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的话越来越直白,偏听着又让人挑不出错来,屋内众人的脸色就越来越沉,江诚的脸色也越来越冷,他双手紧握十七的肩膀,语气严肃凝重,“十七,你说真话好吗?我知道一定不是叶儿说的那样,但是,你也不要听你撒谎。”
柳叶的诬蔑,江诚语气里的猜疑,终于让十七流下泪来,她推开江诚的手,看着江诚无比伤心,“我说的就是真话,可是你不信我,既然如此,我还能说什么?”
“十七……”江诚第一次看到十七这样的表情,心里一疼,口气便软了许多。
柳叶在边上凉凉一叹,“其实真也好,假也好,大家不过是想临上断头台时,做个明白鬼罢了,姐姐你既不肯说,也只好算了,谁让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呢,前世修来的孽,这一世还你也就算了。”
她小小年纪,又一向天真烂漫的样子,此时竟突然说出这样沉重的话来,十七意外,在场的人也都大吃一惊,江母立刻问,“叶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叶将那锦袋拿放进江母手中,道,“伯母,您细瞧这锦袋的料子和里面的金银,那江洋大盗下手的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犯的案子也显然不是小案子,今儿她能回来,想来不过是县老爷被她巧言迷糊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相大白?那时,柳家,江家,就万劫不复了。”
“啊,”江母被烫了般将锦袋一扔,踉跄后退,她看着十七,一脸惊悸,许久,她终于从齿缝里挤出,“退婚,退婚。”
“不,”江诚和已挣扎起床挪到门边的青姨齐声惊叫,江诚猛转头看向母亲,“娘,我不要退婚。”
“阿诚,她勾结匪人,言行不轨,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做我江家的媳妇儿,”江母此时已完全清醒冷静,她绝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娶回一个祸患,说到这儿,她回头对江父道,“老爷,你来做主吧。”
说是让江父做主,而其实江父一直是唯妻是命的妻管严,家中大事背后从来都是江母做主,他不过是在外头圆个家主的样子。此时江母语气不容置疑,这门亲事又明显是后患无穷的,江父哪里会说个不字,他对柳大成一拱手,“柳兄,这件事非比寻常,请恕在下只能违背兄弟情面了,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之前送来的彩礼妆奁明日我会让黄婆婆送来清单,还请柳兄按单子退还。”
说完,夫妇二人就要拉了江诚离开。
江家的彩礼有许多早被柳大成挪用,此时被退亲还要退彩礼,而十七又是个身背祸患的烫手山芋,柳大成又气又急,当即就一个耳光朝十七打去,“贱人,老子打死你。”
十七被打得身子一晃直往后倒,柳大成还要打,青姨挣扎着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不要打十七,不会的,她不会勾结匪人的,不会的,”她哀哀看向江家夫妇,“不要退婚,不要……”一句话没说完,她身子一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