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想杀小弟灭口吗?”甘力雨轻声调侃,因呼吸不顺畅,声音有些沙哑。
灭口?甘力风倏地清醒过来,大手一松,整个人颓废的蹲在地上,抱着头十指插进黑发中,神情难掩悲痛。
甘力雨一手按着桌面,一手捂住脖子,还好他反应快,用亲情将大哥唤醒,他刚刚清楚的感受到,大哥眸中嗜血的杀意,大哥是真的要杀自己。
良久,甘力风抬头,深邃的眸中冷如寒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四娘死前,我就躲在她床底下。”换言之,她临死前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小丫头不是他们的妹妹,这让他欣喜若狂,也让他明白,大哥对小丫头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是泥足深陷,还是望而却步?
他不想两兄弟争一女而反目成仇,所以,他不战而退,将小丫头当成他的亲妹妹,等她跟大哥成亲之后,就升级为大嫂。
他左盼右盼,小丫头成了贵妃,现在又代倾阳公主和亲楚南国。
甘力风抬手,揉了揉眉心,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俊逸的脸萌上一层晦涩的颓废。
“将你所知道的通通忘掉,你只需在记住,小妹是我们的妹妹,甘家六小姐。”甘力风以命令的语气说道,相比之下,甘力风比甘力雨更有身为一个军人的魄力。哥弟松神废。
四娘临终前的交待还记忆犹新,甘力雨深知,小丫头的身份一旦暴光,势必会引来杀身之祸,虽然他并不知道小丫头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大哥,我们甘家可以护小丫头周全。”甘力雨不服气的说道。
倏地,甘力风眯起眼睛,深邃的眸中闪过危险的精芒,神色间好似风暴即将来袭。
“嗯。”甘力风嗯了一声,警告味儿浓烈。
“你就继续隐瞒吧!瞒到最后,小丫头就是别人的了,你到头来就一场空。”甘力雨很不理解他,简直是在自讨苦吃。
甘力风拿起酒坛狂饮,嘴角溢出一抹悲凉的无奈,没人比他更渴望向全天下宣布,甘蕊儿不是他甘力风的妹妹。
甘蕊儿中毒,他就将他们不是兄妹的事告诉了她,他还记得,当时小妹很开心,他们许下承诺,等他从楚南国求药回来,他们就成亲。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就出事,命是救了回来,她却失忆了,忘了他们的承诺,他们又成了兄妹。
失忆的小妹,虽不排斥他,却也不像以前与他亲近,甚至……
甘力风悲痛的闭上双眸,这就是天意,他们永远只能做兄妹。
没有血缘的约束,两颗心却靠不拢了。
她执意要进宫为妃,他无力阻止,她没爱上东方邪,却爱上了木夜。
他能感觉得到,她爱木夜,那种浓烈的爱,死亡也分开不了他们,即便不能见面,心却在一起。
他守护了她十五年,而她却在失忆时,几个月时间就爱上了木夜。
有人说,记忆消失了,爱还是会留下,可惜,小妹对他的爱,没留下来,反而转移了。
楚南国。
随着时间的推进,和亲公主入皇城,全城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中,迎娶和亲公主的十八府依旧如常,连一个喜字都未贴,让人不得不纠心。
阳光明媚,是个喜庆的日子。
“凤辇已经停在十八王府门口,木夜,你真不打算出去迎接吗?”西门疏抱着笑笑,看着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端木夜。
很难得,今日白练居然将笑笑送来十八王府,很放心将笑笑交给她。
“你想让我出去。”端木夜睁开双眸,大皇兄派人暗杀和亲公主,他的那个好侄子居然拼死相护。
“当然不想。”西门疏摇头,端木夜的立场很坚定,可她的心却莫名的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要发生。
没有一定的把握,端木凌瑾绝不会夸下海口。
笑笑清澈的双眸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头,那纯真的光芒清澈透明,璀璨如星,胖乎乎的小手摸着趴在她怀中的貂儿,想说什么却最终紧抿着唇,小手在貂儿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着。
“笑笑想说什么吗?”西门疏看着欲言又止的笑笑,微微一笑,摸着笑笑柔顺黑亮的头发。
闻声,端木夜掠眸,投向笑笑。
望着西门疏想了想,笑笑问道:“娘亲,爹爹有你了,为什么还要娶别人?”
