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笑着点头,“行!这事这就这么定了。”心里想什么,他就来什么,现在两人之间相处起来倒真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
沈望抬眼看去,就看见孟夏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柔情。
他弯唇笑了笑,孟夏就别开了眼。
“青梅,曲儿,海棠,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吧。”孟夏挽过王氏的手臂,“娘,若是你不想去花厅,那你就回房帮海棠绣喜服吧?”
“这怎么可以?”王氏习惯性地应道,可话一出口,又觉得这样说话有些不好,便拍拍孟夏的手背,道:“你爹还在那里呢,我去陪着他吧。”
想想就头痛,她真不知该怎么跟那些人相处?
“那我也去!”孟夏挽着她往外走。
沈望追了上去,“夏儿,我有事儿找你呢?”然后,他又看向王氏,“娘,要不你先去三哥那里看看?”
孟冬一直不出现,应该王氏能劝动他。
王氏点头,拉开了孟夏的手,“那行!我去找一下你二哥。”
沈望和孟夏回到房里。
“我正好也有事找你。”
“什么事?你说。”
“那圣旨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不想娘被孟家人看不起,我也不想,所以就来了这么一道圣旨。”沈望拉着她走到桌前,直接抱着她坐,像是邀功似的道:“夏儿,我今天表现得这么好,你有没有什么奖赏?”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孟夏低声笑了一下,飞快的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下。
“就这样?只是这样?”沈望不满的嘟起了嘴。
孟夏白了他一眼,“嫌少?那以后就什么都不能有。”
“行行行!就这样,我很满意。”沈望搂紧了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夏儿,刚刚我听爹和那些人说,准备伤好了就回平谷城。”
“嗯,回吧。”孟夏对这话题不太感兴趣。
反正回平谷城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去几天,就完事。
“那晨曦呢?”
“晨曦怎么了?”孟夏奇怪的问道:“晨曦当然是跟我一起回去。”
他在想什么?
沈望摇头:“你让他留在这里吧,这里有我,还有小五,过几天白虎也来了。”说着,口气里有了几分商量的味道,“夏儿,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孩子来回奔走,路上辛苦。你若是愿意,晨曦就是一辈子姓孟,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他真的只是心疼孩子,可又怕孟夏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噗……”见他这么在意自己,孟夏忍不住的笑了,“这件事,我是有这么想过,不过,想起那个平谷城的孟家,我想晨曦还是随你姓吧。”说完,口风又变了,“不过,如果我爹娘能从那里摘出来,我倒也希望晨曦姓孟,我可是一直都想有个孩子随我姓。”
她是真想有一个孩子随自己姓,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这样。
沈望点了点头:“这事交给我。”
孟夏见意已经传到了,便笑着飞快的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笑容可掬的道:“赏了。”
“多谢娘子赏赐。”沈望配合着她。
两人相视一眼,眉眼都晕开了笑意。
两人又聊了一会,见午饭时间差不多到了,便准备一起去花厅。
“等等!”沈望拉住了她的手。
孟夏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是不是梳妆打扮一下?”
孟夏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衣着打扮,蹙眉看着他,“这不是挺好的吗?”
“的确是挺好,但不是最好!”沈望拉着她往屏风后的衣柜走去,从里面给她找了那条淡紫色的裙子,还给她配了一件绣交缠花枝的草绿色短式长臂褙子,“来,换上这个。”
“好好的,身上这也才穿了一两个时辰,干嘛要换?”
孟夏有些不明白。
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连衣服都给她搭配好?
平时,他向来不管她是怎么打扮的。
触及他身上的紫色团领锦袍,再看看他手中的紫色裙子,孟夏突然就有些明白了。呵呵!这是要她陪他穿情侣装,要不要这么秀恩爱啊?
沈望被她这么笑望着,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把衣服向她怀里一塞,便到屏风外去了。
“你快换,我等你。”
孟夏看着手里的裙子,摇头笑了笑。
“换好了。”
沈望站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一支雕荷花的玉钗,见她出来便朝她招了招手。“戴这个吧。”说着,已把玉钗插在她的发髻上。
他低头查看,见她肌肤却细腻如凝脂,穿着紫色配草绿的衣裙,乌黑的发间插了玉石的簪子,浑身上下不仅给人一种清新的气息,还有一股雍容华贵。
“行!好看!”他笑着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我的媳妇儿真美!”
