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打从十来岁起,就嘴里常常念叨五皇子,此次婚事要不是她……”梁齐眉还想说点什么,邬涤再次出口阻断。
“娘亲,邬曦儿既然不嫌弃五皇子身有顽疾,五皇子也并未反对这桩婚事,那么这桩婚事便无可厚非。”邬涤紧攥的手收进袖中敛目道。
“关键是皇上执意指婚……”似乎感受到了邬涤疲惫与不愿意多说,梁齐眉暗自叹息一声,“罢了,你回去好好歇息吧。”对于邬涤,她在尽心做好当娘亲的责任。
“皇上金口玉言,事到如今已成定局,娘亲也无须多虑,孩儿先回房了。”邬涤起身出来,望着将军府上空灰蒙蒙的天气,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推门进来温暖扑面而来,邬涤僵冷的面色微微松懈,却因为熟悉的药味儿使得她顿时心慌意乱,满心暴躁无所适从,满屋子乱走。
邬涤沐浴更衣后打发走婢女小花,独自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无法静心,直到快日落时分才陷入睡梦中,不料没睡多久就被小花敲门声惊醒。
“二公子,四殿下来找您,您……”小花战战兢兢禀报,被砸门的巨响声吓得没了下音。
看着紧闭的屋门,褚名宽嘴角扩大的笑意看呆了低头偷看的婢女,“下去吧。”在小花惊呆的目光中,他推门进去,关门。
邬涤暴躁的翻个身继续缠绵梦中,完全没听见有人悄无声息走近榻边。
看到邬涤背朝外睡得香,一身白色里衣被她滚得七歪八扭露出半截小腿与手臂,双腿夹着棉被,白皙的小脚越看越觉得可爱……
“四殿下人呢?”梁齐眉走得有些急导致气息很不稳,撞见跑出来的婢女冷声质问。
“夫人,四殿下进了二公子屋里,让奴婢退下。”小花不觉得事情有什么问题,只是认识到二公子与四殿下相处的很好。
“二公子不是在歇息吗?你怎能让四殿下进去?!”梁齐眉厉声怒道。
“夫、夫人,四殿下自己要进去,奴婢不敢阻拦……”小花不明白夫人为何如此动怒,是因为二公子在歇息衣着不整,怕对四殿下不敬吗?
“没用的东西!我之前是如何叮嘱你的!我跟你说二公子沐浴歇息时,不准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你都当耳旁风了?!”梁齐眉怒不可遏,心下更急,顾不得惩罚跪下的婢女,急急朝邬涤屋门口而去。
砰砰砰!“邬涤,你快些起来收拾一下,四殿下来府有事找你。”梁齐眉顾不得多想便亲自敲门大声喊话,心下慌然生怕里面发生什么事。
敲门声太大,邬涤生生被惊醒,“什么四殿下,烦人!”邬涤捂着耳朵翻个身,脑子里慢慢去反应那声音表达的意思,忽然听到隐约一声轻笑,她猛然一睁眼,看到昏暗中有道身影近在眼前。
邬涤下意识伸手去枕下摸长笛出手,不料一摸空,心一慌弹坐起来欲出手,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邬涤,你睡相真不是一般的难看。”带笑的声音太惹火。
“红毛鸡!!你找死!!!”邬涤的咆哮声中,褚名宽被一脚踹下了榻……撞到了窗前一阵声响。
“邬涤!你竟敢踹爷!哎呦,爷的腰闪了,你赔!”屋里的动静惊得梁齐眉石化一般立在门外,良久忘记了动作。
“红毛鸡!谁准你动爷的笛子!”邬涤炮弹似的冲过去揪着褚名宽领口一把抢回长笛揍人。
“哎哎哎,邬涤!爷就是随手拿起看看怎么了?!你别太过分啊!哎呦!别打爷的脸!当心爷翻脸哎呦!……”褚名宽左躲右闪不还手,任邬涤卯足了劲儿拳脚相加。
“邬涤!莫要胡闹!开门!!”梁齐眉用拳头砸门,惊得邬涤愣在了当场,在褚名宽幸灾乐祸的暗笑中,邬涤嗖地跑过去打开了倒插的屋门。
“娘,娘亲,你怎么……”邬涤有些傻眼,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儿,又一时间搞不懂哪里有问题。
“邬涤!四殿下在此,瞧瞧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去穿好衣裳!”梁齐眉冷怒的声音提醒了邬涤,嗖地冲回里屋砰地关紧了门。
“晚辈不请自来,还请将军夫人赎罪。”褚名宽理了理被邬涤揪扯凌乱的红衣,看着面色冰冷的梁齐眉恭敬道。
“四殿下折煞臣妇了,臣妇不敢当。既然四殿下找邬涤有事,那臣妇便不多打扰,前厅备好茶点请四殿下稍后过去品尝。”看了眼紧闭的里屋门,梁齐眉转身离开。
邬涤穿好外袍出来冲点燃烛火的某人狠狠翻个大白眼,“红毛鸡,我没记错的话,你我已绝交。”随意束了长发,过去桌前倒水喝。
“邬涤,那爷今日就郑重地告诉你,想绝交?别做梦了。你这辈子注定要和爷纠缠不休了。”褚名宽也不气恼,过来抢过她端起的茶杯一饮而尽。
“嘁,我看你是脑袋被门挤了,有话快说,说完赶紧滚!”免得你爹又来找茬儿。
“爷饿了,请爷吃饭!”褚名宽理直气壮能将人气笑。
懒得与她他费口舌,邬涤带着死皮赖脸的某人去了前厅吃晚饭,准备饭后赶紧打发走人,免得招惹是非落人口实,也担心龚家找麻烦。
邬曦儿一脸喜气洋洋半路出现,给四皇子恭恭敬敬施礼。邬涤只顾埋头吃饭彻底无视之,可人家很想搭礼她。
“我与五殿下的婚事多亏你牵线搭桥,等我与五殿下大婚之日,你可要记得多喝几杯喜酒。”邬曦儿一过来坐下就先找邬涤不痛快。
邬涤顿了顿筷子盯着那盘辣椒鸡丁继续吃。
“曦儿,注意你的仪态。”碍于四皇子在,梁齐眉只能压抑着怒气冷声警告女儿一句。
褚名宽撩起眼皮扫了两眼邬曦儿,夹了肉放进身侧邬涤碗里,“邬涤,你不是中意那龚丞相之女么,我去找父皇收回口谕,将她让给你如何?”一句话惊得梁齐眉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发出诡异的声音。
邬曦儿眼中带恨瞪着邬涤阴阳怪气道,“四殿下有所不知,他有隐疾千真万确,只喜欢男子……”她的话被响亮的一巴掌打断,捂着疼痛难忍的脸颊难以置信的扭头望向娘亲。
“你给我闭嘴!邬曦儿!你心性如此狭隘刻薄!让人看看你配做皇子妃吗?!赶紧滚回去闭门思过!”梁齐眉气得手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