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荒漠,猎猎长风,狼烟落日,万丈豪情……将军站立于群山之颠,手中仗剑,眼望着无尽的大漠,心中感慨而发,信口吟到,只见这位将军身材高大魁梧,气宇不凡,一身银色的盔甲更是显得威风凛凛,他年纪不到30岁,满脸的虬须却显得十分成熟稳重。此刻他气静神闲,俯视脚下的一切,大有气吞山河之气势。他的身后站着一群身穿盔甲的将军和随从,等将军吟完,众人不住地鼓掌赞叹,只见他身后的一位将军,年纪比他长许多岁,一把须髯胸前飘撒,面色沉稳,走上前去说道:“乔格里峰王子殿下,现在还不是清闲吟诗的时候,那凯撒王虽然被困铁板桥,可他并没有完全失败,要谨防他孤注一掷,冒险突围,如果让其突围成功,纵虎归山,要再想擒他就难上加难了。”
乔格里峰王子一笑说道:“乌泽将军不必担心,我们和凯撒王交战已有数月之久,我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他突围之日就是我们决战之时,这一天,我们不会等多久了。”一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身下山,有人牵来马匹,几人飞身上马,慢慢向营盘走去。
“这个凯撒王虽然是个反贼,却十分善于用兵,如果我们不是敌人的话,还真可能成为朋友,想起来也真是可惜!”乔格里峰一边走一边叹息道。
“王子殿下万万不可心软,这样会误了军国大事,对敌人就要象豺狼一样凶狠,绝对不能手软。”乌泽在一旁说道。
乔格里峰点头说道:“将军对我坦诚相待,谆谆教诲,真是让我收益非浅啊!”
乌泽一听,赶紧拱手答道:“末将不敢,王子殿下乃是未来之君,我怎敢提教诲二字,只是国王陛下来时嘱托,要我皆力助殿下一臂之力,所以丝毫不敢怠慢,得罪之处请殿下原谅。”
“这是什么话?”乔格里峰不悦地说道:“我乔格里峰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从不拐弯抹角,我称赞你即是发自内心,你又何必多疑呢?何况我一直尊你为师为父为友,你还有什么可拘谨的呢?”
乌泽一听赶紧赔礼恕罪,心中却着实十分高兴。一行人来到帅帐之中,乔格里峰在居中的帅椅上坐定,一帮人分立左右。这时有一士兵进账跪倒禀告:“元帅,敌军正缓缓向黑鹰山方向移动,看似要向山中突围,请元帅定夺。”乔格里峰听完一挥手,让那士兵退下,然后转头望着众人问道:“不知诸位将军对此有何高见?”
众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致要求派重兵前去黑鹰山堵截,乔格里峰一笑转向问乌泽将军,乌泽思索片刻说道:“那凯撒王一向善于用兵,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我看他突围之处一定不在黑鹰山,而是另有他处。”
乔格里峰点头说道:“我也如此怀疑,可是除了黑鹰山,其余各处都是平坦之地,难以隐藏,他到底想在哪里突围呢?”
夜色重重,星星和月亮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黑沉沉的夜幕笼罩着大地,真是伸手不见五指。静静的铁板河在夜色中静静地流淌,水波荡漾之处,发出轻微的哗哗的响声,和着风吹芦苇的沙沙声,组成了静夜中的交响曲。忽然,一阵轻轻的马蹄声踏碎这般的宁静,从远处来了一队人马,有千余人,黑压压一片,没有点一丁点的灯火,来到河边,为首之人勒住了战马,冷冷地说道:“我还以为乔格里峰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没想到也是如此稀松平常,等我突出了重围,一定要重整人马,将其打得落花流水,成就霸业!”
旁边一人说道:“大王真是神机妙算,那乔格里峰王子以为我们要从黑鹰山突围,调集了人马前去堵截,可他做梦也想不到大王要从铁板河走水路突围,真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草包!前面就是铁板河桥,只要大王杀过桥去,就是他有天大的本领也休想动大王一根毫毛。”
凯撒王一听得意万分,仰天长笑,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响亮,传出老远去,笑罢多时,大声说道:“我凯撒王顶天立地,谁能耐我何?”
话音未落,忽然从铁板桥头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不大,却使这些人包括凯撒王在内如闻霹雳一般,顷刻呆若木鸡。“凯撒王别来无恙,乔格里峰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随着声音过后,忽然在桥头之上以及河边的草丛之中出现了无数的人影,将凯撒王一行人团团围在中央,片刻之后,点燃了无数的火把,把河边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凯撒王一行人顿时惊慌失措,连跨下的战马也不安地来回走动。凯撒王心惊之余,静下心神,见火把映照之下,敌军无计其数将自己包围,自知难以全身而退,长叹一声,一提缰绳,来到阵前,与乔格里峰王子四目相对,惨然说道:“片刻之前我还骂你是一个草包,没想到你谋略过人,真是我生平最强硬的对手,虽然天要亡我,但我对殿下依然十分佩服!”