到了房门口,他还搂着她,孟夏就脸色一红,推他,“人都瞧着呢,你这样,以后,我还怎么管她们?威信何在?”
“你管过她们吗?而她们怕的是你的威信?”沈望就是不松手,搂着她直直的去了花厅。
呃?
孟夏一语被噎。
的确啊,她不用管青杏她们,而她们也不是怕她的威信。
花厅里,孟老夫人她们见沈望搂着孟夏进来,一个个都微张着嘴巴,孟清灵的目光有些怒意和不甘,便很快他们就敛回情绪,纷纷朝沈望行礼。
“王爷。”
“嗯,大家坐下来吃饭吧。”沈望说着,有些抱歉的看向孟夏,“呵呵!我一时忘了这里是你家,你才是正经的主子。”
孟夏摇摇头。
孟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就僵在了那里。
“母亲,坐!”孟父开口。
孟老夫人却是站着不动,她站着不动,孟文父女三人也没敢动。
“爹,走,女儿扶你过去。”孟夏过去扶着孟父坐下,见小五牵着孟晨曦进来,便笑着招手,“晨曦,快过来吃饭,今天跟着你师父都学了些什么啊?”
孟父在一旁,清咳了一声。
孟夏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伴装惚然大悟的看着身后的人,道:“祖母,大伯父,大伯娘,清灵,大家都坐下来吃饭吧。”
孟晨曦看着家里多出来的人,好奇的问道:“娘亲,他们是谁啊?”
这些人,他已经听小五师父说了,只是故意问一下。
孟父清咳了一声,朝孟晨曦招招手,孟晨曦乖巧的走到他跟前,孟父揉揉他的脑袋,道:“晨曦,来,祖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太婆,这位是大伯公,这位是大伯婆,这位是灵姑姑。来,喊人。”
孟晨曦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甜甜的笑着喊道:“太婆,大伯公,大伯婆,灵姑姑。”
“欸!”几人笑着应了一声。
孟父又道:“母亲,大哥,大嫂,清灵,坐下来吃饭吧。咱们吃完再叙旧。”
孟晨曦回到孟夏和沈望中间坐下,稚眉轻蹙着,沈望见状,便关切的问道:“晨曦,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诉爹。”
“爹,我没事!”小家伙摇摇头,可眉头还是皱着。
沈望可不相信他没事儿,急急的又问:“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有事没想明白。”小家伙说着,还一别深思的样子。
“什么事想不明白?你跟爹说,爹告诉你。”沈望就是一个二十四孝的老爹,本就觉得亏欠了儿子,再加上儿子这么可爱懂事,他就更恨不得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了。
他常在想,如果孟晨曦说要看看他的心,估计他都会挖出来给他看。
孟晨曦朝孟老夫人那边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好奇的问道:“爹,不是初次见面都有见面礼的吗?可他们怎么不给我?他们是不是嫌我刚刚喊人时,喊得不够好?”
他是压低了声音,可这声音正好,桌边的人都听得见。
孟老夫人和孟文他们一下子就满脸通红。
孟文往身上摸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当见面礼的。这对方换是别人也就算了,可他毕竟是摄政王的儿子啊。
刚刚沈望对孟晨曦的态度,他们又不是没有瞧见。
这样就更不能随便送见面礼了。
他攥着腰上的玉佩,咬牙,取下,笑着送了过去,“孩子,来,这是大伯公给你的,拿着玩。”说着,他伸手想去揉孟晨曦的头发,小家伙却是一闪,让他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谢谢大伯公。”孟晨曦笑得眉睛弯弯的道。
“呵呵!这孩子真懂事。”
孟文违心的说了一句,转身回去坐下。
孟老夫人见孟文给了东西,想着自己不给又不好意思,可给吧,她这也没有合适的东西,正为难之际,孟大夫人也过去送了一串佛珠给他,“来,孩子,这是大伯婆去寺里求的一串开光佛珠。送给你,希望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谢谢大伯婆。”
“不用!这也不是值钱的。”
“我娘说,送礼心意最重要。”孟晨曦甜甜的回了一句。
孟家大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就笑着点了点头。
这孩子是故意找他们要见面礼的吧?听他现在这口气,便知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想着,她朝孟夏看了一眼,孟夏正好也朝她看去,两人就浅浅颔首,算是彼此致意。
这个大伯娘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坏。
孟老夫人本是愁得要死,可听到孟晨曦的话后,她就不愁了。
心意,她有。
什么心意最重要,明明就是心意最不值钱。
孟老夫人从袖出掏出一个荷包,笑眯眯的朝孟晨曦招了招手,“孩子,来太婆这里,太婆有好东西送给你。”
果然,孟晨曦一听就笑着跑了过去,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太婆,你要送我什么好东西啊?”
