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克兹尔说道,轻轻握住香宁的手,香宁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只听克兹尔接着说道:“我二人真心相爱,海枯石烂,此情不变!请阿姐务必成全我们!”说着两人双双跪倒在圣女面前,只听香宁说道:“我知道此事让小姐十分为难,我乃公主身份,赐婚于玉龙,如今逃婚私奔,势必引起轩然大波,可我们已对月神发誓,此生相爱,永不分开!”
圣女急忙将二人扶起,说道:“你们不要担心,我心中已有主意,想那南王府出了此事,定然碍于面子,不会大张旗鼓宣扬,更不会问我们要人,只要短期内瞒住众人,有机会我送你们远走高飞。你们暂时住在后院怡心园,每天让金兰照顾你们的饮食。”
两人一听也十分高兴,圣女分别握住两人的手,说道:“你们此行一定发生了很多感人的故事,快快讲给我听。”这时金兰已端来香茶,香宁低头娇羞不语,而克兹尔手捧茶杯,侃侃而谈。
“那日香宁远嫁南方,晚上我被阿爹释放,负气连夜出走,一路上循着香宁的足迹向南寻去。可是他们马快,而且早我一天出发,所以我很快被远远甩下。一路上我没有银子,也没有马匹代步,一直走得两脚生出了很多血泡,一日三餐靠野果为生,天黑了就一头钻到草丛中去睡觉。幸好我遇到一个向南方贩运丝绸的驼队,他们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抬东西,牵骆驼,一路上供我吃喝,好容易挨到了南方。”
“我找到了南王府,四处打听香宁的消息,才知道那南王已然知道香宁的真实身份,对这次联姻并不在意,只随便让香宁作了玉龙的第八个姨太太,甚到连婚礼都没有举行,真是无礼之至!”
克兹尔说着,目光温柔地望了香宁一眼,只见香宁脸微一红,随后露出凄苦之色,轻声说道:“一开始玉龙小王爷对我还挺好,日夜陪伴,形影不离,后来渐渐厌倦了,开始嫌弃我残败之身,时常冷言冷语相讥讽,让我在仆人、丫环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加上我在南王府没有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觉得活着真是了无生趣,于是想到了死,而在这个时候,我却遇到了克兹尔少爷。”
“是啊,当时我无依无靠,只得靠给打零工维持生活,心里时刻盘算着何时能混进府去见香宁一面。正好当时南王府招仆人,我决定借此混入府中,可又怕被玉龙认出,才恨了恨心,在脸上割了这条伤疤。”
克兹尔说着,摸了摸脸上的伤疤,竟似有得意之色。“一切倒还挺顺利,我到南王府卖身当了一个仆人。开始十好几日只干些挑水、劈柴的粗重活,别说见香宁了,就是见到一个女人都难。有一天,我到后院井边挑水,见一女子在井边徘徊,我不敢靠近,因为南王府中规矩森严,调戏女眷是要被活活打死的。那女子徘徊多时,径直上了井台,我确信她要轻生,这才冲过去,将其救下,没想到,所救之人竟是香宁。”
这时,香宁在一旁插言道:“我当时一心寻死,见被人抱住,急怒攻心,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时,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睁眼一看,就看到了他,虽然他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且脸上还多了一道伤疤,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当时我们抱头痛哭多时,他向我诉说了他千里找寻的情景,特别是讲到为了混进府找我竟自毁容貌时,我万分感动,发誓今生今世就是死,也要和他在一起。”
克兹尔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于是我们就私下在府中相会,准备寻找时机,一起逃走,可惜好影不长,有一次我们正在幽会,却被人发现。按府规我要被活活打死,可那玉龙却认出了我,说道:‘我们再怎么说也有点亲威,我就要你一条腿吧!’于是一声令下,就把我这条腿给打瘸了。”
圣女闻听到此,又惊又怒,说道:“亏得这个玉龙我对他还有亲切感,没想到竟如此歹毒!”继而又转为悲伤,泪流满面,拉住克兹尔的手说道:“阿弟,你受苦了。”
克兹尔苦笑一声,眼中也有星星点点的泪光,接着说道:“打完之后,对我说道:‘你不是想作仆人吗?我就让你一辈子在府中作仆人。还有,香宁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吗?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下?’说着,他竟当着我的面将香宁……”说到此,香宁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圣女、金兰和她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痛哭多时,这才止住悲声,克兹尔接着说道:“于是我继续瘸着腿白天作苦工,晚上还要守夜打更,我以为自己永远也再无法见到香宁了,可是有一天,我晚上打更,路过南王的窗前,听见南王和玉龙正在里面小声说话。南王说:‘今天楼兰王下了旨意,让我出兵支援边关,你认为该如何呢?’玉龙说道:‘这个楼兰王真是天真,随便找个卑女封个什么公主和亲,就想让我们父子为他卖命。’南王说道:‘那依你的意思就不派兵了?’玉龙一笑说道:‘派当然要派,我还要亲自领兵前去,到时只须作个墙头草,看看形势对那边有利就投靠过去,阿爹这个南王岂不坐得更稳当。’两人哈哈大笑,南王又问道:‘那个公主该怎么办呢?’玉龙说道:‘继续在后院柴棚里关着,没准将来还有用。’两人又是一阵笑声,南王最后说道:‘明天我要在府中大摆宴席,为你出征壮行!’”
