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武都城内‘私’塾学院,‘门’口的学童又多了数倍,许多都是周围村庄之中的百姓子‘女’,入城之后,安住下来后,依然不忘在城内寻找有教书先生的地方。

眼下,武都城内只有一家‘私’塾学院还开着,说是‘私’塾,又是学院,本就有些矛盾,但为了体现这里的老师不同于其他地方,故此才叫了这样一个名字,且收的学费都很少,甚至家贫之人,有时候送些蔬菜粮米也算。

‘门’口的老头儿一边清扫着地面,一面小声呵斥着那些只顾玩乐的学童‘弄’脏了自己刚刚清扫干净的地面。

老头儿奇怪地看着在学院‘门’口石柱后‘阴’影处蹲着的那个步卒模样的人,他已经在那蹲了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离开,也不说话,什么都不做,看样子好像是睡着了,不过谁又会蹲在角落里就睡着了?

老头儿摇摇头,又拿起扫帚,此时看见远宁骑着马从远处慢慢行来,忙迎上去:“将军,来探望老师啦?”

远宁笑着点点头:“老师可在?”

老头儿笑呵呵地答道:“在,应该在院后晒书,今天不知怎会有如此好的阳光,所以他说要将那些书都搬到院子中间,好生晒晒,免得被虫给蛀了。”

远宁将马栓好,同时看到了在‘阴’暗角落中的那个步卒,笑道:“卦大哥怎么来了?”

卦衣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远宁,眼光的刺眼让他不由得眯起眼睛,随后“嗯”了一声,也不再搭理远宁。

远宁想起鬼鹤的话,又想起总是神出鬼没的卦衣,便寻思卦衣是不是已经察觉鬼鹤的存在?疑虑之下,也没敢往学院里面走,却不知卦衣很早之前就跟踪自己来到学院,知道了躲藏在这里的鬼鹤的存在。

“卦大哥……”远宁又叫了一声。

“嗯?”卦衣抬起头来,“你今天很奇怪,怎么叫起卦大哥来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卦衣玩笑般的话一出口,远宁竟有些慌‘乱’,摆着双手:“哪有,你比我年长许多,我称你大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卦衣点头“哦,那我睡会儿,太累,你去忙你的。”

远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此时,却看见鬼鹤坐在木轮椅上出现在大‘门’口,身后还有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少年。少年一头长发散在双肩之上,眼中的碧绿‘色’的双瞳足以说明他是来自蜀南的蛮人。

少年望着远宁微微一笑,随后目光又移到远方,不知在看什么。

远宁忙上前行了学生礼仪,才道:“老师。”

鬼鹤笑着点头,指着在自己这个方向根本看不见的角落道:“你的朋友来了,请他进来用些茶点如何?”

远宁只得点点头,随后走到那角落处,却发现卦衣不知何时离开了,只得回到鬼鹤跟前,还未开口,鬼鹤便道:“已经走了吧?”

远宁点点头,谁知道鬼鹤身后的少年却开口道:“是谋臣身边的人吧?”

少年说完,鬼鹤才开口对远宁说:“远宁,这是你的师弟敬衫,这只是他的化名,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卢成羽。”

“卢成……”远宁重复着鬼鹤的话,“羽?”

卢成羽?在屋顶上躺着的卦衣静静地听着三人的对话,心里也重复了一遍那个化名叫敬衫,真名叫卢成羽的名字。卢成应该是大滝皇族姓氏,自从当上轩部第五代统领之后,从未在皇族之内听过这样一个人,连名字都没有上过宗室的名册,是什么人?