孟老夫人把荷包放到他手中,笑道:“这是太婆做的荷包,来,收下。”
“谢谢太婆!”孟晨曦欢喜的收下荷包,孟老夫人瞧着,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事该完了吧?可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孟晨曦哎呀一声,吓得她急急的看了过去。
孟晨曦把荷包递了回去,“太婆,你的荷包我不能收。”
“为什么啊,孩子。”孟老夫人耐着性子问道。
“因为这里荷包上面绣着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孟晨曦忙又补充了一句:“瞧,那上面还有一只百灵鸟,我想这该是清灵姑姑绣给太婆的吧?既然是这样,我当然不能收。”
孟老夫人听着笑起来,“傻孩子,这不是你清灵姑姑绣的,来收下。”她呵呵地笑,拉了孟晨曦的手,把荷包放在他手上。
一旁,孟清灵的脸色已变,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荷包。
孟晨曦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孟老夫人重重的点头。
心想,你一个小屁孩,我给你东西,你就收下,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呢?
孟晨曦笑着收下,如释重负的道:“太婆,对不起啊!原来我猜错了呢。我只是觉得把别人送自己的东西,又转送给别人,这样不仅辜负了送自己东西那人的心意,又轻视别外一个人。这样的人,最坏了。太婆,你说是不是啊?”
孟老夫人闻言,脸色是红一阵,青一阵的。
“是的,这样的人……太坏了。”
“哇——太婆,我好喜欢你啊。咱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真是太好了。”孟晨曦欢呼一声,仰头看着孟老夫人,又问道:“太婆,你是不是也觉得那样的人就像是墙头草?而且,那样的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真心对他好的人,是不是?这样的人,我最看不起了,太婆,你呢?你看得起这种人吗?”
说着,他还亲昵的摇晃着孟老夫人的手。
孟老夫人不禁微眯起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孩子,这孩子是在寒碜她吧?可瞧着他的眸光清澈如水,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一个四岁多的孩子,他懂个屁啊。
如此一想,他才好过了一点,“对!太婆也讨厌那种人。”
孟清灵瞧着这一个二个的讨好孟晨曦,心里有一股子的无名火,不过就是一个野种而已,也值得他们这般讨好?这小鬼听说还将是一个短命鬼。
孟清灵眸子一转,看见沈望目光温柔,嘴角含笑的看着孟晨曦,便有了主意。
“晨曦,来,到姑姑这里来。”她温柔的笑着,轻轻拉着孟晨曦的手,然后很认真的看着他,道:“这次来得匆忙,姑姑听说自己有一个了不得堂姐,还有两个堂哥,在家里可高兴坏了。这一高兴也没准备什么,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东西,所以姑姑的见面礼下回补上,行吗?”
这样,她连下回来这里的理由也找到了。
孟清灵暗暗赞自己聪明。
孟晨曦点点头,“行!”说完就抽手离开。
他根本就不是要见面礼,只是故意找茬而已。
“爹娘,家里来客人了?”孟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到孟文后,便朝他躬身打揖,“大伯父。”
孟父的目光就转到了刚刚进门的孟冬身上,“二小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快,快来见过你的祖母,还有大伯母,清灵堂妹。”
孟冬忙走进来,朝她们一一行礼,“祖母,大伯母,堂妹。”
孟老夫人听着,就头对众人调侃着说了句,“这二小子长得像佩兰丫头。”笑容冷了些。
王氏抿了嘴笑,抬脸朝着孟夏使了个眼色。
忍忍就算了,别再较真。
孟夏正犹豫着,就听见沈望,道:“二哥,快过来坐!吃了饭,我们到书房谈事,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哦,好。”孟冬走过去,在沈望身旁坐了下来。
众人一听,都支着耳朵朝他们望去。
“怎么一回事?”孟父问道。
“没什么事!”沈望笑了笑,“也就是想让二哥先回一下平谷城,新宅子都置办好了,让他先回去打理一下。别院这里,我也请了人来看,过些日子也可以动工。”
“这里也要动工?”孟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当然要!”沈望看了一眼孟夏,道:“大哥和大嫂这两天也该到了,还有夏儿身边的海棠她们,将来二哥和宝林义兄也都是要成亲的,这别院虽大,但住的房间少了点,所以,我就准备改建一下,这样以后大家都住在一起热闹些,开心一点。”
他一直记得孟夏雕的那个缩景图。
孟夏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谈起这件事。
青杏她们听了,几人惊喜的相视一眼,这么说来,她们是一辈子都可以跟夫人一起生活了。这一刻,她们觉得沈望真是太好了,对夫人是真的用心。
孟老夫人听了没有做声,面露沉思。
这么好的别院,他们就没有考虑她这个老太婆?
