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这毒,贫道治不了。”老道长一句话道明结果,毫无转圜之地。
“臭老道,你一向不是很能耐吗?为何治不了?究竟是何阴毒?”邬涤心里哇凉哇凉的,希望又破灭。
褚江拓端坐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听着师徒二人对话,深邃的眸光难免暗淡下去。
“小兔崽子,那不是阴毒,是蛊毒。”老道长捋着胡须摇头叹气,可惜了。
“蛊毒?!!”邬涤震惊到了,蛊毒千奇百怪,“是哪种蛊毒?!”怎么治?!邬涤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兔崽子,那不只是普通的蛊毒,还被施了蛊毒咒,无解。”老道长摇头不止,“简直阴损至极。”说着起身就要走,被邬涤强行拽住不放。
“臭老道!你瞎鬼嚼!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哪有无解之毒!你快告诉我这是哪种蛊毒!还有蛊毒咒又是什么鬼?!”邬涤执拗的模样让老道长头更痛。
褚江拓动手拢好衣袍,将棉被折叠好放一旁草垫子上,然后面色如常站了起来。
老道长捋着胡须看了爱徒片刻,又对上褚江拓淡漠的目光沉默一会儿开口叹道,“为师不知,人各有命,为师无能为力。”挣脱邬涤的揪扯转身就走了。
“臭老道!!你不说我日后再也陪你玩了!”邬涤又急又气直跳脚。可老道长一去不复返,再没任何回应。
邬涤拉了墨厌一起在膳房里腌猪肉,她的闷闷不乐搞得墨厌不知缘由也异常安静。
邬涤腌完猪肉,开始腌菜。之后给老道长洗衣物、道观大扫除,完了又去拾柴劈柴……直到月到中天,墨厌跟着累成狗,忍不住扯开嗓子嚎叫抗议。
“邬涤!你个卑鄙小人!你分明就是把爷忽悠来当免费苦力使唤的!还美名其曰说什么游山玩水?!你要不要脸?你看看什么时辰了!还不让爷歇着!晚饭也不给吃!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无耻!”墨厌一把丢下劈斧不干了。
“……”邬涤正抱着不少劈好的干柴准备送去柴房,听到墨厌怨气冲天的吼声,她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看夜空,懊恼的一拍脑门,抱着干柴急步去了膳房。
“赶车的!别劈了!赶紧过来烧火!”邬涤见褚江拓站在门外……欣赏夜色,她更是懊恼,怎么就忘记做晚饭了!
“……”墨厌气结,今夜看来没得睡了。
邬涤迅速做好了晚饭,饭刚端上桌子,老道长捋着胡须拿着一坛酒笑呵呵进来,来的不早不晚赶得刚刚好。
“臭老道!晚饭时分你为何不提醒我?!”邬涤朝老道长翻个白眼,又急着转身进去膳房。
褚江拓稳步过来在老道长对面坐下,见老道长正鼓捣那坛他没见过的酒,没有要与他说话的意思。很明显,从正堂出来后,老道长对他态度变得很冷淡。
“大美人儿,赶紧吃吧,你尝尝这几样,都是我之前腌制的咸菜,用来炒肉好吃的很。”邬涤忙着伺候褚江拓,直怕饿着了他。
一顿饭下来,老道长一口饭没吃,就自顾自喝着酒,看着邬涤毫不矜持大献殷勤……
饭后,邬涤又逼着墨厌去洗涮盘碗。一旁品茶的褚江拓注意到邬涤心事丛丛犹豫片刻,之后去了老道长屋里。
“臭老道,为何不吃饭呐?开始嫌弃我的手艺了?”推门进来见老道长正在榻边打坐,邬涤一脸讨好凑过去。
“……”老道长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打坐。
邬涤盯着老道长的老脸看了片刻道,“臭老道,五皇子是我认定的挚友,不管你出于甚缘由闹脾气,我都会竭尽所能救治他,你就是把自个儿饿死也无法阻止我!”邬涤话音刚落,老道长就猛地身形一动,抓起布鞋朝邬涤狠狠打去。
“臭老道!你蛮不讲理!”邬涤提气一跃而起攀着房梁挂在空中嚷嚷道。
“小兔崽子!打小你就不听祖爷爷的话!这回你必须听!要不然祖爷爷打断你的腿!”老道长一手叉腰一手攥着布鞋指着邬涤鼻子气汹汹道。
“不听不听不听!我就不听!”邬涤毫不犹豫对抗,她不觉得救治褚江拓能有什么错。
嗖!布鞋灌输了灵气朝邬涤嘴巴拍过来,邬涤一个旋身飞落到门口成功躲过,得意的冲老道长扮个鬼脸,舌头伸出老长……褚江拓站门口看着邬涤……
老道长看到出现在门口那一本正经的褚江拓后,面色更是郁结,“涤子!祖爷爷的话你死活不听!迟早你要吃大亏!”一脸的怒其不争。
“臭老道,你不是曾教育我吃亏是福嘛!敢情你说那些话都是骗我玩呐!”邬涤笑得一脸欠扁的样子。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打算气死我?!得了!这回你就别下山了!以后就给我乖乖在这山里呆着!哪儿也不许去!”老道长将布鞋一丢,气呼呼过去榻边坐下。
“臭老道!你是打算让我一辈子老死在这荒山里吗?!你怎能如此狠心呐!我还如此年轻,还没见过世面呐!臭老道!你不能如此狠心哇!”邬涤表情夸张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
“邬涤!半夜三更的你鬼哭狼嚎作甚!也不怕招来狼吃了你!”墨厌忍不住从西厢房出来骂人,耳力太好有时候不是好事。
邬涤回头去瞪墨厌,才看见身后安静的让人感觉不到存在的某人,不禁面上闪过一阵尴尬。
“大美人儿,你赶紧去歇息,我再与臭老道说会儿话。”不料邬涤笑嘻嘻说完就啪!关上了屋门,将主仆二人拒之门外。
“邬涤!没遇到你之前我家主子也一直活得挺好!用不着你自作多情瞎操心!”墨厌没好气的冲着紧闭的屋门嚷嚷两句。他又不是真瞎,怎会看不明白老道长在拧巴什么劲儿。
褚江拓转眸不咸不淡看一眼墨厌,一声不响的转身回了房。
望着主子冷漠的背影,墨厌满心惆怅与苦恼,更多的是担忧,很明显,主子的毒老道长解不了,还坚决不让邬涤插手,就说明这毒不是一般的难解。
“臭老道,生气了?”邬涤嬉皮笑脸的凑到榻边,在老道长板着的老脸前直晃。
“……”老道长拉着脸闭目打坐不想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