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快走吧,早些去了能多玩几日。”褚名宽兴高采烈仿若真要去游玩一般,惹得邬涤无语至极。
为了赶路,褚名宽手中挥动着一根结实的木枝前面开道,邬涤只得跟在褚名宽身后继续走,好在有没了方才那种巨大的恐惧。
日出东方照亮了整个大地,也照亮了回归平静的太守府。褚江拓猛然睁开眼睛,飘渺的眼神盯着榻顶的帷幔忽地一凝,便见他弹坐起来,急切的眼神四下搜寻。
“主子,您醒了,先吃早饭还是……”窗前静候的墨厌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主子自然醒了,赶紧关怀。
“他呢?”墨厌的话被主子低醇的声音打断,惊得他一时反应困难,只是一脸呆愣的看着主子迅速下了榻穿了靴。
“邬涤呢?!”褚江拓冷冷扫一眼墨厌,捞起外袍穿上。
“啊?哦哦!属下没见邬涤出来,肯定还睡着呢,他那猪一般睡功绝对无人能敌的。”墨厌被主子浑身散发的冷意吓回了魂儿赶紧回话。
褚江拓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瞬间穿戴整齐,抬脚便出了门。墨厌迟疑了一瞬便跟上去,不料一出门就看见主子直接一脚踹开隔壁屋门进去了……那是邬涤住宿的屋子。
门是从里反插的,褚江拓都没用再去细看屋里有没有邬涤此人,抬眼就朝窗户看去,果然看到了大开的窗扇……他,独自走了。
“主子!主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墨厌急着跟进来扫了眼摇摇欲坠的门板,“咦?邬涤人呢?!”墨厌一瞅榻上空无一人顿时急了,能让主子心急上火的事,目前为止只有邬涤了。
“主子!属下昨夜一直很留心,没听到任何动静啊!邬涤是不是出去瞎溜达了?要不然就是突然改变主意跟着鲍将军他们一起去打仗了,肯定是这样!走了不知道提前说一声!什么人啊!”墨厌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满腔怨气。
褚江拓面色冷沉,走到榻前见被褥凌乱,一扫眼就看见枕边那鼓鼓囊囊的包裹。墨厌走过来拿来包裹打开,见里面都是那日为主子采买的衣袍,还有一瓶不知什么药。
“主子,这些……”墨厌一扭头看见主子从刚才放包裹的地方拿起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纸抖开,他很想探头看看,又过于畏惧此时主子身上那股生熟人勿近的阴寒之气,他只得退避三舍竖起耳朵来,盼着主子多说一个字。
褚江拓看着娟秀的字迹,面色愈发变得铁青:“大美人儿,我去搞事,你身中蛊毒跟着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添乱,太守府中留心珍重。我会尽快回来。”落款是:留青。
褚江拓先盯着‘添乱’二字,森寒的目光几乎将其戳成两个窟窿,半晌后,他又盯着落款‘留青’二字没完。这是邬涤的字,不知缘何旁人都习惯于对邬涤直呼其大名,没听见谁唤他留青。他记得邬涤说过,留青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意思……
“主子,鲍将军他们辰时不到便按计划出征去了,此刻主力军也估计距离狐罗山不远了。”墨厌多嘴是为了让主子从中得知邬涤此时身处何处。
最终,褚江拓一把将那信纸攥成团,冷然转身一声不吭的回了隔壁客房。邬涤为了丢开他这个累赘,昨夜竟然给他茶水中下了药!
墨厌跟出来撞见朕凡出门,二人谁也见不得谁,眼不见为净。墨厌去唤人给主子送早饭,却瞅见郑凡在院子里对着一棵树拳打脚踢……疯了这是?!
“主子,您趁热吃吧。”早饭全上桌,墨厌看着窗前负手而立的主子……的后脑勺,惧其浑身的森冷气息,硬着头皮开口。
墨厌等了片刻没见动静,转了转脑子貌似闲扯道,“主子,属下刚看见四殿下那随从正与院里那棵大树过不去,估计是疯了……”疯了好啊。
“褚名宽在何处?”褚江拓突然一转身冷声开口,惊得墨厌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属下不知,这就去问。”墨厌赶紧脚底抹油跑出去找郑凡逼供去了。
褚江拓面色阴沉的望着窗外,明媚的日光照在脸上,也难以给他阴沉的面色染上丝毫暖意。
两刻钟后,墨厌气喘吁吁跑回来回禀,说郑凡也不知道褚名宽去了何处。墨厌就那么眼巴巴的瞅着主子后脑勺,瞅了一整日,主子站那儿像雕塑一般一动未动过……
日头高悬,邬涤与褚名宽仍旧在一路崎岖中翻山越岭,不曾停歇片刻。山中树木丛生潮闷湿冷,日头驱散了不少雾气,才得以看清周边大概地形。
见邬涤忽然停下来又掏出那张地形图比对察看,褚名宽凑过来笑道,“你我并未沿着山道而行,穿山林走捷径,看地形图还能找准位置吗?”他没问邬涤具体要作甚,只是一味地想跟着邬涤……混而已。
“红毛鸡,找不准位置的是你,以你的身份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邬涤收起地形图扫一眼某人后,朝前面那座足够高的山峰而去。
“邬涤,你饿不饿?”褚名宽紧跟着其后。
邬涤没搭理他,闷头一口气爬到了山顶,喘口气往下一瞅,看到山下隐约挪动的人影,她瞬间眼眸一亮。
“有人?”还不少,褚名宽望着山下扎堆的人影,忽然知道了邬涤的目的。
邬涤原地坐了下来抹了抹额角的汗,望着绵延的群山,想到了长年驻守边疆的爹爹和大哥,她满心酸涩和不甘。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颗红彤彤的果子,邬涤回了神顺着那只细皮嫩肉的爪子看去,看到了褚名宽那张妖孽般的笑脸,“给,凑合吃点,吃饱了有力气干坏事。”褚名宽看不太懂他的心事,但见不得他独自怅然。
邬涤一把拿过果子随手衣襟上擦了擦便啃了一口,“这里该是南夷贼子储备军用粮草之地,果然粮草储备与军队驻扎处是分开的。”够贼!
“你是如何知晓粮草会在这里?”狐罗山如此之大。褚名宽一撩绯红的衣袍便挨着邬涤身旁坐下。
“狐罗山山势险峻,车马能行走通过的山道有限。”邬涤丢了果核,抬头看了正午的日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