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三皇子沉脸,不苟言笑的问道。
“三哥装什么糊涂?你入宫来干什么了?”五皇子邪笑问道。
三皇子皱眉,“我自然是要面见父皇,就连我要同父皇禀奏什么话,你都要听么?如今,你还没有这个权利吧,可不要风沙迷了眼,越俎代庖啊?”
五皇子轻嗤了一声,“你少跟我来这套!你知道我要什么,至于我有没有这个权利?哼!”
他哼的声音从鼻子里,十分轻蔑的发出来。
一旁的守卫像是接到暗示一般,飞快的将三皇子的马车团团围住,手中皆握着兵器利刃,虎视眈眈的看着三皇子一行。好似他们一旦有反抗行为,便立时就被放倒。
“五弟,咱们兄弟之间,弄成这样,不好看吧?倘若叫父皇知道了,父皇可是要伤心的。”三皇子沉声说着。
五皇子连连点头,“哥哥,你当知道,我是最不愿意这样的。所以你只要乖乖的交出我要的东西,我就立即让你进去,或是回府,都由你。”
“我若是不肯交呢?”三皇子挑了挑眉梢,故意挑衅一般,“你能把我怎样?”
五皇子摇了摇头,“我能不能将你怎样,总要试过了才知道。”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没有下马,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俯瞰着众人,颇有些睥睨的气势。
这种气势,叫原本是他兄长,应当被他敬重的三皇子,心头颇为不是滋味儿。
他身边的守卫却是越聚越多,已经将三皇子彻底围困住,进退维谷。
“你一定要这样?”三皇子仰脸看着他问道。
五皇子笑了笑,“哥哥别叫我动手了。”
这一瞬间,兄弟两人似乎都想到了前朝的皇门事变,皇家从来不缺争斗,皇家也从来都没有真情。
三皇子咧嘴笑着摇头,最后笑容都化作一声无奈叹息,“不过是一枚紫还丹而已,不过是一次邀宠的机会而已,五弟想要,做哥哥的,就让你好了。”
三皇子说完,从自己身上取出那只锦盒来。
五皇子正要让人上前去取,三皇子却抬手一扔。
锦盒砸向五皇子的脸。
五皇子虽在马上,动作却不生涩,他倾身,伸手握住那锦盒,朝三皇子微微一笑,“这个是宝贝东西,三个这般不小心,弄坏了可怎么好?”
说罢,顺势打开锦盒。
丹药岂会这么一抛一扔,就坏掉?不过是要当面验证这丹药是不是真的。
打开锦盒的一瞬间,便似有盈光流转,丹药圆润光洁,透着让人喜欢的模样。
五皇子啧啧惊叹,“这品相,若是能仿得出来,也就不用仿旁人了。”
三皇子眸色暗淡,“还请五弟放我回去吧。这丹药是承安郡王寻来的,五弟献给父皇之时,别忘了他的功劳。”
“都说三哥仁义,我还不信。这会儿,我倒是真信了,自己都没得到好处,倒是不忘为旁人邀功?真真是这个!”五皇子竖起的大拇指,朝他讽刺一笑,将锦盒揣入怀中,兜转马头,向宫中而去。
三皇子又被围了一阵子,才被守卫放走。
三皇子身边簇拥护送之人,都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完全没有了来时那种激昂兴奋之态。
燕王闻讯,马不停蹄的直奔宫中。
御街之上,恰遇见被放回来的三皇子。
瞧见三皇子一行恍若落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燕王心中一惊。
“怎么回事?”燕王问身边随从道。
随从连忙快马加鞭,奔到宫门口去询问。
三皇子让到路边,请燕王先行,燕王却放慢了速度,皱眉打量着三皇子一行。
两厢刚刚擦身而过,燕王身边的随从就已经折返回来。
随从将宫门口适才发生的争夺一幕,细细讲来。
燕王心头大惊,“竖子!竟背着我就做下这决定,只顾邀功,将我的交代都忘到一边儿去了!”
燕王说完,猛夹马腹,直冲宫门而去。
他得在五皇子献上丹药之前拦住他才行!
“去拦住三皇子!不许他离开!”
