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拓冷冷扫一眼卢傲,转眸看到墨厌已清醒过来,正扶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有些目瞪口呆他这里。
褚江拓直直看着墨厌那双瞪大的眼睛,直到他意识过来眼珠子转动开。褚江拓面色冷冽朝墨厌使了个眼色。
然后,紧紧盯着邬涤的卢傲完全没察觉到,墨厌摇摇晃晃强撑着走到他身后,随之卢傲后颈一痛,不省人事软倒在地。
见该死的都死了,该晕的也晕了。褚江拓扫一眼墨厌,便扶着邬涤在身前坐好。墨厌一看立马急了,跌跌撞撞跑过来。
“主子!!您万万不能动用内力!”墨厌急得有些抓狂,“主子,您体内顽毒未除压制着内力,侵蚀着脏腑,您若强行驱使内力万一遭到反噬,那岂不是……主子,您的武功若是彻底废了,终有一天会被他们任意践踏毫无还手之力!主子!您就……”墨厌绞尽脑汁极力劝说。
“闭嘴。”褚江拓面无表情低沉开口丢出两个字,就惊得墨厌忘记了呼吸。主子出声了?!多久没听到主子的声音了?!墨厌百感交集热泪盈眶望着主子冷漠的身影,他不得不承认,主子对邬涤那个无耻之徒很是特别。
这边,褚江拓双掌抵上邬涤后背,凝神运气,驱使内力催动灵气从掌心缓缓输入邬涤奇经八脉,感受到邬涤无排异现象,便放心将源源不断的灵气传递过去,游走在邬涤因重创而有所阻塞的奇经脉间,逐个帮他打通经脉。
墨厌提心吊胆寸步不离守在近处,直到看见主子缓缓收手,他就差喜极而泣,“主子,您可还好?可有哪里不舒服吗?”墨厌仍旧灰头土脸一身狼狈。
“……”褚江拓从怀中掏出药瓶,取出一粒药丸按进邬涤嘴里一拍后背迫使咽下,然后将邬涤扶着平躺好。
褚江拓面无表情起身,稳步过去那妖人身旁将邬涤的长笛拾起。紧跟过来的墨厌狠狠一把扯掉那人蒙面布,看到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孔。
“主子!他好像是酉饶国那位大皇子啊!现在该是皇叔,就是那新皇帝同父异母的皇兄。去年初春,他曾来我国京城游历,属下在城西典当行见过他。”墨厌有些惊讶道,没想到在这荒漠中会弄死酉饶国两个皇室血脉,简直……不虚此行!
褚江拓看了那人几眼,随之转身去拾起邬涤的匕首又折返过来,然后微微弯身下去,在墨厌异常不解的目光中,将那人血糊糊的眼珠子……用匕首剜了出来……
再然后,在墨厌震惊的目光下,褚江拓伸手下去,从那人两只黑洞洞的眼眶里拔出两根……银针,又在那人衣料上擦干净,收入袖中。
“……”墨厌彻底惊呆了……
等墨厌从主子惊世骇俗的举动中回过神来时,看到主子已经回到邬涤身旁在打坐调息。
墨厌望着横尸遍地的场景,再瞅瞅焦黑的洞顶,忍不住作呕,这就不该是人呆的地方!他过去刨了几下阻断去路的石堆,觉得力单势薄,便过来挨个扒拉那些暗卫,看有没有活的能出力的。
墨厌连摇带晃连踢带打……弄醒一二三四……七个!“哎!我说你们是不是都一直在装死啊?!都活着呐!”墨厌忍不住想骂娘。
“谁……装死……”忽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却异常震撼。众人都朝声处望去,有的一脸迷茫,有的……暗自欣慰。
邬涤挣扎着坐了起来,拍了拍沉闷的脑袋,按了按胸口,觉得气息通畅,不再那般疼痛难忍。
见墨厌招呼那些吊着半口气的暗卫去刨石堆,邬涤沙哑开口道,“那妖人能轻而易举进来,说明这里定有隐秘出口,都仔细找找。”说完一转头看到干干净净的长笛与匕首就在手边,她微微一笑拿起来。
见众人搀扶着行动起来,邬涤挪了挪身凑近细看闭目打坐的褚江拓,越看笑意越深。
“邬涤!臭流氓!你那是作甚!你为何不来帮忙?!”墨厌老远瞅见邬涤的无耻举动,赶紧大声吆喝,最好让众人看到她的无耻行径,来帮着他监督邬涤。墨厌已经缓过劲儿来,想着找到出口就能回京便精神更足。
“大美人儿,跟我说句话来听听呗?”邬涤无视墨厌的叫唤,抹了抹嘴角干涸的血迹,盯着褚江拓清冷的面容笑道。
“邬涤!不许碰我家主子!”墨厌死活看不惯邬涤一副臭流氓的嘴脸接近主子,干脆跑了过来。
“啧啧啧,赶车的,你瞎啊!”谁碰了?根本还没碰到啊!
墨厌一听这话就想到了那妖人惨烈的死状…也是邬涤的手笔,好奇心驱使忍不住发问。
“你以前杀过人?”墨厌很费解。
“你个问题问的好呐,说明你开始关心小哥哥了。”邬涤收好匕首,又按了按胸口漫不经心道。
“我问你正经话呢!你哪那么多废话!你以前杀过人?”墨厌不满继续追问。
“你猜?”邬涤邪气一笑,没了废话。
“你不是打小在道观里长大的吗?道观里经常有人让你杀?”墨厌难以想象。
“你猜?”邬涤笑看着褚江拓精致的眉眼。
“你杀人不眨眼的样子,看起来杀人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那你何必因为死去的牲口假慈悲?”先前因为几匹马,她还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你猜。”邬涤目光转移,望着那妖人的尸体心思百转。
“你杀人如麻,你爹你大哥知道吗?”见邬涤漫不经心应付他,墨厌最后犀利一问。
邬涤视线转移到墨厌黝黑的脸庞上似笑非笑道,“不知道啊,知道我杀人如麻的人都死了。”看到墨厌气得小眼睛一瞪,惹得邬涤不禁低笑两声。
邬涤敛笑起身,觉得浑身经脉通畅,抬脚朝那妖人尸体走过去。她一步步缓缓靠近他,眼看走到尸体跟前,她仍毫无异样。
看着那人黑洞洞的眼眶,邬涤猛地回头问墨厌,“你们谁动过这尸体?”难道……她难免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