两人同时一愣,均没料到笑笑会这么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王府门外。
“怎么等那么久。”陪嫁的丫鬟,彩儿急得跺脚。“其王爷,十八王爷到底何意,让我们公主等在外面这么久?还有,你看看,这像是在办喜事吗?别说贴喜字,连一点红都未见。”
“小皇叔腿不好,行动有些慢点,还请公主见谅。”端木凌瑾睨了一眼彩儿,他才不屑跟一个丫鬟解释。
彩儿一听,顿时大怒,说道:“今天是公主到府的日子,他不早早的在门口等着迎娶就算了,都让我们等了快一天了,你看看太阳都下山了,就算是蜗牛都爬出来了,十八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天下皆知,十八王爷是个残废,把公主下嫁给他,彩儿本就觉得苦了公主,居然还把她们拒之门外。
端木凌瑾不理会彩儿的叫嚣,只是淡漠的说道:“十八王府,不是任何人都进得去。”
就像他,至今未踏进过半步,而端木凌然却能来去自如。
“什么意思?”彩儿更怒了。
“彩儿。”凤辇中传来飘舞的声音,柔柔弱弱,端庄典雅。“来都来了,那就等吧,反正也不着急。”
“可是,公主,再等下去,夜幕就降临了。”彩儿气鼓鼓的隔着轿帘想说什么,她为公主抱屈啊,旁边的人群又在指指点点,更让她生气。
飘舞叹口气,一只白如凝脂的柔荑搭在帘子上,慢慢掀开轿帘,走了下来,大红喜服,头上带着凤冠,珍珠垂帘遮掩住她的真容,见她下轿,彩儿上前去扶着她,踏着莲花步走向门口的侍卫,摊开手,手心里躺着半块玉佩。“请你把这个交给你们王爷。”
侍卫一愣,扫了一眼她手心里的东西,不说话,也不接。
端木凌瑾邪魅的勾起嘴角,沉不住气的居然是她,看来她的忍耐性也不过如此,他还以为她会到了天黑才出手。“怎么,连一件东西,你们都不敢捎进去,本王可不记得,十八王府有这样的规矩。”
侍卫看了一眼端木凌瑾,伸接过飘舞手中的半块玉佩。“稍等。”
“公主那是什么?”彩儿搀扶着飘舞回凤辇中,好奇的问道,公主什么时候有那种破玩意儿。
“一件信物。”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彩儿不再多问,扶着飘舞坐入凤辇,放下轿帘,接着等。
蔚蓝色的天幕上全是白云朵和晚霞。
西门疏看着朝这里走来的侍卫,心竟然沉重得透不过气,随着他的靠近,呼吸都觉得困难,甚至有种窒息的绝望。
西门疏手按在胸口处,那里犹如被一把冰刃刺痛了心。
“怎么了?”见西门疏突然煞白的脸,端木夜的心仿佛狠狠被揪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扯着他的心扉,那样强烈的感觉在三年前都不曾有过。
“娘亲。”坐在西门疏脚上的笑笑也担心了起来,她甚至能感觉到娘亲的身体在颤抖,娘亲在怕,她怕什么?