我知道了香宁的消息,心中十分高兴,盘算多时,心中拿定了主意。第二天,府中挤满了宾客,我偷偷地来到马棚,在那里放了一把火,顿时马群受惊四处逃窜,府中乱成了一锅粥,我趁机来到后院救出了香宁,两人一起逃了出来。”
克兹尔叙述完毕,眼睛里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圣女发现,克兹尔感觉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没有纨绔子子弟的娇横,却增添了一份成熟、坚毅和乐观,仿佛一下子成大长人了。
“阿弟,”圣女最后说道:“你二人的苦难都是间接因我而起,我真是羞愧难当。你们放心,我再也不允许谁来伤害你们。”
“阿姐你不要自责,虽然我吃了很多苦,但我却因此却知道了自己对香宁的爱原来是那样的刻骨铭心,也知道了自己以前的行为是多么荒唐,以至于虚度了多少光阴,我认为这一切是值得的。”香宁的眼里含着泪花,也使劲点了点头。
圣女见二人如此恩爱幸福,随即也破涕为笑,说着:“那你二人安心在怡心园住下,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安排。我还要到王宫去一趟,禀告国王陛下,让他提防南王和玉龙的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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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安顿好二人,急忙往王宫而去。一路上急急匆匆,很快来到了望月楼,进了大殿一看,里面除了楼兰王,还有几位大臣,阿爹和弘法主持也在座,大家面色凝重,气氛紧张,一看就知道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圣女赶紧上前见礼,楼兰王面色憔悴呈灰白之色,神情颓废,仿佛天塌地陷、大祸临头一般,见圣女施礼,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问道:“圣女来此有何事啊?”
圣妇冲上施礼,回禀道:“陛下,我刚才得到消息,那南王和玉龙可能存有异心,请国王陛下对南王大军早早提防。”
言罢,见楼兰王并无惊讶之色,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都为时已晚了,昨天夜里接到边关三百里急报,那玉龙已经率军投靠了匈奴,倒戈相向,我军猝不及防,腹背受敌,损失惨重,如今兵败退出百里之外。”
圣女闻听愕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楼兰王接着说道:“我们正在商量对策,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退敌!”圣女见正在商议国家大事,不便久留,就告辞离去。
大殿之中又是一阵沉默,这时弘法主持忽然开口说道:“陛下,沙尘暴过后,城内饥荒尚未过去,此时打仗恐国力不支啊!加上匈奴强盛,南王倒戈,此仗再打下去恐没有一点胜算,我看还不如和他们议和好了。”
此言一出,马上有一大臣讥讽道:“说什么议和,你干脆说投降不更明白一些?”
楼兰王面色一沉,冲那大臣说道:“那么除了议和,你还有什么退敌良策,快快说出来。”
那人哑然,再不敢说话。只听弘法主持接着说道:“如果能议和最好,即使不能议和,也能争取时间,让我们稍作喘息,积蓄力量,再和匈奴决战不迟。”
叶尔羌也点头说道:“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弘法主持的计策可行。”
楼兰王思索片刻,说道:“那我就休议和书一封,快马送往边关,另外召集城内的壮丁,加紧训练,以备和敌人决战之须。对了,想法子将托木尔和博腾召回,我要封他们为将军,让他们上阵杀敌,为国立功。”
弘法主持一听脸色微变,开口说道:“老僧认为召托木尔回来有些不妥,他本是一名强盗,如果封为将军岂不让人耻笑我楼兰无人吗?”
楼兰王听罢不悦,说道:“你怎么如些死板,现在国家用人之际,怎能拘于小节?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照办就是。”众人闻听低头称是,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