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霁到尚书府准备给他小娇妻撑腰时,一场大戏才刚刚落下帷幕。可这并不妨碍他见他的小未婚妻。娇花落英之中,她的小未婚妻身姿袅娜,娉娉婷婷的跟在云政身侧。一张脸比枝头上所有盛开的花加起来还要好看……
萧云霁脚下的步子轻轻一滞。一双狐狸眼怔怔的望着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张天本是跟在他身后的,见前头的他顿住了脚步,他也就跟着停下脚步。抬头向一片落英缤纷中望去,这一看他就惊了,张着的嘴迟迟合不上。
那是云大姑娘?
张天赶紧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看到的还是一张灵动娇美的脸庞……
云初浅已经看到他们前头不远处站着的萧云霁了。一年多不见,再见他,他还是如印象中那般华艳邪俊。只他出现的地方,周围的景物和人都会沦为他的陪衬品。
云初浅眼底有极浅的涟漪漾起,眼睫一垂,低头走路。
云政云向北父子也看见了萧云霁。大概或许是岳丈看女婿,越看越挑剔。任凭萧云霁怎么风华绝代,一站到云政面前,云政对这个要抢走他宠了十多年女儿的男人就没好脸色。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皇帝心心念念要除之的,他就更不想把女儿往这个火坑里推了。
云政官袖轻轻一甩,脚下步子往前一步,以保护者的姿态走到云初浅身前,拦住萧云霁凝望她的视线。将手又是一拱,他才给萧云霁行礼。
一年多前,云初浅只留下一封信就和云政他们离开了汴梁,四处游历起来。这一年多里尽管萧云霁也多方派人去调查,可云政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事事都安排的极为周密。萧云霁的手下并没有往汴梁城传多少有用的消息。
这一年多里。他没有离开伽蓝寺一步,青灯古佛常伴了一年。虽有成献帝这个皇兄惦记他,时常给他“送温暖”。但他的日子过的总像是少了些什么。
今天一看到跑了一年多的小白眼狼,他的身体马上就向他发出了一个很直接很强烈的信号:他少的是她!他想亲她,想和她生孩子。
萧云霁感知到投到他身上的一抹锐利目光,他的思绪这才一敛,抬眸去看云政。
“王爷,好久不见。”云政寒暄了这么一句后,就闭口不再言语。这态度很明显是不想再和萧云霁多废话。萧云霁对着云政那张刚正不阿的脸,心里无奈的幽幽叹出一口气来,千言万语汇集成一句话。
想叫声岳父不容易!
“忠勇侯。好久不见了。听说你们把咱们东靖国都给游历了一番。本王这人也酷好四处游历,改日必登门拜访与忠勇侯你好好说道咱们东靖国的名川古胜。”萧云霁没话找话说,为的自然是……讨好忠勇侯,近而找机会和忠勇侯身后站着的那个小白眼狼增添感情。
云政很客气很疏离的挤出话来。“王爷,微臣刚回汴梁,皇上便已经指派了一些事让微臣来办。”我没空搭理你,你就不要厚着脸皮来和我套近乎了。
萧云霁是个生气起来连成献帝的面子都可以不顾的主儿。如今被云政这般对待,要是按照平时,他早就嚣张的把云政给折腾了一番。今日,他很有耐心很有耐心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后,就挤着笑说着,“没事,政事总有办完的一天,本王等忠勇侯你空闲了再登门拜访也可以。反正……本王闲得很。”
云政眉头已经紧拧了起来,见过厚脸皮无耻的,没见过无耻成这样的。
云政一时心里有些焦躁,他抿了抿唇向云向北说道,“你先带着浅浅去见你们的祖母吧。为父和晋亲王还有点话要说。”
云向北没有异议,带着云初浅就要离开。云初浅从云政的身后走出。盈盈的向萧云霁行了一礼,“王爷,那臣女和兄长就先行一步了。”
她行礼时不堪盈盈一握的纤腰儿轻拧着,芙蓉如面柳如眉,曼妙娇柔。萧云霁看着,脑海里就想起了一年多前她身中mi药,主动咬他舔他的情形。那时的她顶多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脸上还带着疤痕,可就已经能把他撩拨的缴械投降,不断回吻她了。
要是现在的她像一年多前那样咬他舔他……
萧云霁倒抽了口气,身体里窜涌的那股渴盼一下子更强烈了。