乔格里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一代枭雄,虽然身陷绝境,依然神色坦然,目光之中一种永不服输的傲气,象冷冷的刀锋依旧尤存,心里不由十分敬佩,于是一抱拳说道:“凯撒王,我一向敬佩你这个对手,如今你已经英雄末路,无处可逃,还是下马投降,给自己也给手下人一条生路吧!”
凯撒王一听长笑一声,傲然答道:“我英雄一世,从未向任何人屈服,今日战死,二十年又是一条顶天立地的英雄!”
乔格里峰听完长叹一声说道:“凯撒王,你和你的手下都有亲人儿女,你们这样死了,难道不怕他们伤心吗?”乔格里峰见凯撒王一般人神情为之一颤,表情顿时颓废,知道自己说中了对方要害,于是接着说道:“只要你发誓永远臣服于楼兰王,永不谋反,你一切罪孽一笔勾消,你依然还做你的南王,逍遥快活,何乐而不为呢?”
话音未落,只听旁边的乌泽将军急急插言道:“殿下请收回此言,陛下的旨意难道你忘了,凯撒王谋反作乱,陛下要他死,斩草除根,难道殿下要抗旨不成?”
乔格里峰淡然一挥手说道:“将军不必多言,天大的事我自会一人承担,我既然一言出口,绝不收回!”
“好!好!”凯撒王拍掌赞道:“乔格里峰王子果然是顶天立地人男子汉,不但有仁义之心,而且是敢做敢当,我凯撒佩服不已,自愧不如,恨只恨我们相识太晚,如果我早交了你这个朋友也不会走上这条绝路!”
“这么说你是要投降于我了?”乔格里峰惊喜地问道。“
天要亡我,生有何乐趣,殿下如此仁义,我也会给你一个交待。我要用我的血去偿还这一切,只是请殿下不要为难我的家眷和手下。”说完,凯撒王又是一阵仰天长笑,笑声未落,他猛然拔出腰间宝剑,自刎而亡……
秋风萧瑟,天高云淡,胡杨树已经披上了金黄色的盛装,在道路的两侧列队欢迎。乔格里峰王子率领着大军凯旋返回楼兰,一路上兵将们兴高采烈,出来征战已经整整一年有余了,想一想能回去和家里人亲人团聚,大家都掩饰不住心中人喜悦,脸上涤荡着舒心人笑容。路边不时有成群结队的老百姓,手里捧着刚刚采摘人水果,纷纷送到兵将们人手中。更有热情的姑娘,早已经听说了乔格里峰王子人英俊和勇敢,都想一睹他人风采,所以乔格里峰走过人地方总是被少女们热情人眼神所包围,还不时有胆大的姑娘们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尽管这场面是如此的热烈,可乔格里峰却一点也高兴不起,反而忧心忡忡。
“殿下难道还为凯撒王之事烦心吗?”一旁的乌泽问道。乔格里峰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低头不语。“陛下已经赦免了凯撒王一家的死罪,殿下一不要再担心了!”乌泽接着说道。
“自古争夺江山,成王败寇,可这凯撒王为人英雄侠义,而且体恤民情,把南方治理得井井有条,是百姓爱戴的一代君主,可惜却落到如此下场,自己被迫自杀身亡,全家也被贬为庶民,流放他乡,真是凄惨啊!”
“殿下何出此言呢?自古谋反者无不诛连九族,而凯撒王一家仅仅被流放他乡,而且陛下还封他的兄弟为新的南王,如此宽宏大量真是天下少有啊!”
乔格里峰鼻中轻斥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那南王怎么能和他的兄长凯撒相比,此人奸诈无比,见风使舵,他有什么资格继承南方之位,我看此人将来必将成为楼兰之患!”
“殿下你多虑了!南王这个人虽然狡猾,但他慑于殿下您的八面威风,肯定不敢再起兵作乱的!”乔格里峰听完点点头,又沉默不语。
“我看殿下这次征战一定是太累了,回去以后让迪娜好好陪陪你,她每次写信都问起你了。”乌泽说道,见乔格里峰面色微红,一笑着接着说道:“你虽然长她几岁,但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一些儿女之事也该考虑考虑了。”
说话间,队伍行进入了一片密密的胡杨林,原本茂密的树叶如今已经枯黄,而且调谢了许多,即使如此,树林中的光线依然昏暗了许多。“迪娜妹妹她还好吗?”乔格里峰忽然问道。
“我那女儿早已让我惯坏了,整天在外面疯疯颠颠得乱跑,可她对你的心思却从来没有变过。”乌泽说道,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一想起迪娜妹妹顽皮的笑脸,乔格里峰的心情也仿佛好了许多,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忽然间他感到一缕劲风迎面袭来,凭着直觉他知道这是一支利箭直奔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