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日一大早,天迈没有宗仓亭诱,归心似箭的侯大勇就带着亲卫们出发了。天色尚早,修整得十分宽阔平整的官道上基本没有行人,五十多骑纵骑飞驰,倒也十分地畅快。
西蔡河水和官道有一小段是平行的,西蔡河水静静地流趟着,冉冉升起的阳光,发出千万条金光,照映着西蔡河水,景色格外怡人。
侯大勇沿着西蔡河岸边走了不远,河岸边就出现了大块大块的土地,这些土地上没有树木,一些衣衫破烂的百姓正在平整着土地,从这些土地的位置和田土的颜色来看,这必是霍知行利用西蔡河水造的淤田。
看着这些淤田,侯大勇下了马。
侯大勇正在规划在阶、凤、秦四州进行屯田制,四州地处边关,连年都有战事,不少百姓内迁了,土地荒芜得较多,这和高平之战后的郑州有些相似,目前按照侯大勇的要求,四州的地方官正在对四州人口和土地情况进行详查,等到详查结果出来后,侯大勇就准备着手调整四州土地政策。
一个老农正坐土坎上歇息,举着土碗大口大口地喝水,见到一群牵着高头大马,佩带着武器的汉子走了过来,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这位老人家,别走,我有话问你。”老人家没有停步,把四齿钉耙扛在肩上,顺着河岸就想走开。
陈猛虽是升至狮营校尉,可为了确保侯大勇一路上绝对平安,石虎命他亲自率领侯大勇的卫队。陈猛紧跟在侯大勇身后,见老人无礼,便呵斥道:“节度使问你话,快过来,你这人太无礼了,是不是想吃鞭子。”
侯大勇瞪了陈猛一眼。快走一步,道:“我是侯大勇,想请教老丈一二。”
老人听到侯大勇三个字,猛地回过头来,迟疑地问道:“你是以前的侯防御使?”
在唐及五代之时,人们间的关系远较元、明、清时代平等。下级官员见了上级官员或者百姓见了官员,并不像后世那样奴颜婢膝,多是直接称呼职务,从元代开始,社会等级才渐渐森严,到清朝之时,汉家子孙一声声“奴才、奴才”不绝于耳,已经从骨子里自认低人一等了。
侯大勇道:“在下正是侯大勇。”
老人把四齿钉耙放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一下就跪在侯大勇面前,两手拱合,俯头至手与心平,连续拜了两次。这在当时是很重的礼节了。
侯大勇急忙伸手拉起老人,他见老丈前倨后恭候,知道定有原因。道:“老丈为何行此大礼?”
老丈没有回答侯大勇的问话,对着远处的喊了几句:“你们快过来,恩公来了。”
听到喊声后,陆续有一些在土里劳作的百姓朝这边走来。
老丈这才拱手答道:“我们都是前年从泽州逃难过来地,恩公在郑州城内开了粥场,我等才没有被饿死,大恩大德。我等没龄齿难忘。”
侯大勇记得这些泽州流民都分有土地,但是他们的土地没有在西蔡河边,于是问道:“我记得中牟县分给你们的田土是在黄河南岸不运处,不在这边吧。这些淤田应是去年夏天造好的,你们一人分了多少?”
老丈有些气愤地道:“这些淤田肥沃得紧。我们那里能够得到,即使是防御使分给我们的那些土地,我们这些难民手中也没有剩下多少了。”
侯大勇听了有些奇怪,高平之战后,从郑州北部到黄河南岸,土地荒了不少,泽州、磁州有许多躲避战事的难民和受水灾地难民相继涌入了郑州,侯大勇便把黄河岸边的荒地全部分给了这些难民,还筹措了过冬的粮食以及种子、农具,总算把难民安置了下来。随后,陛下也在全国实行了类似制度。
“那些荒地不是分给你们了,为何说没有剩下多少?霍明府不是才从中牟县调走?”侯大勇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时,围在身边的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霍明府也是个好人,不过淤田去年造好后,霍明府就被调走了,他走中牟县令是王汀湘,去年秋天,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许多人,说那些荒地原本是他们的,还拿出了几年的帐册,要我们把土地还给他们。这些人横得很,我们辛辛苦苦地荒地种起来,他们就要来抢我们的地,没有了地,我们拿什么活啊”一个老者说着说着,开始涕流横流。
侯大勇想了想,沉声道:“开这个荒地当时是立了规距的,无主荒地全部分给难民;有主地荒地,荒了五年以上的,则作为无主之地,分给难民;荒了三至五年的,主人回来,交还给主人三分之一;荒了不到三年的,主人回来,则交还一半,你们不至于一点都没有土地,陛下在显德二年下过类似的诏书,你们可以去找中牟县衙门,请他主持公道。”
“没用,新来地王明府就是当地大族,他办事不公,我们难民和那些抢地的人打起来后,中牟衙门抓了我们不少人,为了活命,我们只好过来佃这些新开的淤田。”
侯大勇惊讶地道:“原来这些新开地淤田不是你们的,你们只是佃户,那这些淤田给了谁?”