云向北带着云初浅离开。等他们兄妹身影消失在一片落英中,萧云霁回过神,抿了抿矜贵的薄唇,正声对云政说道,“忠勇侯,一年多前本王就说过会娶浅浅为妻,今日本王还是那句话。过几天本王会进宫向皇兄讨个婚期,还请忠勇侯事先有个心里准备。”
云政双眼一眯,再看向萧云霁的眼里多了几分的凌厉。
云初浅和云向北去见了云老太太。这一年多里,云老太太已经把大儿子一家三口给恨的天天在府里骂了。她本来以为她跟着二儿子住几天,大儿子那里必定会舍不得她受苦,然后亲自登门道歉并把她接回忠勇侯府。可是她等啊等,等来的只是大儿子带着一对儿女离开汴梁城的消息。
虽说她的二儿子官职也不算低,但自从蒋氏和二儿子和离,就把嫁妆带回去了。二儿子手底下是有些田产铺子之类的进项,架不住他的花销大啊。
以前贵为丞相,那是别人来巴结奉承他。他被贬为侍郎后,人情之间的往来自然就多了,来往开销也大,云老太太的日子过得到底不如以前奢华了。
知道云向北、云初浅来给她请安,她心里有气,故意端起架子先让他们两兄妹在门外侯了半个时辰。之后才让丫鬟们请他们兄妹进去。
云初浅刚跟云老太太行了礼,丫鬟那边又来报说云政也来了。云老太太一听,把架子端的更高了。
云政一进屋,云老太太劈头盖脸的先是把云政骂了一顿,继而又把火气往云初浅兄妹身上发。骂完这三人后,她斜睨着眼睛等着云政开口请她回府。
云政却是半句邀她回府的话都没说,最后云老太太终于耐不住的对云政说道,“你们这刚回府,府里必定有许多杂事要处理。你和向北现在又受皇上器重要忙外面的事,这府里后院的事情就交给浅儿一个小孩子肯定是应付不来的……”你快点开口请我回去帮你料理忠勇侯后院的事情。
云政哪里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当下却只是低垂着眉,淡=声道,“母亲,儿子一行人刚回了府,府中事多又琐碎,儿子本是想请母亲回去帮儿子料理府里的事。不过又想,母亲您的身子到底不比年轻时那样健郎,做儿子的不能帮母亲分担解忧就已经很惭愧,哪能再让母亲为儿子府里的事情操劳。”
他话说的恭敬,意思只有一点:暂时他们还能应付府里的事,就不劳您老人家回去了。
等云政他们离开后,云老太太当即就摔了个官窑烧制的汝官瓷,大骂着,“这个不孝的儿子,把我的博渊害的现在还没有官复原职,我都不跟他生气了。他现在倒是还怪我偏心还跟我生了分……他也不想想,这世上有哪个当兄长的会像他这般狠心的对待弟弟的……”
屋里的丫鬟们见状,皆是不敢作声。
一片嘈杂声中,有一个身穿天青色衣袍的少年从外面径直走了进来。
“祖母,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来。大伯父他们刚回来,府中事情肯定多的。大伯父也怕您老人家太操心了。”说话的那少年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长了一双苍白而稚嫩的脸庞,脸庞上嵌着的一双黑沉的眼睛,总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云老太太被少年这么一劝,心里的怒气才稍微缓解了些。她伸手搂过那少年,脸上堆出了笑意,“幸好祖母还有修儿你。”
这个被云老太太唤为“修儿”的少年正是一年多前被云凌认下的亲儿子。名志远,字楚修。是云老太太放在心尖儿宠着的孙子。
云志远被云老太太这般轻哄着,一双眼睛里掠过一抹说不清的情绪,又甜甜笑着,“修儿也最喜欢祖母。”
云老太太脸上堆砌出的笑容更多了些。
却是在此时,屋子的门帘被人一掀,刚才在后花园“昏迷”过去的云初鸢已经哭得像一朵皱巴巴的小黄菊似的扑了过来,“祖母,你得为鸢儿做主,堂姐她这次又把鸢儿害苦了……鸢儿以后都没脸在汴梁城里呆下去了。”
云志远被云初鸢从云老太太怀里挤出,他默然的站在边上,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两小方的阴影,将他本就黑沉的眼瞳渲染的更加阴暗晦明。
夜里,皇宫御书房。
璃王和八皇子萧清毓跪在冰凉的金砖上,恭敬的听着高位上的成献帝说话。
“璃王,你历来是个主意多,会玩的主。这次招待越国使臣的事就交给你去办。记得,一定不要折辱了咱们东靖国的脸面。其间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朕唯你是问!”
