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忠勇侯府的下人们都以为云初浅得罪了皇上,皇上才没有赏东西下来。可当念旨的太监念了长长的一堆赏赐之物后,众人马上发现皇上这次赏赐给大小姐的东西比之前赏赐给二小姐云初鸢的东西多而贵重。
白氏跪在地上,心头像是被一座山压的沉甸甸。
云初浅这小畜生这次大出风头,以后想再用她来陪衬鸢儿,恐怕会很难了……
该死的!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该把小畜生掐死在襁褓里。
宣旨的太监是昨天在侯府门口给云初鸢宣旨的那个太监。昨天时太监还用鄙夷的口吻对云初浅说话,今天再见到她,他已经一改之前的鄙夷,一脸恭敬的拍了云初浅一通马屁,最后又补充道“云大小姐,奴才出宫前太后娘娘那边派人来传话,让云大小姐你明天进宫一趟。”
太监们是最会审时度势的人。现在连太监都用这样客气的口吻和云初浅说话,忠勇侯府的奴才们哪里敢再像以前那样轻视自家大小姐。
云初浅还是像昨日那般一脸淡然的接受着太监的恭维。
太监见她一脸油盐不进的模样,便换对象拍马屁。他一脸谄媚的对白氏奉承着,“云夫人,你把大小姐教养的太优秀了。奴才听宫里人说咱们太后娘娘这两天逢人便夸大小姐呢。现在啊,整个汴梁城的夫人圈里,恐怕人人都在羡慕云夫人你呢。”
太监每多夸云初浅一句,听在白氏耳畔里就像是有人用锋利的剑刃狠戳她心窝。
去她娘的人人羡慕!
她现在已经被怄的快要吐血了。
巴不得一道雷劈死那小畜生。
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她破罐子破摔,也不介意说些膈应人的话来得罪太监。幸好在她快要得罪太监前,云向北将太监拉走,又往太监手里塞了几张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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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收了银子,又和云向北道了一番喜,之后才带人离开。
太监离开不久后,汴梁城里一向和忠勇侯府没有什么交情的人都纷纷派人送礼物来给云初浅道喜。一时间忠勇侯府门庭若市。
白氏又被怄得更加难受,哪里还有功夫去接待那些送礼的人。于是便称病不出,把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托给云向北去料理。
可是到了晚上,白氏还真的着了凉,需要让人请大夫来诊治了。
丞相府里。
云初鸢听说了皇上重赏云初浅的事情,她嫉妒的发狂,把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稀里哗啦。碧儿从宫里回来,远远的就听到里屋摔东西的声音。而院子里其他的丫鬟都吓的躲了起来。
她心里暗呼自己倒霉,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推开房门。
云初鸢一看到碧儿,水润的剪瞳一亮,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我让你送给皇后娘娘的东西娘娘收了没?”
碧儿“扑通”一声给她跪下,怯生生的回答着,“小姐,皇后娘娘收了你送的礼物了。还让奴婢转告小姐一声,说……说太后娘娘……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她老人家暂时不想其他人去打扰她……皇后娘娘让小姐你耐心些,等太后娘娘身子稍微好些,就带小姐你去……见太后娘娘……”
碧儿磕磕巴巴的将话说完,头顶上空云初鸢尖厉的声音就立即开始摧残她的耳膜了。
“等太后娘娘身子好了,云初浅都爬我头上去了,哪还有我云初鸢的事啊!”
云初鸢气的额头处青筋迸现,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向跪在地上的碧儿砸去。
碧儿被砸到,痛的呼了一声后又怕惹怒云初鸢会受到她更加残酷的折磨,便赶紧咬紧唇瓣不说话。
云初鸢狂怒的在屋里来回踱步,一想到云初浅,一颗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烤,难受的要死。
一门之外。
蒋氏和她的陪嫁林嬷嬷双双止住了脚步。主仆两互相对看了一眼,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云初鸢的院子。
等走出了院子,蒋氏一脸凝重,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便对林嬷嬷说道,“嬷嬷,虽然老爷昨夜一直安慰我说当年不可能抱错孩子。可我这心还是不安,你刚才也听到鸢儿是怎么折磨自己贴身丫鬟了。我蒋云碧的女儿可以输给人,但只要最后能赢回来就行。可鸢儿不把这狠劲留来对付敌人,用来折磨一个丫鬟算个什么事。而且……你不觉得鸢儿发脾气时这股狠辣劲很像白氏吗?”
蒋氏也知道自己这样怀疑养育了十多年的女儿是极为可耻的。
但她实在是想不通白氏为什么那么疼爱她的鸢儿。没有原因啊!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扎了根、发了芽,让她就克制不住的往那一方面去想。
林嬷嬷是蒋氏最信任的人。
蒋氏对云初鸢的这些怀疑听的她也心惊肉跳。
不过,其实就连她也觉得辛苦养大的二小姐眉宇间那股楚楚可怜和白氏有些相像。
“夫人,要不然老奴先暗中去查一查当年照顾大小姐、二小姐的人。”林嬷嬷提议。
蒋氏点头应下。
的确该查一下当年的事了。如果最后查出的结果是她冤枉了她的鸢儿,她发誓她一定会更加疼爱自己的女儿的。
……
白氏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韩一景给她搭了脉后,笑着道,“夫人并无大碍,待鄙人让人给夫人煎一碗药汤喝下就可痊愈。”
白氏平日里身子是极为康健的。她这次这么容易就着了凉,她心里清楚自己这多半是被云初浅给气病的。
让人将韩一景送出。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一碗黑稠稠的药汤被人送到白氏面前。
白氏低头望了一眼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药汤,捏着鼻子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