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叶尔羌在一旁也插言道:“三弟说的有道理,这个新娘真的很神秘,想必大哥一定见过她,你不妨回忆回忆。”这些话提醒了吉拉克,他忽然回忆起当时婚礼的一些情景,当时新娘面蒙白纱,脚步蹒跚,自始至终未曾开口说话。当时有人问起大哥新娘为何蒙面,大哥只笑着说相貌丑陋,怕惊了客人。可是他仅凭那新娘露在外面的宝石般的双眸,完全可是断定,她一定不丑陋,可能还十分地美丽。还有人问新娘的家世,大哥只敷衍说山野村姑,不值一提,可是据他观察,新娘行为举止十分得体,根本不可能出自粗俗人家。大哥到底要掩盖什么呢?
吉拉克正在思索,只听叶尔羌接着说道:“我敢肯定这个新娘一定有问题?”
吉拉克苦笑一声说道:“我也知此事有些蹊跷,可是又与我何干呢?难道这样迪娜妹妹就会回心转意,钟情于我?”
“我看大哥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和静说道:“你一门心思都放在迪娜姑娘身上,岂不知这个神秘的新娘可能是乔格里峰王子的致命弱点,也是我们打败他的唯一机会!”
吉拉克闻听十分惊讶,赶紧追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大哥为何明知故问呢?”和静说道:“那日你我兄弟三人结拜之时,大哥就曾说过,要和大王子争夺王位,一较高下,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吉拉克沉默片刻,颓然说道:“仅凭这一点点猜测就向大哥发难,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吗?”
“大哥说得对,仅凭这点猜测我们并不能做什么,但这至少是个机会,我们可以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之后,再作打算!”叶尔羌说道。
“那么怎样去查呢?”吉拉克问道。“大哥可以尽量接近乔格里峰王子,寻找机会,将我们兄弟二人安插到乔格里峰王子府中,这样也许能查到事情的真相……”
吉拉克离去之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酒桌旁边只剩下叶尔羌和和静两人。叶尔羌一口干了一大碗酒,忽然问道:“你我二人在这个酒馆相见已经有一年多了,说真的,我并不喜欢你,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平庸、木讷之人。没想到你今日玩起这阴谋之术,却也是胜人一筹啊!”
和静苦笑一声,说道:“我近几年与神佛常伴,也想一心向善,可是我有不得以的苦衷啊!”
“什么苦衷?”叶尔羌十分好奇,急忙追问道。
“三年前我到尼雅国境内,认识了一个美丽的姑娘,我们彼此相爱,发誓至死不渝,可是那姑娘身份尊贵,其父嫌弃我贫寒,将我赶了出来,留下话语,除非我成为大富大贵之人,否则就别想和心爱的姑娘成亲。想我衣食都难以自保,怎样能成为大富大贵之人?天赐良机,这次我认识了王子殿下,我定要皆尽全力,助他夺得王位,也只有这样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
叶尔羌听完哈哈一笑,说道:“你的经历倒真是坎坷的很,不象我,虽然穷困潦倒,生活倒也过得自由自在。”
和静一听拱手说道:“小弟懦弱,不及二哥那洒脱,真是佩服佩服!”两人哈哈一笑各自离去了。
又过了几天,兄弟三人又在酒馆里相聚了。
“大哥,事情有什么进展吗?”和静问道。
吉拉克轻轻摇摇头说道:“我今天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和你们商量。”
“什么事情?”两人急忙追问道。
“你们可曾听说过凯撒王的宝藏吗?”吉拉克问道。
一听宝藏两个字,叶尔羌的两眼顿时冒出了火花,急急说道:“什么宝藏?大哥快些说!”
吉拉克喝了一口酒,慢慢叙述道:“昨天我在大哥府中,本想旁敲侧击打听一些新娘的消息,谁知忽然有人来报,说南王使者前来祝贺王子新婚之喜。大哥一向对南王十分反感,说道:阿弟,南王此人善于见风使舵,阿谀奉承,象这等小人怎能将南方治理好!说着摇头叹息,摆手让人传南王使者,那使者进来行完礼,呈上一礼单,无非都是一些金银珠宝玉器等物,大哥十分不耐烦,摆手让那使者离去。那使者又行一礼,说道:南王还有一事相求殿下。说着目光扫视了我一眼,似有些迟疑,我知此事一定机密,正欲起身离去。大哥忽然说道:这是我王弟,你不必有什么顾忌,有话直说不妨。那使者略一迟疑说道:我家南王得知凯撒王死前曾留下一批宝藏,那藏宝图落在他女儿彩虹公主的手中,南王想请王子殿下查一查彩虹公主的下落,到时南王愿拿出宝藏的一半酬谢殿下。大哥不等使者说完就打断了他:你回去告诉你家南王,我对宝藏不感兴趣,如果有彩虹公主的下落我会马上通知他的。等那使者离去,大哥摇头说道:这个南王竟对藏宝图这等离奇之事也确信不疑,真是荒唐!”说到此,吉拉克停了停,转眼望着两人,问道:“不知二位兄弟对此事有何看法?”