真是不孝顺。
孟夏斜睇了一眼身边的沈望。
大大的杏眼,娇媚动人的瞥了过来,让沈望心中怦然一跳。
孟父看向孟老夫人,道:“母亲,开饭吧。”
“我们是客,这是夏丫头是主人家,哪有喧宾夺主的道理?”孟老夫人笑着应了一句,不过,随即又道:“今天摄政王在这里,本也没有我老太婆什么说话的地方,不过,俗话说得好,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夏丫头还未正式出嫁,这家里头也该是你这个当爹的为主。”
说着,她微笑着看向沈望,轻问:“摄政王,不知老妇人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此话一出,花厅里的人全都静气屏息地望着沈望。
孟父的表情有些尴尬。
这里明明就是沈望送给孟夏的,以后,这里还是他们夫妻的家,他一个岳丈还能在这里指手划脚?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王氏也有些忧心的看向沈望,怕他不悦。
沈望则看了孟老夫人一眼,淡淡的道:“在家从父,这个依我看啊,我爹也舍不得。出嫁从夫呢,别人是怎么样的,我管不着,在我这里呢,那就是无稽之谈。只要夏儿愿意,只要开心,我无所谓。”
“沈望,你真是个爷们。”孟冬适时的出声,举杯,“二哥敬你一杯。”
说着,两人就把酒干了。
孟夏笑看向孟老夫人几人,“祖母,大伯父,大伯母,清灵堂妹,请!”
一顿饭吃得气氛怪异,下午很早孟老夫人他们就离开了。
栾城,福临客栈。
砰的一声,孟老夫人进房后便用力往桌面一拍,孟文夫妇二人连忙上前劝解她,“娘,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能生气,把身体气坏了,咱们这些做儿子儿媳的心疼。”
说着,孟文朝孟清灵示了个眼色。
还不快给你祖线沏茶过来?
孟清灵连忙点头,去沏了茶端了过来,“祖母,喝茶!您别生气了,犯不着为那些人生气。瞧瞧人家住着那么好的别院,咱们这坐着客栈呢,就是假意也没有说要留咱们住几天。那么没有良心的人,咱们别置气,也别迎他们回平谷城了。”
孟清灵这一说,孟老夫人就更生气了,她扫看这客栈的房间一眼,胸口的怒火更盛。
可不是,那么好的地方,他们居然没想过要留他们几人暂住些日子。
他们眼中哪还有她这个长辈。
真是岂有此理。
“孟文,咱们也别拿着热脸去倒贴别人的冷屁股了,咱们回平谷去吧。这气啊,我也受够了。”想想她这一辈子在平谷城到哪里不是受人尊重,来这里却被人如此羞辱。
就连一个四岁小儿也欺负她。
孟文一听,急了,“娘,这可不行啊!咱们可不能意气用事,现在,不是他们求我们,而是我们以后要仰仗着他们。您想想啊,您儿子我的前途在摄政王手中,而摄政王摆明了听媳妇的,所以啊,咱们得把孟夏给哄好了。”说着,他瞥了一眼孟清灵,“再说,清灵也不小了,按说早该出阁了。在平谷城您一直看不上那些人家,现在如果有了一个摄政王妃的堂姐,那她想要在栾城找个名门望族,那也是轻而易举的。您可万万不能置气啊。”
孟老夫人沉默了下来。
想想,孟文的话的确有道理。
“那咱们该怎么办?”
