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脸色一僵,还是笑着应付一句,“好嘞!”她今年二十有七,就算比他大也该称呼大姐吧!真不会说话!扭头就走。
褚江拓见邬涤瞅着那女人背影,正抱着肚子无声发笑,不禁微微勾了勾唇角。
“瞧把你乐的,小人作为。”墨厌一脸鄙夷,进屋看了看倒是挺干净。
“没法子,谁让大美人儿太招人喜爱呐!”邬涤厚颜无耻自得其乐。
邬涤反复清洗了水杯,才给褚江拓倒了热水喝。等热饭菜端上来时,邬涤已经趴桌边睡着了,还是被墨厌一脸嫌弃的给推醒的。
“啊?饭才做好了?”邬涤揉揉睡眼坐直身子,扭头看见女主人正在上菜,还要忙里偷闲多看几眼褚江拓。
“大婶,这饭菜闻着挺香,定是你家男人做的吧?大婶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呐!”邬涤还没睡醒,但反击能力丝毫不差。
“……”女主人面部表情抽了抽,“是啊,我家那口子厨艺是这村儿里出了名的好,来往食客没有一个说不好的。”说完忍不住多看两眼一身尊贵气度的褚江拓后,又转身去端菜了。
“邬涤,我真不知用什么来言辞形容你这种人。”墨厌小眼睛一翻无语的很。
褚江拓见邬涤抓起筷子递过来,他习惯性的接过来,安静的看着邬涤又忙着给他碗里夹菜。他是个受忙累的性子。
“赶车的,你可别在那儿翻你那两只小鸡眼了,抓紧吃了歇息,明日早起赶路。”邬涤见女主人过来,又要了一小坛烧酒。
热腾腾的饭菜味道确实不错,三人吃饱喝足,又等着女主人拿来了厚实的被褥。邬涤摊开被褥一看,明显一套是崭新的,其他两套很是陈旧。
“大婶,打扰你们到深夜怪不好意思的,这灶火我自个儿会打理,你也快去和大叔早些歇息吧。”看着蹲在灶火台前白白胖胖的女主人,邬涤笑得和蔼可亲。
“这位公子客气了,不打扰不打扰,都是应该的,那你们早些歇着,有事唤我,我就住在西厢房。”女主人笑容满面出去了,邬涤舒坦了。
“大美人儿,你睡这边。”距离灶火最远处,免得火炕太烫让人上火。
见邬涤抱着新被褥靠一边墙铺开,墨厌赶紧随手提了一套被褥靠近主子那儿铺起来,“我睡这里。”抢占先机,怕被邬涤抢了去。
“嘿!赶车的,你皮糙肉厚又不怕烫,你跟我抢什么抢!”邬涤直接一踹开墨厌,迅速蹬掉靴子就跳上去躺了下来。
“邬涤!你无耻!!不许你挨我家主子那么近!快滚起来!”墨厌气恼指着邬涤鼻子嚷。
褚江拓一本正经坐那儿安静的看着二人争抢,见邬涤又爬起来拉开些距离,挪到了大火炕的居中处。
“这回总该行了吧!谁也挨不着谁!臭赶车的!就你事多!”邬涤说着朝褚江拓笑眯眯的看过来。
“大美人儿,来吧,快来歇息呐!”那副模样,又惹得墨厌满肚子气。
褚江拓看了邬涤几眼,起身过去坐炕边脱了靴子,邬涤跑过去献殷勤,被紧盯着他的墨厌恶狠狠的一把揪开。
“赶车的,你防我就像防狼一样,至于吗?有意思吗?我不就是体贴照顾一下我家大美人儿吗?我又不能将他吃了!你个没眼见的蠢货!”邬涤又爬回被褥上,看着褚江拓慢条斯理合衣平躺下,规规矩矩拉好被子。
邬涤转眸指间一弹便灭了油灯,还没上炕的墨厌气得想揍人。
“邬涤!你也不看看自个儿成天一派登徒子行径,言行举止没个正经,还嫌旁人防备你!”也好意思说!
“嘘,安静。”睡觉。邬涤打个哈欠,懒得再与他磨嘴皮子。
褚江拓望着屋顶的粗木梁,神色清明,很快听到身旁传出均匀的呼吸声,邬涤又睡着了。
“猪一样能睡。”墨厌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炕头太热,用不着盖被子一脚蹬开翻身背对邬涤。
睡梦中,邬涤又进入了一个熟悉的梦境,她身处烟雾弥漫的山洞中,有阴阳八卦图,还有人……看不清人样,只能听见瘆人的笑声,还有……忽然血雾弥漫……
“咔。”一声轻响,邬涤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室黑暗,屏住呼吸大脑迅速转动,想起来身处何处。
褚江拓见邬涤被惊醒,他仍旧安安静静看着她瞬间清醒的面容,她刚没睡多久又被吵醒了。
邬涤放轻动作摸到长笛握在手,微微转眸隐约看见……一双明亮的眸子,她冲他甜甜一笑,他立即一转眸朝屋顶看去。
墨厌耳力超常,只有他听得清楚窗外仍有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半夜三更的鬼鬼祟祟潜伏窗外,是歹人无疑。
墨厌忽然提剑破窗而出先下手为强,对方猛不防被一剑撂倒一人,另一人见势不妙极速而逃,墨厌提剑紧追而去。
听着屋外动静远去,屋内二人倒是躺得住,仍旧安安静静一动不动。果然,片刻功夫就有一条黑影跳窗而入。
邬涤长笛出手直击其面门,来人刀剑一挡激起一片光火将长笛反弹了出去。
邬涤站在炕头上绕手一挥,收回长笛于手中,顺势要再出手,却听见来人拗口的声音响起,“你就是邬涤?邬厚年之子?”沙哑的声音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你是何人?说来让小爷听听!听后才知你有没有资格知道小爷的身份!”邬涤握着长笛全神戒备邪肆回道。大美人儿还一旁……墙边躺着呢!绝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
“你我有过一面之缘,西境蛇口村。”来人微微沉默后沙哑道,“若是没认错你,我便是你亡母的旧识。”来人语气极其沉重,话音刚落,邬涤就像离弦的箭冲了过来。
“呸!放臭狗屁!你娘才死了!!”邬涤浑身戾气,想一招就弄死这个跑来胡扯八道瞎鬼嚼诅咒她娘亲的王八羔子!
来人着急堪堪抵挡,还想多说什么,被邬涤死命的打法搞得手忙脚乱。屋里荧光花火噼里啪啦间已是一片狼藉,再打下去屋顶也要塌下来。
来人只能破门而出躲避。邬涤直追而去,使出浑身解数今儿打不死他不甘心一样。
褚江拓坐起身听着外面的动静,微微整理衣袍下地穿好靴子,开门……门板没了,直接双手负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