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你说他是不是很没用,”容冲无比悲呛的低吼,“他不但不报仇,不但不能保护姐姐,他甚至还要对仇人强颜欢笑,曲意奉承,有次他恨得受不了,就拿着刀要去跟仇人同归于尽,被姐姐狠狠打了一耳光,从小到大,无论他犯什么样的错,姐姐都从来没有舍得打过他呵,姐姐说,‘你固然不怕死,可曾想过家里年迈的父母?若你也死了,咱们这一家,便是绝了,’他知道姐姐说的对,他只能忍,只能忍……”
十七紧紧抱住容冲,“他姐姐说的是对的,真正的复仇并不是逞匹夫之勇,他应该忍,忍到仇人松懈,忍到自己羽翼丰满,忍到可以一击必中,如此,他的哥哥们才不算白死,他的姐姐也不算白遭了那么多年的屈辱,他的家人的唯一希望,他必须活着。”
“十七,你也这么说么?”容冲的声音越来越低,趴在十七怀里的身子也越来越沉,“可是他累了,他累了呵……”
“风四中,风四中,”十七慌了,“你……你你你没事吧?风四中,风四中……”
容冲努力的抬手去摸她的脸,“你,你哭了?”
十七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满脸是泪,她胡乱的一抹脸,将容冲抱得更紧了些,一边又伸手去他身上摸索,“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怎么了?你到底伤哪儿了?”
“呵呵,”容冲低低的笑,他抓住她的手,讥讽,“男女……授受不亲的呢?”
“男女……啊,你的手这么烫?”十七惊呼,她再摸一摸他的额头,更是烫得吓人,“你……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容冲的手滑了下去,再不回答。
“风四中,你说话啊,”十七才抹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擦也擦不完,她知道容冲受了伤,可井里黑暗,她不知道他伤到了哪里?更不明白他为什么浑身滚烫?是冻出风寒了吗?
她手忙脚乱的将身上的棉被扯开,紧紧的裹在容冲身上,边不停的拍他的脸,“风四中,风四中……,”她不知道他这次是不是真的死了,却又不知还能做什么,唯有徒劳的不停的拍着他的脸……
十七是被一阵说话声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井内已经有了光线,虽依旧昏暗,却足够她清楚的看到容冲正双手抱肩,两眼微合的靠在井壁上,上面是刘大龙的声音,“风王,你说老夫的提议怎么样?”
“你醒了?”十七稍一恍惚,便惊喜的扑过去,“你……”
“嘘,”不等她后面的话说出来,容冲低声制止,“别说话。”
“啊,”十七这才想起头顶上好像有人说话,她纳闷的抬头,就见井口的盖子已被掀开,刘大龙俯身探脸看着井底,背着光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却无比亲切诚恳,“在下不是不信风王殿下,但二皇子和大皇子一向有嫌隙,今日宰相大人会无视二皇子下的赦令追杀风王殿下,固然是为了要那张图,但更多的只怕还是为了给二皇子下马威的,宰相大人连二皇子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区区在下,在下也是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