“娘,孟武和那王佩兰的婚事,咱们孟家一直没承认。现在圣旨都下来了,人家还被封了一品夫人,所以,这婚事也轮不到咱们不认。咱们就顺势认了,让他们回平谷一趟,把该上族谱的都上了。孟家也一个摄政王妃,一个一品夫人,将来清灵嫁好了,再给你挣一个一品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啊,这对于咱们孟家来说,只会是好事情。到时候,咱们孟家在平谷城的声望就更大了。”
孟文笑着向孟老夫人解释各种好处,可孟老夫人听着,还是有点不甘心。
“可是?”
“娘,没有可是!那王佩兰就是一个软柿子,骨子里的下人本质还是有的,你没瞧见她见到您老时,那模样有多害怕吗?她是一品夫人,可她怕你,你把她拿捏好了,这事说到底是咱们赚了。”
说着,孟文的眸子里掠过一道幽光。
充满了算计。
孟老夫人一边听一边点头。
“嗯,这事按你这么一说,倒不是坏事。”
“当然不是坏事!将来清灵嫁进栾城,您儿子我也官升几级,咱们搬来栾城落户,这是迟早的事情。娘,你不也说栾城繁华,你喜欢吗?现在就是机会,咱们可不能错过了。”
孟老夫人笑着点头。
孟清灵则是眸子飞快的转着,像是在算计着什么,只有孟大夫人沉默立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
孟老夫人想到王氏送的东西,便把小匣子拿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只是一只黑檀木的宝石簪子,她嫌弃的推到一旁,“真正是小气,一支破木簪。”
孟清灵也连忙打开自己的,一看也是一支木簪子,也没啥好气,“下人就是下人,眼皮子多浅啊,就是封了一品夫人,骨子里也改不了下人的事实。瞧瞧,也是一枝破木簪。”
她的是一支缕金缠花镶雕花玉石的簪子。
孟文上前,拿起木簪子看了看,又拿起小匣子查看了一番,然后满意的点头,“这王佩兰出手真是大方啊。”
“一支破木簪,还大方了?”
孟文笑眯眯的道:“娘,您刚到栾城,有所不知。这簪子是黑檀木的,而且还是昨日新开张的珍宝阁的东西。您别小瞧这簪子,这些都是仅此一件的,谁也没有跟您一样的东西。这一支簪子就是起码得一千两以上,像娘这一支镶着宝石,既大气又高贵,一千两是绝对买不到的。”
他这六弟是真富有了,新出来的东西,他们转眼就有了。
这一出手就是三支簪子,少说也几千两。
真正是大方。
“什么?”孟老夫人从孟文手中夺过那支木簪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觉得值那么多银子。“真的这么值钱?仅此一支?”
“娘,儿子怎么会骗您呢?”
孟老夫人点头,连忙把簪子收了起来。
孟清灵听了,也是挺惊讶的。
她是没有想到,这么一支破簪子就值这么多钱。
“那个孟夏不简单,咱们跟他们相处好了,这才是正事。”孟文想起自己的调查结果,又说了几句,“她就是闻名列国的孟三少。”
“什么?”孟清灵惊讶的叫了一声,“她是孟三少?”
这个女人,她怎么能什么好处都占尽了?
她只是一个庶子跟不要脸的丫环的野孩子,一个连族谱都没进的野孩子,她凭什么啊?自己可是平谷城的第一美人儿,还是才女呢,她能有的,自己更应该拥有。
“对!我知道这事时,也是吓了一大跳。”
孟文对孟夏是真的欣赏。
一个女子如此了得,也配得上他的欣赏。
孟清灵却不这么想,她看着孟文的样子,心里很是生气。
她是才爹爹的骄傲,现在居然被那野孩子抢了风头。
孟老夫人实在是累了,便摆手,“都回房歇着吧,得空了再说这些。”赶了几天的路,刚到就去了城南别院,她想上床躺一会。
“娘,我扶你去休息吧。”孟大夫人上前去扶她。
“不用了,我这有灵儿在。”孟老夫人摆摆手,孟清灵就扶着她往床那边走去,孟文轻扯了下孟大夫人的手,夫妻二人也回房去了。
孟文夫妇一走,孟老夫人就紧紧的抓住了孟清灵的手,意味深长的道:“灵儿,咱们可不能输给一个野丫头,以后啊,你可要嫁得比她好。”
“祖母,咱们也搬到别院去住吧。”
孟清灵挽着孟老夫人的手,央求着。
“不去!在那里看人脸色行事,有什么好的。”孟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道:“你爹说的对,咱们不能让他们反感了,哄好了他们,咱们才有更多的好处。”
“可是?”孟清灵不乐意,不去别院,她怎么看得到沈望啊。
说什以嫁给得好,嫁给沈望才是真的好。
摄政王,那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祖母,您觉得我好,还是那野丫头好?”