和静思索了片刻说道:“南王既然将此事告诉乔格里峰王子,想必宝藏之事必不会是传闻,可是我认为,即使能找到宝藏,我想对大哥夺得王位也无大的帮助,我看就不必劳神费事了,还是专心去查新娘之事!”
“我不这样认为,”叶尔羌说道:“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这笔钱,我们一定会处于优势,怎能这样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吉拉克听完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暗地里招兵买马,扶持自己的势力,到时一定会用得上。可是,谁知道彩虹公主的下落呢?
”和静忽然说道:“我见过彩虹公主,可是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你在哪里见过她,赶紧说来听听,要详细些,不要漏过一个细节!”吉拉克说道。
“彩虹公主因行刺乔格里峰王子未遂,和一个同伙一起被判火刑处死,那日行刑时我在台下观看,彩虹公主的确是长得天姿国色。当时正要行刑,却有一个神秘的大胡子传旨赦免了她的死罪,流放迪乡,可是照这样看来,彩虹公主被流放到迪乡那个苦寒之地,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王兄大败凯撒王,逼得他自刎于铁板河,她为父报仇,刺杀王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愿她吉人天相,能够躲过这次劫难。明日我就派人赶往迪乡追查彩虹公主的下落!”吉拉克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不知那个传旨的大胡子是什么人呢?”
和静略一思索说道:“那日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当时彩虹公主称他胡子叔叔,想必和他熟识,还是她的长辈,只是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既然手握圣旨,想必是朝庭中人,可是我为什么想不出这个人呢?”吉拉克思索半天,忽然眼前一亮,一拍桌子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此人正是身材魁梧,满脸的胡须,虽然如今已经很少在官场上走动,但我想一定是他!”
其余二人一听也十分高兴,异口同声问道:“是谁呀?”
“是西域长史李原!”吉拉克说道。
和静思索片刻说道:“我楼兰国臣服于大汉天子之后,中原大国都要在楼兰设西域长史,驻军屯田,以控制我楼兰,一直由汉延续到魏晋。如今我楼兰国日益强盛,人口已近百万之众,这西域长史已形同虚设,加上中原连年内乱,自顾不暇,根本无暇管我楼兰国之事,如今西域长史早已名存实亡,大哥认为他会参与此事中吗?”
“话虽如此,可他终归是中原大国的特使,地位的尊贵不亚于王公贵族,而且他至今仍有兵马一万,不可小视,如果他真与凯撒王相识,参与此事也是情理之中啊!”吉拉克说道。见二人点头认可,于是接着说:“看来此事十分复杂,其中有很多原由还需要我们细细察访,三弟既然见过那个传旨的大胡子,明天就随我一起去拜会这个西域长史!”说完从怀中掏出两个玉牌交于叶尔羌和和静说道:“这是我的令牌,你二人凭此牌不用通报可出入王宫,不过,尽量走后门,免得别人生疑。”两人赶忙将玉牌小心收入怀中,三人又喝了几碗,匆匆告别离去。
吉拉克回到宫中,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径直奔西侧自己的卧房而去,走在回廊之中,迎面摇摇晃晃走来一人,差一点跌到自己的怀里,他正要发作,只听那人嘤咛一声,原来是个姑娘,声音还竟然那熟悉,借着回廊里灯笼发出的昏暗的光芒,他这才看清楚原来是迪娜妹妹,她头发零乱,浑身散发着酒味,神色迷离,显然已经喝醉了。
“原来是二哥哥!”迪娜已经认出吉拉克,想挣扎着站稳脚跟,不想又跌入吉拉克的怀中。吉拉克见她心情郁闷,醉成这样,十分地心疼,轻声说道:“妹妹怎么醉成这样,何必要糟蹋自己呢?”说着,扶着她走进卧房,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床上。迪娜并不老实,忽然坐起来搂住他的脖子,说道:“我没有醉!我是来找二哥哥陪我喝酒的,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大哥哥他不理我了……”说着忽然嘤嘤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