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自己的独院,正好……看见火鹤兰从屋里出来。
“无邪大祭司。”欠身,行礼,“我先告辞了。”欠身,行礼,闪人。
我温和笑笑。相当的心平气和。他奶奶的,真的太平和了。
“未凉,你好忙。”
此语一出,温未凉惊出一脸瀑布汗。
“这算什么?捉奸在床?”我指尖指了指迅速逃离现场的淡紫色背影。
“老婆大人,55555,我错了。不应该在你不在窝的时候招引外面的小蝴蝶。不对不对,小扑噜蛾子。”
我眼睛电光一闪,十分友好拍拍他,“谁叫我家的家花香呢……”
“女王大人,你饶了我吧~~”哀号。
我冷脸坐着,呷了口茶。
“蛾子来干嘛?”
温未凉此时正欢快摇尾巴,给我捶背中。
“呃。说是明天一早,要派你为先遣部队占领琵琶城。”
“要麻烦他亲自来通知?”分明是趁我不在家过来揩油……
(作者:麻烦你……抓住重点……)
“……我下次注意。”
“我就是这么小气。”
“怎么会。宝贝,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宽容大度,心胸伟岸,气度如海洋的了。”
真是的。
我回身,搂住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我好累。”
温未凉爱怜抚摸我的头发。
“腰酸背痛腿抽筋……不过,不如这里累。”我一只手点了点心脏的位置。
有时候,劳累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已经忙碌了太久,而是看不到停止的一天。
现在,有一种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中航行的感觉。好像永远都不会发现海岸。
停止不了吗。或者,停止的一天,仍然没有靠岸,而是永远沉没。
“在我这里的时候,先不用想它们。至少在我这里休息一下。”
温未凉蹲下来,理了理我眉间的碎发,轻轻在我眼睛上印下一吻。
一股冷香沁入,一生之水的味道。
“嗯。”
还好还有你。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才敢,休息一下。
如果时间可以停一停多好。让我再沉迷的久一点。
半个月之后,我和温未凉率先遣部队攻下琵琶城。
原本繁华的地方,就一下子清冷了。
城中最大的客栈,被作为临时的指挥部。
对方的增援部队也已经赶到,主帅是秦穆轩。
“报——敌方在西城郊五十里处挑衅。”
“报——未央祭祀率领三千增援一日后可抵达。”
真烦。
我翻了个身,躺在帘帐里继续翻《贺辨》。帐外温未凉处理麻烦事。
就和在琅?幻境的时候一样。
就是景色差了一点。我望向窗外,厚厚的云层压在低空,空气中凝结着血液的腥味。
终于,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一点。
温未凉掀开帐子走进来。
我此时正立在窗子边,看着一棵屋外长得茂盛的银杏树。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它,叶子变的格外的绿,快要滴出水来。
“你说,生命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忽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看到温未凉有些惊异的目光,我指指外面的树,继续说,“你看那
一整棵银杏,毫无疑问,它是有生命的。但是就一枝来说,如果我折下一枝,它是活的还是死了呢?若是死了,把它插在水里,上面的叶子不仍然翠绿?
还有那叶子,它是独立的生命还只是树的一部分?如果是一部分,那我摘下一片翠绿的叶子,它是活的,还是死了呢?”
我询问得回头凝视温未凉。
他淡淡笑了笑,“你的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呀。”
“我只是有点迷惑。直接说人好了,如果我砍下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它们脱离了我,还是活的么?”
温未凉走到桌边给我沏了杯水仙休(一种茶),递到我手里。
“拿水做比吧。生命就像水一样。无论是海洋、湖泊、江河、小溪、池塘、水坑。都是水,不是么?但是相差甚远。水坑的干枯不过数日,海洋要经过万年。生命是一个,同时也是无数个。无数生命汇集在一起。”
我呆呆听了一会。
长叹了一口气。古人的智慧真是无穷的,我无意间与温未凉谈哲学,谁知这家伙差点发现了细胞学说……生命是由细胞构成的。
我换了一幅崇敬无比的嘴脸,眼睛闪闪发光看着他。
风吹动温未凉长长垂下的头发,宛如施莱登转世。(细胞学说创始人)
突然外屋的门被推开,来人声音有些紧张,“西城敌方已经击溃了我方第一道防线,向前推进。”
我跟着温未凉来到外间。
我有些不耐烦,整天打啊打得。
“敌方的将领好像是凤丹青。”伏地报告的人,又加了一句。
“我去看看好了。”温未凉说。
我点点头。
忽然,又有一人进门。看着熟悉,好像是未央的密使。
“无邪祭祀,未央祭祀传消息来说,再过四个时辰可以抵达。”
我疑惑。
“不是说还要一天么?”
来人突然抬头,也有些困惑,“几个时辰前,您不是派了密使,由他引路带未央祭祀走月琶关,可以节省时间……”
我一呆,“放屁,我什么时候干过那样的事。”
“未央相信了?!”
来人惊慌失措,“对,因为他拿了祭祀您的令牌!”
糟糕。
“多久之前的事!”
“三个时辰。大约已经快到月琶关了。”
我抓起剑,带领三百精锐,策马杀向月琶关。
月琶关,道路两侧是层层的悬崖,排排的峭壁,甚至把天空和太阳都能遮蔽。
未央,你不会傻到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天色越来越暗,雷声不时隆隆滚过。
血腥的味道裹挟在风中扑面而来,我只希望,未央,你一定撑到我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