“当然是你好!你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
“那她能嫁摄政王,为什么我不能?”孟清灵娇笑着道:“祖母,如果我成了摄政王妃,你还担心我会给你气受吗?我又不是那个野丫头。”
孟老夫人闻言,上下打量着孟清灵,越瞧越觉得自己身边养大的这孩子比那野孩子好太多。心想,孟清灵说得没有错,干嘛要让好事都给一个野丫头占尽了?
“清灵,你这丫头真是鬼精的。”孟老夫人笑着轻抚她的脸蛋儿,“你打算怎么办啊?”
“当然是先搬到别院去,近水楼台先得月。”
孟老夫人沉思了一会,点头,“行!这事交给祖母,祖母一定带着你到别院去住。”
孟清灵咯咯的笑了,满目得意。
她不会输给一个野丫头的。
……
立了冬,天气就变冷了。
孟夏站在屋檐下,对着空中呵了一口气,看着白白的雾气,道:“冬天到了。”这里的天气变得真快,昨天还太阳很好,觉得秋高气爽,今天早上起来就阴沉沉的,冷风嗖嗖。
别院里上上下下打扫得干干净,抄走游廊上都新换了宫灯,房前屋后摆着枝叶葱郁的花树,厨房里阵阵香味传来。沈望请来的那几个厨子,手艺真的不错。
孟夏拐进了林曲儿房里。
几个丫头正在绣花,见她进来,连忙把手炉子拿给她,“夫人,天冷了,你拿着手炉,暖着身子。”
她本就怕冷,生了孟晨曦后,伤了身子,现在就更怕冷了。
“你们绣得怎么样了?若是赶不及,是不是让霓裳阁的绣娘来绣?”她不会针线活,所以,喜服什么的,她从不插手,也不操心。
因为她和海棠的婚期只差了几天,海棠就让洪兴提出,把两人的婚期也改在孟夏这一天。
她想和孟夏一起出阁。
几人笑着摇头。
“不用!我们赶赶就出来了。”
孟夏上前,看着桌上的大红喜服,啧啧道:“没想到你们的针线活这么好,瞧瞧这绣的真是好。”
“呵呵!夫人,你现在知道我们厉害了吧?往大了说,咱们有一手好剑法,往小的说,咱们还有一手好针线活。这就是典型的能人。”
青杏的伤完全好了,现在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贫嘴逗笑,样样来。
看着这样的青杏,孟夏是欣慰的。她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你们都是我的骄傲,典型的能人。”
这时,孟冬兴冲冲的在外面喊道:“三妹,快点儿,大哥大嫂到了。咱们一起出去迎迎,帮忙提点东西。”
“我就来!”孟夏说着,已转身出去迎客。
两人还没走出后院,就看到江伯帮忙提着东西,领着孟阳夫妇进来。
秦美华穿了一件杏色襦裙,外面罩着一件宝蓝色遍地金褙子,头发高高的地梳了个坠云髻,戴了一朵玉珠花,髻边还斜斜的插了一只金步摇,显得很干练,又优雅大气。
“大哥,大嫂。”
孟夏和孟冬迎了过去。
“三妹。”秦美华携过孟夏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眸中已含着泪花,“你倒真是个狠心的,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你就没想回乐亭去看看爹娘和大哥大嫂。”
“大嫂,我和夏儿打小感情好,她连我都不回去看了,这样一想,你心里也就不那么难受了。”孟冬在一旁笑着道。
秦美华白了他一眼,“就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谁能惦记你啊?”
“大哥,管管你媳妇的嘴。”孟冬走到了孟阳身旁。
孟阳一脸柔情的看着秦美华,抬手用力拍了一下孟冬的脑袋,“没大没小的,什么我的媳妇,难道你不该叫大嫂?哪有这样的,没个定性。”
孟冬捂着脑袋,不满,“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你再没大没小的,我不收拾你,爹娘也不会饶了你。”孟阳说着就着急的看着孟夏,“三妹,爹的伤势如何了?”