“笑笑,娘亲没事。”牵强的挤出一抹笑,西门疏安抚着女儿,她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这样,那是一种没自信的懦弱,看向站在一边的墨。“墨,麻烦你带笑笑去休息。”
墨一愣,笑笑要天黑才休息,她故意支走笑笑的用意太明显了,询问的目光看向端木夜,除了端木夜的话,谁的话墨都不会听从。
端木夜朝墨点了点头,墨才从西门疏怀中抱走笑笑,而笑笑像是意识到什么,小手抓住西门疏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放开,清澈的目光却锁定在端木夜身上。
“笑笑听话,娘亲有事跟爹爹单独说。”唇弯成了微笑的弧度,西门疏尽量不让笑笑看出一点端倪,小心的掰开她的小手。
笑笑摇着头,在墨怀中挣扎着,软软的身子斜向西门疏,怎么也挣脱不开墨的怀抱,小脸蛋儿皱成一团,反身抓住墨的手臂,张嘴重重的咬了下去,墨闷哼一声,却丝毫不为所动。
“笑笑。”西门疏倏地站起身,苍白的面容下是严肃,母亲训斥女儿的严厉。“好孩子是不会随便咬人。”
“甘蕊儿。”端木夜蹙眉,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板着脸对笑笑。
笑笑感觉到自西门疏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娘亲生气了。
娘亲不喜欢她咬人,松开小嘴,笑笑不敢回头,将小脸蛋儿埋进墨怀里,从她颤抖的双肩可看出她的害怕。“练哥哥,笑笑要练哥哥。”
西门疏心一痛,听着她要找白练,痛楚化为无奈。
端木夜朝墨使了个眼神,墨心领神会,抱着笑笑朝她的房间走去。
在十八王府,笑笑也有她独立的房间。
西门疏突然冲上去,从墨手中夺回笑笑,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笑笑,对不起,娘亲不是故意凶你。”
她只是心神不安,失控才对笑笑凶,笑笑跟端木夜在她心里一样重要,两人缺一人,她的生命都会出现残缺。
笑笑直起身,裂开嘴,露出白白的小牙,胖乎乎的小手捧起西门疏的脸颊,在她额头轻轻地印了一下,代表着她的原谅。
看着笑笑脸上纯真的笑,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她那轻轻地一吻而消失,西门疏也在笑笑脸上亲了下,拍了拍她的头。“乖乖跟墨叔叔去休息,等会儿娘亲陪你睡觉。”
笑笑点头,手伸向墨。
见墨抱着笑笑走远,端木夜滑动轮椅到西门疏面前。“刚刚怎么了?”
倏地,西门疏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衫。“木夜,记住我说过的话,就算因某些因素娶了她,都不许跟她圆房,要了一个女人的第一次,就得付起身为男人的责任。”
西门疏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说,心里的不安加剧,端木凌瑾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笃定的说夜一定会娶那个公主,不是随口而出,加上这半个月,她一直住在十八王府,端木凌瑾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
端木凌瑾恨她,恨不得让她永远不好过,怎么可能放任她留在十八王府,跟她爱的人朝夕相处,这些天她被幸福冲晕了头,可现在想想,那是宁静后的暴风雨。
端木夜刚准备开口,却被站在一边的侍卫叫住,将手中的半块玉佩呈上去。“王爷,这是......”
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半块玉佩就被端木夜夺了去,寒声问道:“哪儿来的?”
其王府。
月光下,西门疏站在树下,凤焰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如何?本王没骗你吧!”端木凌瑾冰冷的声音响起。
西门疏眼神骤然寒澈,突然转身冲向端木凌瑾扬手……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不仅端木凌瑾愣住了,连冷若冰霜的凤焰也愣住了。
他们谁也未想到,她会直接给端木凌瑾一巴掌。
“你敢打本王?”还是耳光,端木凌瑾凝眸,危险无休止的扩散,冰冷凝视这个放肆的女人。
活了二十多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打他,她算是开了先例。
西门疏心底泛着一股浓郁的苦涩,清眸里是对他毫不掩饰的恨意,清冷的声音仿佛要将他冻僵。“卑鄙。”
看着她那苍白的容颜,憔悴中夹着不堪一击的苍白与孤寂,还有一抹浓烈的恨意。
端木凌瑾扬起的手僵硬在空中,她恨,恨就对了,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收回手,负在身后,狂傲冷血一笑。“这就是你执意要嫁给本王的代价,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把握,坚持要嫁本王。怎么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人,与其他女子拜堂,痛吗?恨吗?痛就对了,恨就对了。”
回想到木夜拿着半块玉佩那一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拜堂……
说不痛,那是假的,说不恨,那也是假的。
端木夜用木夜的身份,在苍穹国卧底十年,十年啊!她不知道他与那个西凉公主有何交情或是渊源,以前木夜也未告诉过她,甚至西凉国的事,他也未与她讨论过。
信誓旦旦说决不娶那个和亲公主,可半块玉佩,他的坚持瓦解了。
他爱西门疏,毋庸置疑,那么他对甘蕊儿呢?对那个和亲公主又是什么情?
