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之中,尤都斯的钢刀正要刺进楼兰王的胸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房间的木窗户被人撞了个粉碎,一个黑影快似闪电闯了进来,手中的长剑正好架住了刺向楼兰王胸口的钢刀,与此同时,房间外面也传来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几声惨叫,王子和尤都斯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知道事情有变,仔细打量眼前之人,身穿黑色,面色冷俊,目光如刀,手中擎一把长剑,寒光闪闪,威风凛凛,尤都斯吃了一惊,问道:“你是何人?要来王宫多管闲事?”口中一边说着话,手中刀猛然又向楼兰王的胸口刺去。
那人一笑,用长剑架住钢刀,说道:“你果然很是卑鄙无耻,连我这做强盗的都为你脸红。”
尤都斯吃了一惊,问道:“难道你是云枫山托木尔?”嘴里说着话,手中的刀却一刀紧似一刀,王子一看情形不好,也挥刀加入了战斗,托木尔以一敌二,依然能够轻松应对,游刃有余,嘴中说道:“不错,正是在下。有强盗爷在此,你们还不放下武器投降?”
“四周都是我们的人,我看要投降的应该是你。”王子说道。
正在这时,门忽然开了,另一人持刀闯了进来,声音亮如洪钟,说道:“你们的人都已经被我解决了,赶紧投降吧!”原来正是博腾。王子和尤都斯一听此言,面如死灰,更加疯狂地进攻,博腾长笑一声,挥刀加入战斗,以二敌二,两人顿时占了上风,将王子和尤都斯逼得节节后退。
“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你的阴谋已经被克里木识破,圣女已经平息王宫前的骚乱,卫士们马上就赶过来,到时你插翅难飞。”托木尔一边打一边说道。王子长叹了一声,向后一跃收住弯刀,颓然说道:“想不到我精心策划,却功亏于溃,天意难违啊!”这时,大门顿开,锦衣侍卫蜂拥闯了进来,一部分人围住王子和尤都斯,另一部分人护住楼兰王,圣女和克里木也随后走了进来。
一见到克里木和圣女并肩走在一起,王子怒目圆睁,似要喷火一样,恨声说道:“我如此精密的计划却被你给破坏了,真是天意亡我,竟然有你这样的克星!”
“你的计划虽然精密,但并非无懈可击,”克里木说道:“在你让尤都斯告诉我圣女失踪时,我就已经怀疑了,以王子对圣女的深情,怎会置圣女的生死与不顾呢?等后来骚乱的目标转移到王宫时,我就更加怀疑,甚至可以肯定,虽然此事件表面上因圣女而起,但真正的目的绝对不是圣女,应该是在王宫之中,等后来我们找到了圣女,说出相互的疑虑,那时,你的阴谋就昭然若揭了。”
王子冷笑一声,说道:“你果然才思缜密,精明过人,可惜不能为我所用,他日落入我手,我一定要先杀你而后快。”
“畜生,”楼兰王大声喝道,他如今已经摆脱了死亡的恐惧,此刻须发皆扎,唯一剩下的只有愤怒了:“你谋朝篡位,弑亲犯上,罪无可恕,敢快给我拿下!”
侍卫们答应一声,各持刀剑就要向上冲,“且慢,”圣女大喊一声,随后向楼兰女深施一礼说道:“陛下,王子因为小女才闯下弥天大祸,请让左右退下,我有话和他讲。”楼兰王目不转睛地望着圣女,目光中扬溢着无比的慈爱,仿佛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女儿一样,许久才收回目光,挥手斥退围着王子的侍卫。圣女轻移莲步向王子走去,众人齐喊危险,圣女并不理会,一直走到离王子咫尺的地方,未曾开言,泪水长流:“哥哥为何如此之傻,为了我犯下这万死之罪,这可值得?”