“大哥,你别担心!爹身上的伤快好了,爹娘知道你和大嫂这两天就到,已经一直左盼右盼的。走吧!咱们进去见了爹娘再坐下来叙旧。”
孟夏牵着秦美华的手,低声问道:“大嫂,这些年都还好吧?”
“好!只是,这里一直没个动静。”秦美华压低了声音,摸摸肚子,有些伤感。
“大嫂,这事急不来,你别担心!”
“嗯,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孟阳在一旁听着,浓眉轻皱。
一行人去了孟氏夫妇房里,孟阳拉着秦美华一起在床前跪下,两人齐声,道:“爹,儿子(儿媳)不孝,爹受伤了也不能在身边照顾。”
“快起来!”孟父摆摆手,“你们不在身边,所以,这事不能说是你们不孝。现在我们一家人总算是真正的团圆了,我和你们娘都高兴。”
说着,他们夫妇二人含笑扫看着眼前的孩子们。
林曲儿牵着孟晨曦进来。
“大舅舅,大舅母。”他笑着给孟阳和秦美华行礼,“晨曦给你们问安了。”
孟阳和秦美华定眼看去,看到孟晨曦的小模样,欢喜的不得了。尤其是秦美华笑着上前就抱起他,“哎呀,我们的小晨曦长这么大了,长的真是好看。”
“大舅母也长得好看!”孟晨曦甜甜的道。
“呵呵!”秦美华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小嘴儿真甜,呵呵!”
瞧着她那喜欢孩子的样子,大家只是笑望着她。
“大嫂,放他下来吧。这小子挺沉的,抱着累。”孟夏笑着。
秦美华立刻摇头,“不累不累!抱着刚刚好,不沉的。”
孟父让王氏扶他下了床,笑眯眯的道:“走,咱们去花厅里坐着聊。”
“是。”一家人阔别四年多才真正团聚,这一刻看着屋里的孩子们,孟氏夫妇甭提有多高兴了。一家人移步来到花厅,林曲儿她们刚端上茶,沈望就回来了。
“沈望,这是你大哥和大嫂。”孟父笑着为他介绍。
沈望看过去,笑着点头,“大哥,大嫂。”
孟阳愣愣的看着他,回了一礼,“王……三妹夫。”
他本想叫他王爷的,可想着人家大大方方的叫自己大哥,自己叫王爷,好像很生分,便就改口叫了一声三妹夫。
“大哥,这里没有外人,你叫他沈望就行了。不过,有外人在时,咱们还是唤他王爷好一点。”孟冬笑着拍拍略为紧张的孟阳。
“哦哦哦,我明白了。”孟阳点头,目光又飞快的瞍了一下沈望,见他一点架子都没有,除了衣饰华贵之外,给他的感觉跟当年在秦家村时,也差不到哪儿去。
孟阳这才放松了下来。
沈望笑了笑,没有丝毫架子的道:“大哥和大嫂还好吧?这一路上辛苦了。”
孟阳和秦美华听着笑起来,神色舒缓了不少。
“这一路都顺利,只是你大嫂有点晕马车,所以,这一路也不敢太赶。”孟阳端过茶轻啜了一口,“爹娘在这里,有劳你了。”
他是一个实在的人。
爹娘本该由儿子儿媳来照顾,现在由女儿和未正名的女婿照顾,他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再说了,这孟冬他觉是是照顾不了人的。 шωш ●ⓣⓣⓚⓐⓝ ●¢O
“这是我们做子女应该做的,大哥不必如此客气。”
“大小子,这次找你们过来,我是在没受伤时就决定好了的。”孟父看向孟阳夫妇,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简单一点跟你解释。我们其实不是东玉人,我们是大晋平谷城人。”
“爹,你这不是开玩笑的吧?”孟阳惊讶极了。
打他有记忆以来,他们家就在秦家村,这怎么就不是东玉人了呢?
“孟阳,你别急着打岔,听咱爹说完。”秦美华嗔了他一眼。
“哦。”孟阳轻‘哦’了一声,抬眼看向孟父,“爹,你说,我们听着。”
孟父点头,道:“这事啊,以后再跟你们说,反正,你们知道这事就行了。这次让你们过来,我是打算还着你们回平谷认祖归宗。这样,咱们一家人也不会成了没根的人。以后,你们两口子想在乐亭,还是留在栾城,这都随你们。二小子想去参军,夏儿和沈望年底腊月得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