璃王因为总是针对云初鸢,没少被成献帝教训。今晚成献帝把他传召进宫,他以为成献帝是为了白天的事要教训他。万万没想到成献帝竟然把招待越国使臣这样重大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他一时受宠若惊,以为自己在做梦。
成献帝把这傻儿子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带着些不耐烦的口吻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朕和你八弟还有话要说。”
璃王有些飘飘然的从地上起身,迈出的步子也轻快欢愉了许多。等走出御书房,他从袖里掏出一把檀香扇摇着,脊背又一挺,下巴往上一扬,一副风流王爷的派头。
殿里萧清毓低头跪着,脑子已经转开了。
按东靖国历来的规矩,招待外国使臣这种事该是未来储君出面的。他们的父皇这次却越过太子直接把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璃王去办,这里面的水就深了……
“老八,朕已经写好了封你为王的诏书。”上面成献帝浑厚的声音徐徐的飘下来,萧清毓温润的面皮一紧,但又迅速的压下脸上所有可能流露出的情绪,抬头,恭敬道,“多谢父皇。儿臣一定不让父皇失望。”
成献帝一张寡情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你的几个皇兄早就都封了王爷。朕现在才想起你,是朕这个当父皇的亏待了你。”
萧清毓连说没有。
“你六皇兄素日里就是个不靠谱的主,这次朕安排他去招待越国使臣。朕心里是极为不放心的。你这个皇弟就多帮帮他,切勿让他闹出什么笑话来。若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也可以过来跟朕说。”成献帝捋着胡须,说话间一双眼睛也有了暖色。
萧云霁一凛,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父皇不会是故意把璃王推到风口浪尖上,让他去和太子斗个你死我活。而让他这个皇弟渔翁得利?
有了这个猜测后,萧清毓却依旧能控制住情绪不抬头去看成献帝。
“老八,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六哥在你这个年纪时都已经当父王了。朕这些时日也把朝中那些官家小姐的画像看了个遍,觉得诚信侯家的三姑娘不错,你……”
“父皇,儿臣年纪还轻,还想再为父皇多分担一些烦恼。儿臣的婚姻之事,可以再拖个一两年……”
诚信侯一族子孙昌盛,族中子弟许多在朝为官,若是能娶了诚信侯家的三姑娘,那等于给他拉来了一个有力的后盾。萧清毓却是一点都不心动。
成献帝逆着光看向跪着的儿子,眼波一动,“老八,你可是有自己喜欢的姑娘了?”
萧清毓不置可否。
成献帝捋着胡须,声音嗝哑,“说吧,你钟情的是哪家姑娘,若是她的家世比诚信侯家的三姑娘要好,朕会给你赐婚。”
萧清毓知道话已经说成这样了,他要是不把想要娶的女人名字说出来,他父皇也会派人去查的。整了整色,他压低着眉抬头,“……是忠勇侯家的姑娘。”
成献帝身子一绷紧,脸上神色微微一骇,有些无奈的叹着气,“你的眼光倒是比太子高多了。只不过你小皇叔之前深夜把她送回府里这事闹得整个汴梁城都知道了。你若是娶了她,上至满朝文武百官下至整个东靖国的百姓都会嘲笑你的。”
萧清毓温润的脸庞上已经透出一抹志在必得,他脆声说道,“父皇,儿臣却觉得那些嘲笑儿臣的是浅薄无知之人。小皇叔那样一个清绝无双的人,能让他喜欢、心之挂念的女子必定不是庸脂俗粉。那么既然小皇叔可以喜欢云大姑娘,那儿臣为什么就不可以喜欢呢?儿臣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当年能打败小皇叔,儿臣亦是可以打败小皇叔赢得美人归。”
他这番话说的雄心勃勃,听的成献帝不由得也热血沸腾起来。想起了当年他是怎么从萧云霁手里抢回皇帝宝座的。那时的萧云霁只有十三四岁,却已经狡猾得很。如果不是有他母后在从中协助,他说不定还斗不过萧云霁。
萧清毓已经又道,“父皇,儿臣不怕天下人笑话。儿臣就是钟情她。”
他温润的眉宇间已经笼罩上一片坚毅之色。成献帝眯着眼睛直视着他,寡情脸庞上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好了,朕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朕会看着办的。”
成献帝的反应在萧清毓的预料之中,故而他听成献帝这样打发他离开,心里也没有半点失望的神色。只是整了整衣服就从地上站起身走出御书房。