“这些新开的淤田由王明府标出价格在卖,谁出的价格高就卖给谁,我们哪里买得起,只能过来佃一些田土来种。”
至此,侯大勇算是明白了,霍知行造好淤田就被调走了,新来的县令把以前的政策完全改变了。
侯大勇回头轻声对钱向南道:“现在郑州防御使是彰国军节度使王饶的侄子,王饶家族是郑州世家大户,不知这中牟县令和王饶什么关系,你先不到大梁,到郑州去找长史符彦辉,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问清楚后。写个条陈,若条件合适,我参他们一本。”
信大勇向着围在身边地众百姓团团作了一个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郑州防御使了,这里的事,有地方衙门管着。叭儿二好多说什么,我这里有一百贯钱,钱不多,你们一家分一点,买点盐吧。??”侯大勇不愿也不能随意插手成、阶、凤、秦四州以外的地方事务,但看着众百姓满眼热忱地望着自己,他心中有些不忍,便拿了些钱币。略表心意。
当侯大勇跨上战马之后,众百姓就跟在后面,要送他一行,沿途不断有百姓加入送行的队伍,当到达郑州界时。送行地百姓已上了千人。
大梁城,侯府,为迎接第一次回家地男主人侯大勇。全府上下都动员起来,有的打扫院子,有的剪院子里的枯枝,有的在厨房里杀鸡斩羊,一派喜气洋洋。
小莲子是符英从符家带过来地贴身使女,从小就跟着符英,两人情同姐妹。是侯府的半个管家,她站在院子里,不停地指挥着家丁和使女们做这样做那样。
杜划听说节度使要到大梁,一大早,就来到侯府。他穿着一套青色的圆领长衫,扎着头巾,坐在院子边的石凳上,咬着一片树叶,看着小莲子忙里忙外,而他的徒弟小武忠实地守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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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子和杜刚已定下了婚期,只等侯大勇回来,就改贼为良,和杜州正式成亲。小莲子虽说泼辣,可毕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和杜刚说话,她一直用眼睛地余光看着杜刚,小莲子以前没有觉得杜刚和其他男子有什么不同,可现在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杜刚都是那么潇洒飘逸。
符英醒得挺早,她怕让那些使女们瞧出自己激动而欣喜的心情,没有马上起床,她躺在床上,回想着和郎君在一起的甜蜜细节,直到儿子响亮的哭声在院子里回荡,她才懒洋洋从舒服宽大的床上爬了起来。
两个贴身使女静静地坐在外间,等着符英起床。听到符英地招呼声,两名使名连忙捧着昨夜选好的衣服,轻手轻脚到里屋为符英梳妆打扮。
等到符英身着盛装走到院门之时,儿子宗林已在一名中年使女的怀中睡着了,早春地阳光柔和地照在儿子宗林的脸上,符英身着盛装,就没有抱过孩子,却忍不住凑过去,在儿子的脸上轻轻亲了几下,对儿子道:“宗林,今天爸爸要回家了,你可以见到爸爸了。”
中午时分,满院子都弥漫着清水饨羊肉的香味,家丁和使女们忙了一个上午,在随处游荡的羊肉香味的引诱下,都觉得前背贴着后心了。
眼见大家都饥肠辘辘,还没有见到侯大勇踪影,符英依在窗前,眼中隐有一些泪花,她第五次问小莲子道:“从中牟县的那个驿站过来,到底来多少时间?”