卦衣长吁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手中的黑皮龙牙刀,暗想,谋臣这小子,看来又有麻烦了。

学院鬼鹤书屋外。

远宁俯身将一本本书平铺在院落之中,在他身前不远处那个少年也做着相同的事情,不时抬起头来望着远宁微微一笑,笑容很谦和,也很温暖,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那笑容里面藏着什么,这让远宁浑身不舒服。

“远宁,你随我来。”

鬼鹤唤了远宁的名字,随后将木轮椅转了个方向,向书屋内驶去。

远宁点点头,又看了那少年一眼,随后说:“有劳师弟了。”

少年微微一笑:“哪里,师兄客气了,以后就叫我敬衫好了。”

敬衫说完,又俯身继续将手中那些书本一一摆在地上。

鬼鹤进了书屋之后,将木轮椅调头冲着院落之中,看着敬衫,随后对刚走到身前来的远宁道:“宁儿,多日不见,可否将最近几日所发生的事详细告诉老师?”

远宁点头,正要开口,鬼鹤又指着旁边的一张木凳示意他坐下……

远宁将那晚所发生的战事详细道出后,鬼鹤脸上‘露’出笑容:“怎样?老师所说的话没错吧,我告诉过你谋臣是有才智之人,有他在,武都城可保,不过……”

说到这鬼鹤顿了顿,用手指着敬衫说:“要保住武都城也不得不靠他。”

“老师,我也正要问此人到底是谁?为何我突然会冒出一个师弟来。”远宁看着远处的敬衫问。

鬼鹤咧嘴笑道:“宁儿,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背后的实情,也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时候,如果全都告诉给了你,恐怕你会一时接受不了,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来。”

远宁坐在木凳上,和鬼鹤并排,两人坐在书屋‘门’口,就如同两尊泥象一样,在远处的敬衫看到,偷偷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他到底是谁?为何又要靠他?”

鬼鹤‘摸’着木轮椅的扶手:“他是蜀南王卢成梦的弟弟,卢成羽,如今的名字叫敬衫,是我给他所起的化名,虽然他有大滝皇族的血统,可如今他和你一样,只是我的学生,不同的是他比你聪明许多。”

鬼鹤一番话说得远宁脸红,远宁也不争辩反驳,知道自己跟着鬼鹤学习谋略多年,几乎什么都学不进去,虽然已经很用心,但对老师所教的知识,就算拼命塞,也塞不进脑子里面。

“蜀南王卢成梦失踪一事,恐怕天下没有几个人知道吧?”鬼鹤突然说道,这让远宁很吃惊,不过细想之下也确实有些关系,自从京城‘逼’宫政变之后。蜀南王大军兵临北陆,贾鞠的天启军被迫撤离京城,随后蜀南大军又全数撤回蜀南之中,再也没有出战过,或者说蜀南军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一方势力产生过冲突,甚至干脆断了蜀南与江中等地的联系,出入蜀南比登天还难,蜀南境内到底发生了何事,外界一概不知。

远宁问道:“可是卢成羽,不,敬衫又是什么时候到了武都城内,又是什么时候拜到你‘门’下?这些我都毫不知情。”

“宁儿,大多时候对一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知道得多了,烦恼也便多了,你听明白老师的意思了吗?”鬼鹤沉声道。

远宁点点头:“我明白了,如今老师要我怎么做?”

鬼鹤沉思了片刻道:“我已经在武都城内,谋臣肯定早已知道了,不过碍于我和他的辈分关系,并没有轻易登‘门’拜访。”

远宁皱起眉头,扭过头看着鬼鹤:“老师,什么辈分关系?你又和那谋臣有什么关系?”

鬼鹤只是笑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从远宁拜到鬼鹤‘门’下就从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一个饱读诗书,很有学问的老先生,其他的事情鬼鹤从未告诉过远宁,当然他也相信谋臣也不会轻易将这些事情告诉远宁,因为那些过去的事情要彻底说明白,恐怕说上一年也说不完,即便是说完了,远宁又怎会轻易明白?

“老师要你,在恰当的时候,让敬衫去见谋臣,随后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如今,他可是咱们武都城唯一的救兵,这对谋臣和你来说都很重要,你听懂了吗?”

鬼鹤说完看着远宁,远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是记住了在恰当时候将敬衫引见给谋臣,但实际应该怎样做,却不知道。

鬼鹤又问道:“你与谋臣在一起这么些日子,觉得这个人如何?”