他一走出御书房,殿里成献帝对太监们不知低语了什么,庄严肃穆的金色铁门“吱”的一声从里面被人一点点阖上。
萧清毓站在殿门口透过门缝向内望去,正堂中央的成献帝一身张牙舞爪龙袍睥睨四方的坐于龙位上,威严的让人生出俯首之意。
终于的大门被完全阖住,一阵凉风向萧清毓窜来,萧清毓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他的胸膛口像是有一把火苗在翻滚燃烧。他仰头望了望了璀璨的星空,眉宇间已经踌躇满志了。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成献帝把萧清毓和璃王传召进御书房时,皇后和太子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在璃王和八皇子离开御书房后,成献帝让璃王负责招待越国使臣连同给八皇子萧清毓封王的诏书也一起下来了。
一时间,整个皇宫风云起。
皇后把太子萧清沛召进宫。屏退其他人,母子两人彻谈。
皇后揉着已经打了结的眉心,脸上一片凄茫。虽和皇帝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可到底人心隔着肚皮,她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格外抬举璃王。明明皇帝之前那么厌弃璃王。
皇后想不通,萧清沛也琢磨不透成献帝的心思。但母子两人都清楚,宫中历来是个此消彼长的地方。皇帝这样抬举了璃王,那他们母子的势头必定是要被璃王给压下去了。
“皇儿,云尚书是你父皇最倚重的大臣。只是这一年多里,你和鸢儿虽定下婚约,可他并未完全站在咱们这边。依母后看鸢儿如今也及笄了,你不能再等了。母后这几天就帮你在你父皇面前说下你们的婚事。你快点去把鸢儿娶回东宫。一来你们两人可以快点开枝散叶,为你父皇添个嫡孙。二来,你娶了鸢儿,云尚书以后必定会一心一意的站在你这边为你分忧解困。”
听说终于可以娶心爱的女子为妻了,萧清沛清冷的脸庞上难得的浮起两抹可疑的光晕。
皇后看在眼里,笑的越发慈祥,“鸢儿是个好姑娘。本宫曾经让人拿了她的八字去找庙里高僧偷偷算过了。庙里高僧说她有帮夫运,谁娶了她运势都会被带旺的。”
萧清沛低着头,脸上眼底都沁满了羞赧的笑。
皇后难得见到儿子有这般模态的时候,她心里极为欣慰。
等送走萧清沛后,皇后却是失眠了,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怕儿子娶云初鸢的事情会横生枝节,她琢磨了一番,干脆重新起床,让人摆架去了御书房。
皇后到了御书房后,扯东扯西了一番,才把她的来意小心翼翼的禀告给成献帝。成献帝一听,凉薄的唇瓣抿成两片锋利的刀片状,“嗯。朕知道了,朕会让礼部看看这一两个月里有什么好日子。”
有了成献帝这句话,皇后的心这才彻底放下。向皇帝谢恩后,她离开了御书房。
他一走,成献帝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个儿子,一个雄心勃勃立志要娶高岭之花,一个被迷花了眼钟情可怜小白花。
两人高下立见。
边上太监小心翼翼的端来一杯参茶,成献帝只喝了一口就把茶放下,叹息着,“朕的母后不在宫里,朕最近越来越觉得事不从心了。可朕的这些皇子……唉,就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
太监可不敢顺着成献帝的话数落几个皇子,相反还狠狠的把几个皇子给夸了一顿。成献帝捋着胡须,最后只轻笑着,“看来看去……只有老八跟朕年轻时有些像。”
太监一听,眉毛飞快的抖动了一下,心想就算是以前太子殿下和璃王再得皇帝宠爱,皇帝都没有夸过他们两人像他年轻时。看来,在太子殿下和八皇子抗衡中,八皇子已经轻松的赢了太子。
心里揣度着这些,太监却是一点都不敢往外说的。
今夜后,朝堂注定又要一阵腥风血雨,有人会在苦难中坠落,有人会抓住机会踩着皑皑白骨往上爬。
伽蓝寺里,僧人的打更声在整个寺院里回荡开来。
张天却是被几个侍卫围得团团转。那些侍卫各个都是跟在萧云霁身边好多年的。每个人都对萧云霁忠心耿耿。
他们将张天围紧,各个仰着一张闪烁着八卦光芒的脸听张天说治好脸上伤疤的云初浅是如何惊艳的。等张天把云初浅形容的比天上仙女还要美后,众人就听他吐出嘴角边的一根草标,手往大腿上一拍,转而就夸张的说着。
“要么怎么说主子能当王爷,咱们就只能给主子跑腿。你看主子在云大姑娘还小时就用他的一双锐眼看出云大姑娘的不凡来。再看咱们这些人,尤其是你,还有你,对了也少不了你……”张天的手指了指几个侍卫,“你们这些凡胎,当初就是你们嫌云大姑娘丑的。怎么样,现在被打脸了吧?”