“端木凌瑾,最好别将我逼疯了,届时我一旦失控,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西门疏双手握拳,两眼迸出一丝狠戾的光泽。
端木凌瑾想见她痛不欲生,她就表现给他看,否则枉费了他这番心机。
西门疏的身份是东方邪的王妃,甘蕊儿的身份是东方邪的贵妃,东方倾阳的身份是端木凌瑾的王妃,她三个身份都有夫君,端木夜有王妃,她没资格指责谁。
端木凌瑾噙着的笑,冷冽骇人,冰冷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溢出。“逼疯你,不觉得太轻了吗?”
突然,西门疏展颜一笑,说道:“王爷,妾身似乎对你身边那个奔雷感兴趣了。”
端木凌瑾看奔雷的眼神不一样,有一种深沉的情愫暗藏其中,其实,这件事还是端木夜告诉她的,毕竟,谁能想象得出,端木凌瑾居然爱一个男人。17cwh。
气氛紧绷,好似一根紧绷的弦。
“东方倾阳。”良久,端木凌瑾冰冷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寒冰九尺,闻者心寒。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西门疏挑衅的看着端木凌瑾,无视他嗜血的目光,西门疏笃定他不敢对自己动手,在转身之际,西门疏将一条米粒般大小的蛊虫放在他身上。
“东方倾阳。”端木凌瑾见她要走,想都未想伸手欲将她拽住,凤焰身影一闪,划开端木凌瑾伸向西门疏的手。
“找死。”端木凌瑾盯着凤焰,声音更冷了一分,眸子锋利如刀子。
“劝其王最好别动其王妃,否则……”凤焰没将话说完,警告味儿很浓。
主子让她保护其王妃,除非她死,否则任何人休想动其王妃一下。
凤焰虽是女子之身,但她没墨好说话,出手便是取人性命。
端木凌瑾盯着她,他知道端木夜身边有一男一女,武功高强,他受了内伤,没把握能打赢凤焰,他擅长隐忍,即使怒火滔天,他也能瞬间忍下来。
“哼!”重重的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西门疏停下脚步,视线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端木凌瑾刚刚离去的方向。
“你在他身上下蛊。”凤焰不是问,而是肯定。
刚刚亲眼所见,她转身之际将一条蛊放在端木凌瑾身上。
“你的眼睛真毒。”连她下蛊都看见,西门疏自认她下蛊的技术高超。“蛊不是下在他身上,而是……”
西门疏用嘴唇吐出两字。
凤焰一愣,问道:“你就如此有把握?”
“为什么没有?”西门疏反问,很难得凤焰对这事感兴趣,她还以为凤焰是那种,天塌下来,只要不砸到她,冷眼旁观到底。
凤焰默了,对她的自信无语。
“我们打赌,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被招进宫。”他坏了楚帝的计划,楚帝即便不杀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木夜娶了和亲公主,木夜若是夺皇位,西帝是助他的女婿,还是助楚帝?
西门疏不亲自进宫对楚帝下蛊,她这一招也留有后路,若是楚帝身边有精通下蛊之人,事后被发现,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端木凌瑾将那个什么飘舞公主的塞给木夜,她就让他背黑锅。
夜色微凉。
十八王府。
“飘舞公主,舟车劳顿……”
“叫飘舞公主太见外,我们已经拜了堂,王爷就叫妾身飘舞吧。”飘舞那双清澈的眸子在睫羽闪动下,浮出点点的温和,那本就柔和的美丽容颜,此时显得妩媚多娇。
端木夜狭长的凤眸宛若黑曜石般幽暗,看着飘舞时幽暗中夹杂着一丝杂质,将那半块玉还给她,寒声道:“本王如你愿,这份恩情本王已还,十八王妃的身份,除非你自愿舍弃,否则没人能动摇。”
飘舞接过半块玉佩,望着端木夜,清澈的双眸流淌着一抹伤楚。“娶我,真只是为了那份恩情。”
“是。”端木夜浓眉紧锁,冰寒的凤眸中折射出几丝不耐烦。
当他见到半块玉佩时,除了震惊,还有庆幸。
这是他欠下来的恩情,必需得还,他只是没料到,她会用那半块玉佩让他娶她。
“真无情。”飘舞收起半块玉佩,可惜只能用一次。“太重承诺,会吃大亏。”
重承诺是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很容易让人抓着不放,就如拽着你的小辫子般,他们是一路人,都太重自己的承诺,否则也不会被端木凌瑾利用。