“有谋略,冷静,但……做事似乎有些不择手段,不过,怎么说起来,他都是为了这城中的百姓,远比那个张世俊要好很多。”远宁实话实说。

鬼鹤笑笑道:“这便对了,一名武将最重要的便是要选对主子,你已经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继续走下去吧,不用多想,反正……”

鬼鹤说到这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远宁发怔。

远宁问:“老师,反正什么?”

“反正你想了也不会明白。”

“老师……”

“罢了罢了,老师逗笑而已,你去帮敬衫晒书吧。”

鬼鹤坐在木轮椅上,看着在远处一起晒书但并不‘交’谈的两人,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有些事情,连我都不明白,你又怎么能明白呢?”

武都城郊大宅内,我坐在院落中饮茶,看见远处的大‘门’缓缓推开,卦衣抱着刀打着哈欠走进来,甩了甩手,摇晃了下脖子,活动着身子,好一阵子也不说话,也不来我跟前。

我端起旁边一个空茶杯道:“不过来喝杯茶?这可是从张世俊府邸中搜出来的上好茶叶,虽然不是新茶,但依然很香。”

卦衣摇晃着脑袋走过来,也不坐下,只是端起茶壶倒了杯茶,一口喝尽,放下杯子一抹嘴巴道:“你的麻烦来了。”

“哦?”我看着卦衣,“什么麻烦?反字军打来了?”

“没有,只是鬼鹤身边又莫名多出了一个少年。”

我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书童吧?”

我正说着,一片枯叶随风飘过来,我伸手去抓,却抓空,卦衣眼疾手快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递给我道:“就算是书童,也没有敢姓卢成的。”

我看着手中那片枯叶:“姓卢成?皇族?”

卦衣点头:“对,叫卢成羽,化名敬衫,还是鬼鹤的弟子。”

“弟子?”我有些哭笑不得,“按照辈分上来说,鬼鹤收了远宁作弟子,而贾鞠当年也是他的弟子,这样一来,实际上我应该称呼远宁为师叔,这本就是我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这倒好,又钻出一个少年师叔来。”

卦衣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将刀放在桌子上:“你竟然只关心起这些事情,不过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又准备做什么,就如当众斩杀张世俊那天一样,你所说的那番话搞不好会引起兵变,我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我笑道:“不是你不知道,其实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常常将原本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在实行的时候临时改变,知道为何吗?”

卦衣摇摇头。

我看着他:“就如做刺客一样,例如你们在目标人物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计划好了一切,却没有想到目标人物当天鬼使神差没有走那条路,你们势必在先前也会预料到这一点,所以事先预备另外一套刺杀计划……这就和我行事的道理一样,在计划和变化之间的东西,必须要紧紧地握在手中,而不是放任事情随意发展。”

“另外。”我又说,“如果你一开始将计划定得太死,遭遇突发的情况便不知道如何去做,就如同那一夜,我为何让你藏在粮车之内,却让尤幽情统管全军一样,看似她只是一个联络者,实际上那夜统领全军的大将是她。”

卦衣模样有些不耐烦:“我只是想告诉你,鬼鹤身边又多了一个带着皇族姓氏的人,不知道目的为何,你怎么说了这么多毫无相干的话?我最近一直没睡好,只是想听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而已,你赶紧告诉我,我办完好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刺客睡眠都不好吗?”

“别说废话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刚才已经告诉过我会怎么做了。”

卦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你刚才说过了吗?”

我笑道:“我难道没说吗?计划赶不上变化来得快,所以临时应变才最重要,况且就连你都不知道他来做什么,我又怎么能知道,我不知道又怎么应对呢?还不如等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之后,再想应该如何应对。”

卦衣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个地方睡觉了,有什么事,我会出现的。”

我点点头:“去吧,好好睡一觉。”

卦衣拿起刀,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不过你真的打算什么也不做?”

我用手指夹起那片枯叶,在他面前晃了晃:“卦衣,知道什么叫一叶知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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