张天说的热血沸腾,人群中有个侍卫就叫嚷起来,“张天儿,你少赖冤枉我们。当初最嫌云大姑娘丑的就是你和韩一景了。你现在倒是脸皮厚的把坏事都推到我们头上了。兄弟们,上,我们去给张天儿洗洗眼睛去,让他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这个侍卫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附和,张天一下子被他们拖走。
禅房里。
萧云霁已经阖眼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像是坠入了一场梦境里。
隐约中耳畔边似是有个娇若黄莺的声音在唤着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一看,对上一张净白而绝美的小脸蛋。
“小白眼狼!”他见到那张脸就嗔怒的轻骂了她一声。
却不料下一刻她一双乌亮水灵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张嘴就咬住他的唇瓣,一点点的轻舔着。很快的她像是不再满足只是去亵/弄的唇瓣,她开始亲他的额头、眼睛、齐子……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伸手就去楼她的楚腰,却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竟被她给ya在身下。
她娇柔的身子在他胸前轻蹭着,唇齐间呼出的湿气在熨烫着他的皮肤。一种恳求在心中滋生横亘着,他焦躁而本能的伸手就要去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却是已经有一双纤纤小手伸过来扯掉他身上衣服,他身子一凉,蓦的从梦境里惊醒过来……
被褥下湿黏了一片,空气中有腥味在蔓延。
萧云霁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庞顿时就阴沉了下去。他这个在庙里念了一年多的和尚,竟然只是因为白日里见了她一面,就……
他什么时候无能到连控制yu念的本事都没有了?
萧云霁又是一阵懊恼。翻身从床榻上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就往寺院的后山而去了。后山有一处瀑布。萧云霁到了后山就去瀑布那了。
等张天他们一群人赶到时,他们看到萧云霁深更半夜不睡觉阴冷着一张脸站在瀑布下。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水给打湿。
张天和几个年长些的侍卫皆是一脸错愕,而其他年纪稍轻的懵懵懂懂。
眼角余光瞥见瀑布下的人终于向他们站着的方向移动。张天赶紧狗腿子的凑上前,将手里的一件鹤氅披风给萧云霁披上。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萧云霁现在的心情依旧不好。看这么多手下围着他,他黑沉着脸便道,“本王最近都没有盯你们这些人练功,趁时间还早。你们两两一对互抗,让本王看看你们的武功有没有进步。”
萧云霁平日里看着对手下和善,但要是认真起来,那就严厉无比。侍卫们大半夜的可不想在练功,众人心里叫苦。
只有张天明白他家主子的苦。于是张天凑到萧云霁面前,对他轻声说道,“主子,要不趁着时间还算早……您去看看云大姑娘吧。”冤有头债有主,是云大姑娘点了你的火,你别折腾我们这帮人呀。
……
月朦胧,人朦胧。
云初浅以为依了萧云霁的性子,晚上他会来找她。便就没有让鸳鸯照顾她起夜。可等了半个晚上,萧云霁都没有出现,她便也不再等了,上床睡了。
迷迷糊糊中像是有人在捏她的脸颊,她下一子就醒了。看到的是她等了半个晚上的萧云霁。
“小白眼狼!没心没肺!”他被她折腾的一夜都睡不着,这小白眼狼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睡的那么香。
云初浅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一阵馨香扑齐,他再眨眼看去时,她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她比一年多前长高了些,身段倒是比以前更清瘦了。
