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邬涤安安静静回房休息,她看的出来,爹爹和娘亲在互相怄气,就这样一声不吵的更让人心慌。
几日后,皇帝一道圣旨下来,邬厚年再次启程赶往西栏郡,据说酉饶国使者回程中差点儿命丧黄泉,激怒了酉饶国皇帝,要发兵攻打启烟国。
邬效实在不放心弟弟,临行前一整晚都在反复叮咛嘱咐弟弟,教邬涤遇什么事该如何自处等等。看着已然酣睡的弟弟,他和爹有同样的担忧,不顾娘反对执意接他出山生活,究竟是否完全是对。
邬厚年和邬效一走,大将军府里冷清至极。邬涤一刻也不想呆在府里。每天早出晚归无所事事满大街瞎晃悠,倒是也收敛,没有去花街柳巷。
这日,她又溜达来仙遇酒楼,看到座无虚席她也没走,挤过去贴满纸片的墙壁前,研究了半天那些纸片上五花八门的答案。
得过且过又过了几日后,邬涤没想到自己会被皇帝传进宫,独自面对门神一样的皇帝,她,没经验。
“你就是邬爱卿的次子,邬涤?”皇帝看着俊美不凡的少年开口问话。
“回皇上,草民正是。”邬涤规规矩矩躬身回话。
“那日宫宴之上,可是你骂了慈闽国使者?”皇帝这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意图。
“……”邬涤心里没底,但很明显,必须给出答案。
“请皇上恕罪,当时草民贪杯饮酒过量,一时没管牢嘴说了不该说的,请皇上饶恕草民的无心之过。”邬涤难免担心皇帝趁爹爹大哥不在收拾她。
“好!哈哈哈,你何错之有,不愧是邬爱卿的儿子!果然有邬大将军的风范!”皇帝一张老脸笑得像朵花。
邬涤有点懵,这是要赏赐的前奏?
“朕听说你从小在道观长大学过武功?”皇帝一双太过精明的老眼盯得邬涤有些头皮发麻。
“草民在山里是跟着老道士多少学过一点武功用来防身用,不然早被山里野兽吃了。”她也不知皇帝绕来绕去到底要作甚。
“哈哈哈,那山里的野兽可比人凶猛多了,你既然能打得过凶狠的野兽,那必然也能打的得过虚张声势的敌人。”皇帝寡笑让邬涤有点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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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敌人?“呃,皇上,草民以前也就是打打野兔野鸡什么的,真正遇到野兽时就会往道观跑,那些野兽都是老道长打退的,草民万不敢妄自居功。”邬涤深深觉得皇帝挖了坑在等她,她觉得有必要挣扎自救一下。
“哈哈哈,竟是个如此有趣的好孩子!”皇帝又笑,惹得邬涤一身鸡皮疙瘩想骂人,有甚好笑的,有话快说行不行,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一颗总心悬着怪难受的。
“朕很是看好你,如今你爹和你大哥双双出征西境,可朕刚得到暗报,酉饶国有一批人马并未直攻西栏郡那边,而是半道偷偷进入了洛窟拉沙漠,朕若估算不错,这批人定是妄想着穿过洛窟拉沙漠越境潜入我启烟国地界。”皇帝换上一副忧国忧民的凝重。
“皇上,据草民所知,那洛窟拉沙漠虽是横跨我启烟国与酉饶国两国地界,却因气候恶劣风沙幻境诡异莫测,那些进去过的狂妄之徒向来有去无回,所以两国在那一带不曾设防也一直相安无事。”邬涤觉得老皇帝该是多虑了。
“传言不可全信,既然他们敢进去,指不准还真有生还的出路,世间哪有完全绝对之事,酉饶国贼子野心昭昭,不可不防啊。”皇帝忧患意识比任何人要强。
“……”饶是如此关我啥事?邬涤暗自揣测的功夫,皇帝又开口了。
“所以,朕想派你去西境洛窟拉沙漠腹地一带堵截。”皇帝总算道明关键,见邬涤垂首躬身不应声,他满心惆怅长叹一声。
“那日宫宴你也看到了,我启烟国朝臣众多,却大多是趋炎附势贪生怕死之人,只知道明哲保身。他国使臣那般叫嚣,除了你们邬家这一代忠良,那些个臣子再连个说响亮话的人都没有。”皇帝说的一脸痛心失望与无奈。
“……”邬涤抿了抿唇,若是没我们邬家人,你这江山还能丢了不成。
“所有啊,朕只能想到你这忠良之后,有你去朕也放心。况且,邬大将军和你大哥也在西境,战事多变有可能靠近的话也好有个照应。”皇帝最后这句总算让邬涤在提心吊胆中心动了。
她想爹爹大哥,不想孤苦伶仃……呆这京城里了,也不能抗旨连累他们。
“……是,草民…谨遵圣命。”皇帝嘚啵这半天执意要她去沙漠里打架杀人,她能不从吗?!邬涤有种被屈打成招赶鸭子上架的憋屈感,转念又想到爹爹大哥,她便心宽了。
“天下人皆知这酉饶国奇珍异宝繁多,你若是得以胜利,记得将敌军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带回来。虽然战事吃紧国库空虚,但朕绝不会全数充入国库,必会挑最好的珍宝赏赐与你。”皇帝望着邬涤的双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是。”怎么觉得老皇帝这是怂恿她去抢劫呐!皇帝这怕是穷疯了吧!
“你名唤邬涤是吧?这名儿取得好!朕相信你一定能所向无敌,为朕,为我启烟国肃清那贼心不改的西域蛮子,保我启烟国国泰民安千秋万代!”皇帝目的达到慷慨激昂收尾。
“……”邬涤汗颜,皇帝还没把具体如何行事说清楚哇,这就高唱上凯歌了。
果然,皇帝就这样把邬涤打发了。她云里雾里的前脚刚回到大将军府,公公就端着圣旨后脚进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邬厚年大将军保家卫国战功赫赫一代忠良,实乃我万民之福,朕深感欣慰,故而赐封邬厚年大将军之次子邬涤为特派统率,赶赴西境助力战事,翌日启程,钦此。”公公咬文嚼字好不容易念完。
邬涤接下圣旨像掉入深坑一样,敢情老奸巨猾的皇帝早将这圣旨拟好了啊!她怎么觉得老皇帝比桃园的戏子还演的好呢!
“有甚好得意的!真以为自个儿多了不起了是不?!还不是沾了爹爹的光!就凭你?!去了也是送死!”公公一走,邬曦儿便忍不住冲邬涤发怒。
邬涤收了神,回身扫一眼妹妹,转眸对上娘亲复杂的目光,她,仍旧看不懂。
“娘亲,明日我便要赶赴西境,有需要带给爹爹大哥的东西提前备好……我先去准备了。”邬涤说完,见梁齐眉仍旧满眼复杂望着她没动静,她便找了借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