,会失去大半的收入。
现在沐锦在外招兵买马,需要大量的经费,她要如何做呢?
正思考着,水云落一身妖娆的红衣登上台来。
看着自家公主坚定的目光,绣衣心里叹口气,从一旁踏步走下舞台,招手叫来几个姐妹,低声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才将目光落在舞台上。
水云落今晚依然是红衣飘舞,妖娆无双,她一边弹琴一边唱曲,唱的是圣都流传多年的《南飞雁》,却勾起不少男女心底往事。
“雨冷箫簧,风住尘荒,宿夜窗下添凉。
阑影向晚,遂也无眠香。
几许凄凉意茫,泪千点,盈落春裳。
南飞雁,桂边闲撷,心事尽觞。
念想,眉间伫,云水深处,欲浣双浆。
漫惜心字墙,烟霞时光。
盏觞,词韵千章,共邀明月赏。”
修长手指在古琴上跳舞,水云落美眸迷离,红纱下的朱唇轻启,唱出心底深处的渴望,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她的歌喉婉转动听,宛如百灵鸟儿在一展歌喉一般,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也勾起不少女扮男装来此的姑娘的嫉妒。
每年的花魁大赛都是人山人海,接到请帖的都是圣都有头有脸的商贾或者权贵,呼朋唤友的前来观看,有的甚至带着家里受宠的侍妾,让她们女扮男装,就算学一点点,也可以让他们耳目一新,宠爱许久。
黑衣男子着迷的看着舞台上抚琴的心灵的女子,虽然蒙着面纱,眸光清冷淡漠,他却看到水云落眼底隐藏的那抹温婉和凄凉。
修长手指在琴弦上跳舞,琴音从她指下宛如小河流水般流泻而出,那一曲《南飞雁》听得他如痴如醉,好像一阵清风吹入心田,又如一颗石子投落心湖,在他冰封多年的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曲罢,水云落长身而起,妖娆红衣随风飘飞,对着台下看客福身施礼后抱琴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往台子旁的踏步走去。
“姑娘,请留步!”一声低沉又有磁性的叫声止住了她欲离去的步伐,垂眸,抱琴的手指微微一动,平静的黑眸转了转,最终转身,寻声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冰冷孤傲的黑眸,深邃的眼眸充满了平静,俊朗的眉宇间隐隐带着强势,身上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那种帝王的强者之气扑面而来,她心里微微一动。
四目相对,明明初次见面却好像早已相识多年,霍司宇站起身,纵身落在舞台上,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那红衣妖娆的窈窕身影。
水云落平静的眸光微闪,看男人一步一步往前,柳叶眉微挑,淡漠疏离又保持着风月场所姑娘的基本礼节,“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在下司宇,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沉稳的步伐在她三步外站定,黑衣男子拱手,漆黑的明眸灼灼看向对面妖娆身影,冰冷的心微微一动。
“落儿!”朱唇轻启,水云落淡漠平静的吐出两个字,没有多说一个字的想法,淡漠疏离的好像不属于这里。
“落儿姑娘,大家都知道,在这等风月场所,这并不是姑娘真名,敢问姑娘芳名?”说着,黑衣男子司宇又是深施一礼。
水云落红纱下的薄唇轻抿,似乎在思考什么,许久才淡然开口,“云雁叫愁栏独倚,落日欲岘山西,霓轩入洞齐刀月,裳佩丹青杂璆琳,云落,白云的云,落日的落。”
“云落,落儿姑娘,好名字,好名字!”黑衣男人司宇爽朗大笑,中和了身上冰冷气质,整个人显得越发俊朗。
看着他如沐春风的俊朗笑脸,水云落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这时候,天地间所有的光华都照射在面前这黑衣男子身上,他本应这般耀眼和霸气。
“多谢公子夸赞,若无他事,还请公子不要耽误今日的花魁评比。”微微俯身,水云落转身,不紧不慢沿踏步而下,迈步到绣衣身旁。
“皇兄,怎么如此着急?难道这位落儿姑娘,当真入了你的眼?”看他回到座位上,霍司寒唇角阴柔勾起,似笑非笑着给男人斟满面前青玉杯,眸底闪过诡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