她仰着头,眨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对他笑着,“你先等下。”话一说完,她转身走向梳妆台。萧云霁的目光追随着她,她走路时嬛嬛一袅楚宫腰如弱柳扶风,让人目光根本不能从她身上移开。
“给,这是臣女送给王爷的礼物。感谢王爷之前对臣女的照顾。”转眼间,她拿好了东西就已经转身回到萧云霁面前。
萧云霁低头去看,发现她送给他的礼物是一个剑套。
他轻挑了挑眉,想着她居然还给他带礼物回来。这一想,他心里盘踞了一个晚上的抑郁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点点头,他面上装出一副平淡的口吻道,“嗯。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有忘记本王之前对你的好。”
云初浅等他把剑套接过去后,笑着道,“王爷,臣女也送了我爹、我大哥他们剑套。”其实她还送了鸳鸯。这几个人都是对她帮助很大的人。她想着他们都是会武功的人,送个剑套他们都能用上。
一听说云政和云向北也有,萧云霁心里首先涌起的是一阵吃味。但他是个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人,默默在心里醋海翻波后,他就开解自己说云政云向北可都是云初浅最亲近的人。
现在小白眼狼一视同仁各送他们三人一个剑套,那说明在小白眼狼心里他的地位已经等同于云政和云向北了。看来,他还要再努力一把,说不定哪一天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就超过云政云向北了。
他想了一番后,一颗心就雀跃起来,点头称赞他送的剑套,“嗯。这个剑套很不错。”嘴里这样夸着,心里已经把那剑套当宝贝了。
云初浅要是知道萧云霁心中所想,肯定要被他气到了。
“小姐睡了吗?”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云政的问话声。接着便有守夜的丫鬟低低的回答着云政,“启禀老爷,小姐已经睡了。”
“那你进屋再去看她被子有没有盖牢。”云政嘱咐丫鬟的话又传来。木共页划。
屋里云初浅一听,马上就要把萧云霁推走。萧云霁对云政已经无奈到咬牙切齐了,忍不住低声抱怨,“这大晚上的忠勇侯他就不能去睡个觉吗?”总来打扰年轻人的好事。
云初浅无奈,还是将他推倒窗户边。忽的又想起一件事,她对萧云霁说道,“对了以后你不要晚上来忠勇侯府了,我爹明天会再请一些护卫回来。我身边也会再添个有武功的嬷嬷。”你再来可就会被人当做采花贼抓了。
萧云霁已经恨不得把云政有多远送多远去了。他刚想再开口说话,房门已经被人打开,丫鬟走了进来。云初浅手上一急,就忙把萧云霁推出窗外了。
萧云霁被推出窗外后,潜身隐匿到一株紫薇花树后。透过枝桠的树枝,他看见云政一直站在云初浅房门前不肯离去。萧云霁脾气也上来了,他就也躲在树后看云政什么时候回去。
大概等了一个多时辰,天灰蒙蒙亮了。云政总算有要离开的意思,萧云霁这才勾勾唇,心里默默为云政的耐力点了个赞。
却是不想,云政一离开,云向北就又来接他的班了。萧云霁一时也无奈,他深深地觉得这父子两盯了这么一个晚上,主要是在防他。
千言万语还是那句话:想叫声岳父不容易呀!
萧云霁一时也没有心思在留下,这便闪身离去。
第二天,在整个汴梁城的大街小巷里,百姓们讨论话题并不是昨天刚及笄的云尚书之女云初鸢,而是云初鸢的堂姐云初浅。
整个汴梁城的人听说云初浅治好了脸上的疤痕,都极为震惊。大街小巷里,那些说书人都是客人爱听什么便说什么的,于是在这些说书人嘴里,就算只有一分美貌的云初浅也能被说成十分美貌。更何况现在已经蜕变的云初浅早已经不是昔日的小丑了。
一时间云初鸢这个汴梁城第一美人的宝座隐隐有被云初浅这个后来者抢去的意思。云初鸢和云老太太在府里听下人说起外头的传言气的又把云初浅给诅咒上了。
一大早,一年多没有上早朝的晋亲王萧云霁就进了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文武百官刚把政事讨论完毕。成献帝又让礼部为太子和云初鸢成亲挑个吉日。云凌现在是礼部尚书,这些事本来就是他管的。他领旨谢恩后,太监起声要喊退朝。
萧云霁这时往殿中一站,向成献帝行了一礼后,恭声道,“皇兄,一年多前您为皇弟和云家大姑娘赐婚。如今云家大姑娘已及笄。皇弟恳请皇兄让礼部挑个好日子,皇弟要迎娶她为妻。”
铿锵有力的声音砸在金銮殿里,把成献帝和云政砸的脸色沉了下去。
这婚是应还是不应?
成献帝目光越过萧云霁,落到萧清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