王子手中弯刀“铛啷”一声落在地上,眼中也涌出了泪水,柔声说道:“为了和妹妹在一起,我就是万死也不后悔!”四目相对,两人忽然相拥痛哭,许久,圣女止住哭声,在王子耳边低声说道:“我虽恨你的手段残忍,但更不忍看你送了性命,你若被擒定然凶多吉少,哥哥你捡起刀,以我做人质,或许可以逃出一条生路。”
王子也止住哭声,动情地说:“妹妹如此想,我心足矣,我绝不会为了活命以妹妹作要挟,永远不会。”说完猛然将圣女推开,捡起弯刀,插入鞘内,然后整了整衣冠说道:“妹妹保重,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今天我是失败了,这是天意,我誓死也不就擒。”
说完拉起尤都斯猛然一跃,从窗口跳了下去,顿时人们齐齐惊呼了一声,望月楼高十丈有余,下面青石铺地,人跳下去万难生还。圣女惊叫了声,身体一仰,向后倒去,克里木赶紧上前扶住,见圣女牙关紧咬,双眼紧闭,已失去了知觉。楼兰王一见也大声痛哭,嘴里言道:“这是造孽啊!子虽欲弑父,但父却无意杀子,你这是何必呢?”屋内人都低头肃立,无人敢言,哭了多时,楼兰王才止悲声,挥挥手吩咐侍卫:“去将王子好好呈殓。”
侍卫答应一声跑下楼去,不多时匆匆跑来回报:“陛下,楼下并未见二人尸体,下面早已铺好了一人多高的干草,想必二人已经逃跑了。”众人一听皆感到意外,楼兰王转悲为怒,恨声说:“看来这畜生已经蓄谋篡位已久,计划得竟如此周密,逃就逃了吧,还害得我伤心,真是可恨!”于是吩咐侍卫:“你们赶紧前去追赶,一定要把这个畜生给抓回来。”这时门外进来一名侍卫跪倒禀告道:“陛下,抓住一名王子卫队士兵,他供认王子殿下前几天往‘红鲤号’上装了很多食物和水。”楼兰王一听大喜,说道:“一定是要走水路逃走,你等赶紧调水军全力追赶。一定会将其擒获。”
“陛下且慢,”克里木说道:“王子殿下既然处心积虑计划篡位,一定不会这样轻易让人得知逃走的路线,我看这一定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此话怎讲?”楼兰王问道。“表面上走水路,但实际上一定走陆路逃走,为了保险其间我们兵分两路前去追赶。”楼兰王听完点头应允。
于是兵分两路,由御林军从水路前去追赶,克里木带领托木尔、博腾和贴身侍卫从陆路追赶,一行人出了王宫,飞身上马,直奔城西门驰去,到了城下询问守城的士兵,士兵说柯亚王子带人刚刚离开,几人心中有数,带人出了城,一路狂奔向西追去,不一会,看见前面的有星星点点的火把闪烁,于是快马加鞭,越追越近,隐隐看见前面那只人马大约有十几人,正如丧家之犬匆匆向山上逃去。
克里木见距离将近,于是喊了声“放箭”,于是侍卫们纷纷张弓搭箭,箭如飞蝗,前面的队伍中马上有几人中箭落马。只听前面有人喊道:“殿下快走,我带人挡住他们。”于是前面的人马纷纷拨马回头,只剩下一骑继续向西落晃而逃。克里木等一行人追到近前,见尤都斯等几人横刀立马挡住去路,只得勒住马匹,克里木用手指点尤都斯:“你等已经无路可逃,你用何苦无辜送命,快快下马投降。”
尤都斯手握钢刀狞笑着说:“我们对王子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为掩护殿下离去,我们誓死战斗到最后。”
克里木苦笑道:“这又是何必呢?”
“少和他废话,我去将他擒来。”托木尔说着,催马上前,挥剑与尤都斯战在一处,众侍卫也纷纷挥动兵器,和对方战在一块,由于绵衣侍卫比对方人数多出好几倍,所以时间不长,就将对方纷纷砍落马下,只剩下尤都斯一人还在负隅顽抗,他本来就不是托木尔的对手,如今更是慌乱,身上已经多处受伤,自知难逃一死,忽然拨马跳出场外,长叹一声:“殿下保重,我等已经尽力了。”说完横刀自吻身亡。
托木尔摇头叹道:“此人虽然手段毒辣,到也不失为一条忠心耿耿的好汉。”大家虽然心存惋惜,但也不敢耽误,接着向前追去。一会儿,地势渐高,行进一片密林,只见月光照耀之下,两边的树林影影绰绰,象巨大的张牙舞爪的怪兽,十分阴森可怖。小路前面有一只孤单的火把,黑夜中象星星一样发出柔弱的光芒,走到跟前,才发现是柯亚王子立马等在那里,众人心里奇怪,远远停住,托木尔说道:“小心有埋伏!”克里木点点头,独自一人催马向前。
王子手持火把,气静神闲,见克里木走来,淡然笑道:“我料想你会追来的,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会识破我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的,所以我特意在此等候。”
“殿下如此镇静,一定是有恃无恐了?”克里木说道。
“我在里等你,就是要和你说一句话,希望你一定记在心里: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要得到圣女妹妹,得到楼兰王的宝座,而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柯亚王子说着,面色狰狞,目露寒光,哈哈长笑如夜枭一般,猛然拨转马头,策马狂奔。
大家正要追赶,忽然前面火光冲天,火光映照之处才发现,小路正中及两边百步之内都堆满了一人多高的干柴,此刻一经点燃,顿时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将道路完全阻断,火光瞬时照亮了半边天,一股股的热浪蒸烤得人无法立足,只听远远地传来柯亚王子狂笑声:“你们休想抓住我,永远也休想!”克里木心中怒极,却也不禁赞叹道:“此人深谋远虑,真是个可怕的对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