小莲子和杜刚好上后,对符英地感受很是理解,道:“报信的说,节度使昨天就过了中牟县,若一早就从中牟县东面的那个驿站过来,最多小半天的时间就能到大梁,杜刚走过好多次了,快不会有错。”
符英有些气冲冲地道:“那怎么还有到?”
正说话间,一个家丁从院门外跑了进来,边跑边喊:“节度使到了,节度使到了。”
符英绷紧的心才松了下来,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侯府地家丁和使女们听到喊声,急急从各个房间跑出来,站在院子里,迎候着节度使。
符英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从主院朝大门走去,刚到外院,就看见郎君大步流星地从院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亲卫。
侯大勇没有穿官服,穿了当时极为普通的长衫,长衫用的是最好的杭州细丝,中间束了一根腰带,腰上还挂了一把腰刀。侯大勇进院后,只是用眼睛扫了众人一眼,就把目光集中在妻子符英身上。
符英显是精心打扮过的,梳着高髻、胸口微露、肩披红帛,上着黄色宽袖短衫、下著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站在院中。侯大勇快步走到符英面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其它动作,只是看着符英。
符英依足规距,施施然行罢礼,低声道:“郎君晒黑了。”又对着院中众人道:“大家散了吧。今天中午有酒有肉,大家放开喝。”
院中众人早就盼着这句话了,大家轰然应诺后,就朝各自房间奔去,一会儿地时间,一道道香喷喷的美食从大小厨房传了到各个房间。
杜刚朝四名亲卫走去,一名亲卫曾是杜刚的手下,见杜刚走近。双脚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另外三人见状,也跟着行了军礼。杜刚在郑州时见过嵩山书院的学员行过军礼,他也就依葫芦画瓢回了一个军礼。不过,他没有经过训练,军礼行得一点都不标准。杜刚叹道:“离开黑雕军一年。我已经落后了,等吃完饭,你们教我行这新军礼。”
侯大勇和符英一年未见,两人都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两人客客气气地进了主院,儿子宗林在上午玩耍了一阵。又睡得沉沉的。
算上另一个世界地女儿,宗林是侯大勇的第四个子女,侯大勇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宗林的小脸,宗林匝匝嘴,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侯大勇俯下身,亲了亲宗林,对符英道:“儿子长得象你。你看嘴巴,还是鼻子,和你一模一样。”
从儿子房间出来之时,两人稍稍没有初见面的尴尬,符英道:“你走了半天,也累了吧,饿不饿,我们吃饭吧。”
符英的两位贴身使女早就按照符英地安排,在主院的小厅里准备了精致的郑州菜,摆上了一壶老酒。侯大勇对两位使女道:“你们到主院外面去,守着门,今天任何人都不见。”
符英听到侯大勇说的话,不觉羞红了脸。两个使女退出去后,侯大勇似笑非笑地看着符英,道:“我去澡房冲一下,走了一上午,全是汗
符英看郎君笑得怪异,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去叫人烧水。”
侯大勇笑道:“不用了,我现在浑身燥热得很,我就用冷水降降温。”侯大勇打定主意在和符英作爱,他作爱前有一个习惯,就是必须要洗澡,这是在现代社会养成的好习惯,做爱前做好清洁卫生,可大大降低女子患上妇科病的机率,而当时没有抗菌的药物,得了妇科病,实在是非常的痛苦和麻烦。
侯大勇到了澡房,飞快地用冷水冲洗几遍,然后精神抖擞地回到小厅。
等到侯大勇坐稳,符英提起酒壶,亲自为郎君倒酒,但是酒杯还未倒满,符英提酒壶地手已被侯大勇捉住了。
符英嗔道:“你干嘛。”这几个字,已如耳语了。
侯大勇握住了符英的手,站了起来。侯大勇喜欢胡椅,符英的主院因此多是用胡椅,包括饭桌饭椅,均是胡椅。侯大勇站起来之时,手上用微微用力,符英也跟着站了起来。
侯大勇结结实实地符英抱在了怀里,符英向门外望了望,主院的院门紧紧关着,她喃喃道:“郎君,奴家好想你。”
侯大勇把脸贴在符英脸上,只觉符英脸上滚烫一片。
“真的想我吗?”