燕王一面向前疾奔,一面扭脸吩咐道。
只是不曾想,他未到宫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三叔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呢?”拦住燕王的兵丁后头,从容行出一人来,正是招摇献上紫还丹的景珏。
“珏儿呀,好巧,你怎么在这里?”燕王不得不勒停身下的马,心头急的火急火燎,脸上却还是露出温和的笑来。
“我在等三叔啊。”景珏也骑在马上,笑着说道。
“等我?”燕王心头已经大觉不好,好似都皱在了一起,愈加确定五皇子一定是冲动上了他们的当了。
可景珏带着人,拦着这御街之上,他出门匆忙,并未带多少人,硬闯,怕是闯不过去了。
“是啊,有些事情,侄儿心中一直不明白,所以想要当面向三叔请教。”景珏身下的马似乎感觉到主子的隐约的愤怒,不安的踢踏着马蹄子。
“什么不明白?叔叔自当愿意为你解惑,不过咱们得改日了,今日叔叔有急事,必须立即去求见圣上,你这般在御街相拦,圣上怪罪下来,你可担待不起呀!”燕王威胁道。
景珏笑了笑,不着急开口,更没有让路。
燕王心头焦急,他身下的马都沾染了几分焦躁,嗤嗤的喷着气。
“你爹如今已经被罢黜封号,苟延残喘的幽禁在睿王府中,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这般横行无忌?这般张狂?日后,若是不知长进,可就没人能够护着你了!”燕王笑着,话音却很冷。
提及睿王,景珏的脸色暗了暗,“他如何,那是他的事,同我有什么关系?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人议论。倒是燕王您,同凌烟阁的姜维,同巴蜀的巫女,甚至同延庆观的道士们交往过密,圣上他知道么?”
燕王脸色微变,“我怎么忘了,紫还丹是你找到的,你知道巫女同我相识,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景珏垂眸,冷哼一声。
“你知道的太多,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燕王冷笑了笑,脸上的温和渐渐退去。
“三叔这会儿就要翻脸了么?可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呢。”景珏说道,“我一直将景瑢当做好兄弟,一直以为他心无城府,呵,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同他诉说。如今看来,毫无城府的人,其实是我吧?景瑢他……”
燕王闻言,得意而笑,“是,景瑢是我的好儿子,虽不是长子,也非嫡子,却是我很器重的儿子。”
景珏点了点头,“果然。难怪当初,我去往青城山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不顾一路艰难险阻,也与我们同行。乃是听从你的指令吧?他并不是为了与我同行,乃是为了监视我,也为了方便你联络南境的势力吧?”
燕王笑了笑,脸上的得意越发浓重,“那一趟,他的确知道了不少的事,有不少的意外收获。还真得感谢你对他的信任呢!”
景珏呸了一声,“当初宁春草,凤仪天下的命格,也是他散布的吧?”
燕王爽快的点头承认,“话已至此,咱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速速让开,念在你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的份儿上,我可留你一条活路,倘若你仍旧不知好歹,哼。”
燕王冷笑的样子,和平日的温和判若两人。
景珏摇了摇头,“执迷不悟的,恐怕不是我。”
燕王眯眼看他,“你以为,让五皇子替三皇子,献上紫还丹,就会打垮我么?”
景珏回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燕王摇了摇头,“那你还真是小看你叔叔了!”
景珏垂眸,身下的马微微动了动,“咱们慢慢走,慢慢看就是了。”
两方正在僵持,忽悠一阵快马加鞭的声音传来。
两方人马都循声望去,只见一匹白马,一袭白衣,迎风狂奔,若不是马跑的速度太快,马上的人被颠簸的面色有几分狰狞的话,这场面还真犹如画卷一般养眼呢。
待马和马上的白衣公子临近了,众人才认出,马上的郎君正是那个整日敷粉簪花的凌烟阁新任阁主,姜维。
姜维乃是被圣上首肯,坐上凌烟阁阁主位置的。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几乎和诏安也没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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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并不叫人十分惊异。
“燕王殿下,我听说……”姜维看了对面的景珏一眼,微微压低声音,“听闻另一枚紫还丹,被献入宫中了?”
燕王微微点了点头,“我也是为此事而来。”
“那献上丹药的是?”姜维蹙眉问道。
“五皇子。”燕王微微皱了皱眉。
“那怎么行?”姜维有些急,“如今还不到圣上服用另一枚丹药的时候,服药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我不是同王爷说的十分清楚么?王爷怎么能?!”
姜维的语气有些冲。
燕王闻言,面色不悦,没有一个上位者喜欢身边的人用这种斥责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好似自己十分蠢笨一般。
“药又不是本王献的?本王如今不也是要入宫相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