明知是利用,却甘之如饴,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
只是,他还清了她的债,而她却未还清端木凌瑾的债,真不知道,下次端木凌瑾又要向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真希望端木凌瑾能快点,别让她等太久,西凉国还有人在等她回去。
“你会应承娶我,是因你爱的人死了,娶谁都无所谓吗?”飘舞又问道,抬手取下凤冠,他并非真心娶她,她也并非真心嫁她,所以,她不指望他能为她取下凤冠,她也不希望,这种事应当留给她爱的那个人。
闻言,端木夜宛若一尊石雕,僵硬地站在一边,浑身上下阴郁着狂狷的气息,凤眸蓦地一沉,冰火跳跃。
一股窒息般的感觉袭来,端木夜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西门疏是他的劫,遇到她那一刻,就注定他劫数难逃。
“我很好奇,你以燕临国二皇子木夜的身份,卧底在苍穹国,不就是为了接近她吗?难道你没告诉她,当年发生的事,还是你告诉了她,她还是执意要嫁给东方邪,毕竟你只是个质子,而东方邪是王爷。”飘舞起身,迈步向桌前走去,走的从容不迫,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平稳。
端木夜犀利的目光迸射出冷厉的寒芒,一字一顿。“她不是那种人。”
他不容许任何人诬蔑她,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太残忍,她既然忘了,他也不想提醒,用恩情绑缚她,即便以身相许,那也不是爱。
“是吗?”飘舞嘴角噙着的是淡淡笑意,睨了端木夜一眼,他全身被一股冷厉之气所萦绕,仿佛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她居然没有半点畏惧,这气度让人不免折服。“可她嫁给了东方邪,而并非你。”
端木夜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薄唇抿成一线,犀利如刀削的一般。
如果当初,他不是站在她身后,若是走在她前面,她是否会正视自己。
飘舞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优雅的轻泯了一口,看着茶杯边缘,说道:“听说西门疏死后,你又结识了一名女子,她是东方邪的贵妃,想想真为你抱屈,一个是你深爱的女子,一个是你动情的女子,居然都是东方邪的王妃与贵妃。”
端木夜眸光微微一扬,闪过一抹冰冷,冷声道:“端木凌瑾让你来挑拨离间。”
多此一举,他跟东方邪的恩怨累积很深,何需要她来挑拨离间。
飘舞一愣,随即摇头,笑着说道:“这与端木凌瑾无关,他甚至不知道你那十年都在苍穹国。”
将来知不知道,没人知晓,反正现在不知。
端木夜狭长的凤眸微眯,掩去了眸底那骇然心扉的精光,转身迈步。
飘舞见他离去,眸光一闪,笑道:“王爷,请留步,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在我任务未完成之前,要委屈你当我腹中孩子的现成爹爹。”
又是现成爹爹?端木夜脚下一顿,却未停下,决然走出房间。
其王府。
微微的凉风吹拂,掀起罗帐。
院子外,半掩的拱门内,一道黑影一晃而过。
月光从窗棂倾泻进去,映照在床上人儿的脸上,西门疏敏锐的察觉到危险靠近,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外面。
紧攥着被子,西门疏睁开眼睛,清眸里泛着冷冽的幽光。
紧闭着的房门,突然,无声无息的开了。
西门疏暗叹,这人是谁啊?居然走门,不跃窗户。
清亮的地面上,一股黑影滑了进去,单薄的黑色影子在地上被拉的很长很长,渐渐的靠近床前。
蒙面人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眸光阴冷而狠毒,高举起匕首,银光一闪泛着寒光,欲朝床上的人插去时,西门疏突然梦呓了一声,翻了个身平躺着,恬静面庞上,闪出一道亮芒,刺痛她的眼,她却忍着没睁开。
看着床上睡意正酣的西门疏,蒙面人目光闪烁不定。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执着。”不在迟疑,冰冷的匕首,夹着冷然的气息刺向西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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