“嗯。”
侯大勇突地咬住符英地耳垂,稍稍加了一点力,符英“啊”地叫了一声,双手搂紧了侯大勇。
“以后郎君走到那里,我都要跟着你,分开一年,我感觉就象是一百年。”
“我也想你。”侯大勇牙齿松开符英的耳垂,往下,用舌尖在在符英的雪白细腻地脖子上滑动。符英虽说已生了孩子,可是在夫妻之事上,仍然不太主动,她在侯大勇的侵略下,呼吸有些发紧。
侯大勇一只手,抚摸着符英的后背,道:“小英,你长胖了。”小英和大勇这两个呢称,是新婚之夜,侯大勇和符英约定的称呼。
“怀上儿子,我就长胖了。”五代多承唐制,包括审美,也继承的唐代的传统,以丰腴为美,符英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骄傲。
“你这衣服这么宽大,我看不出来胖了多少。我帮你脱掉衣服吧。”侯大勇坏笑着提出了建议。
“大勇,这是白天。”符英脸色绯红。
“我看看老婆长胖没有,还用得着管白天还是黑夜吗?”侯大勇嗅着符英地头发,“你头发好香啊,以前没有闻到这个香味。”
“老婆是什么意思,是夫人的意思吗,肯定是凤州的土语,好难听啊。你说这香味,这是甘州回鹘可汗仁裕送来的西域的西方地香水,只有这么一小瓶,据说价比黄金,大姐不要,全给了我,郎君,这香味好闻吗?”
“甘州回鹘倒有些好东西,甘州回鹘左相还送了一个回鹘美女给我。”侯大勇早就知道甘州回鹘在前一段时间派出了两队使节,左相阿斯汉到的凤州,右相到的大梁。
符英闻言,抬起头,有些酸溜溜地道:“那女子美吗,怎么没见你带回来。”
“我又不是种马,什么女人都要上,这个回鹘女子已被我放走了,现在可能回到西域去了,你看,你的郎君多好。”侯大勇嘴在说话,手也没有停住,他的手从符英的宽大的袖子里伸了进去。
“现在,小莲子最喜欢说一句话:男人,都是吃到嘴里想着锅里。也不知小莲子从哪里听来的,倒形象得紧。啊、啊。”符英正说着,侯大勇的大手已碰到了她的乳房,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听说你做了一件好事,把小莲子嫁给了杜刚,这事做得不错啊,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你能不能把好事做到底。”
“有事你就说罢,夫君大人办不到的事,小英能办到吗,啊、啊,说事情呢,你松手。”
侯大勇坐回了椅子上,符英坐在了侯大勇的怀里。
“你把小莲子嫁给了杜刚,我手下还有陈猛、铁川源、刘黑狗、武家强等如狼似虎的校尉、队正,他们见杜刚聚了亲,都会起凡心,你这是动摇黑雕军军心,所以,你要赔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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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要我如何赔?”符英搂着侯大勇的脖子,红道脸,问道。
“就这样赔。”侯大勇左手抱着符英,右手轻轻抽下了符英的腰带。符英的盛装就散开了。侯大勇抱起符英,走出小厅,向卧房走去。符英虽然知道没有她的命令,没有人敢于走进主院,可是大白天衣冠不整,对于一向端庄的符英,确实是件难为情的事情,可是,符英心里又盼着郎君把自己抱进卧房。
侯大勇把符英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转过身,关上了外间的木门。
符英紧闭眼晴,手抓着丝绸的被面,已完全放弃了抵抗,一幅欲拒还迎的表情。侯大勇咽了一下口水,先是把符英头上的各式饰物取下来,一样样放在床前的桌子上,取下饰物后,符英精心梳理的发髻自然也就散了。当只剩下最后一件小衣的时候,符英睁开了眼晴,低声道:“大勇,我来侍候你。”说完,慢慢坐了起来。
符英站起来的时候,侯大勇顺手就把符英最后一件小衣取了下来,符英饱满雪白的乳房跃进了侯大勇的眼晴。
符英就如一个使女般,细心地为侯大勇除去了衣衫。侯大勇到了古代以来,三年如一日坚持训练,身体没有一点多余的肥肉,腹肌、胸肌线条流畅,条块分明,肩上、脚上的几道伤痕,看着虽有些狰狞,却更增添了男子汉的魅力。符英轻抚着几条伤口,眼神有些痛惜,又有些迷离。
两人赤着身体,面对面站着,互相欣赏了一会,然后,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