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外人传说成杀人魔头的齐满满,没有怒气冲冲的反驳,更加没有自哀自怨。她这会正窝在汝翁的院子里,悠闲的看着书。
不得不说,汝翁这里的书,涉猎广泛,而且新换给汝翁的这个院子叫做碧荷院,景致不错,院中的红梅长得喜人,有齐满满的特别关照,地龙烧的很热,齐满满这时正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喝一口知茶送来的莲子银耳羹,看一眼她从汝翁书架上找到的书。
书中很详细的讲述了灵族的由来,甚至还有灵山的详细图纸在书里附着,齐满满对于齐汣是灵族少主的事,一直没有弄得太清楚,一来,是齐汣这个人,从不会主动自发的跟别人说起自己的事。二来嘛,齐满满也不太敢问,齐汣对齐满满的态度变了很多,齐满满再傻,男人对女人的那点小心思,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她心里已经有了乾熠,她不想让自己陷入困境。
招惹不该招惹的男人,齐满满对于自己的行为还是很有规范的。
所以她不问,不想让齐汣有任何的遐想,也不想让自己与齐汣,有独处的时光。
但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齐满满对于灵族一直都抱着极度的好奇心的,现在有汝翁这里的书,帮她答疑解惑,她开心的不得了。
倒是汝翁看着一早上都没说过话的齐满满,有些担心。
虽然跟齐满满接触的不多,可是汝翁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一个看到老者扫地都能红了眼的女子,绝不可能是心狠手辣到杀人不眨眼的毒妇。
汝翁在齐满满面前走来走去,谁知齐满满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全心的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汝翁有些担心,也是很心疼的,想着齐满满现在孤身一人,真要是被人算计了,怕也是没人能给她做主的。
“丫头啊,要是委屈了,就哭出来。”
齐满满一脸茫然的看着汝翁,她没有觉得委屈啊。
汝翁看她一脸懵懂,更是着急,他是年岁大了,帮不到齐满满什么,可是这女娃娃还是花朵一般的年纪,被人说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呢。
他在府里也是听下人们嚼过舌根的,说是齐满满与乾熠感情不好,宠着妾室什么的。
这现在又摊上名声不好,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所以,碧荷院里就出现了这样奇景,少女安静的看着书,一脸的安然,老者不时的看着少女,一脸的疼惜。
齐满满明白汝翁的心意,可是这个档口,她能说什么呢,文华帝就是要搞臭她的名声,她能抗旨么,不能。
退一万步说,名声怎么样,齐满满早已经不在乎了,乾熠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宠着她,齐家军还是能安全的保留着,这些她的底线没有触动,外面的人就算是把她说成张嘴吃人的怪物,与她又有什么相干。
能在背后说嘴的人,只能证明他是弱者,真正的强者,手里坐拥雄厚的实力,根本不怕被人说。
全天下都说顺王贪恋女色,风流不羁,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现在的易国已经有不少人将财神爷的样子雕刻成顺王的样子了,就连齐满满都不能不承认,顺王的经济头脑,北冰国现在粮食短缺。
顺王就想跟北冰国交易,你现在没钱买,可以,那就拿你的匠人来换。北冰人,饲马,冶铁,制刀,这可都是不可多得的技术工人,顺王拿粮食就把这些人都换来了。
有了这些人,顺王就能发展军队,扩大自己的实力。
齐满满听到乾熠说出顺王的打算,简直就要拍手叫好了。
只不过,顺王生不逢时,遇上乾熠这么个腹黑的弟弟,在顺王给北冰人挖坑之前,乾熠就跟苍鹄达成了协议,粮食乾熠给,人才苍鹄出。
这粮食还是顺王为了笼络西北军,特地送到雍州的。
乾熠拿着顺王给的粮食,得了苍鹄的好处,这等空手套白狼的手段,齐满满真是佩服的不得了。当时,乾熠说是替齐满满去跟苍鹄谈判,齐满满还感动的一塌糊涂,后来知道乾熠所作所为,齐满满只差咬死乾熠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算计好的,就等着齐满满往他的套里钻呢。
齐满满跟他大战数次,每次都以惨败告终,被乾熠收拾的颇惨。
每一次她恨不得死过去,眼前全是白光闪过的时候,乾熠就会坏心的说,“还恼我吗?不是说再不相信我了吗?”
齐满满每次都全身绷紧去咬他,结果只会被他收拾的更惨。
齐满满这书看着看着,思想就跑偏了。
回过神来,脸就红透了,只不过昨晚没有与他行那夫妻之事,她就想成这样,真是令人羞愧不已。
知书走进内室禀报,“主子,王爷回来了,脸色不太好。”
齐满满急忙站起来,想着怕不是早上上朝的时候,文华帝又给乾熠使绊子了吧。越想越有可能,文华帝没那么容易放过乾熠的。
齐满满站起身来就走,知书紧忙给齐满满裹上披风,要是让王爷看到齐满满没有穿这个,她们这些下人少不得被王爷念。
乾熠对于齐满满的下人都是给予了最大的尊重,绝不会私自赏罚,一切都是按着齐满满的心意。只不过,乾熠这般对齐满满好,下人们自然是对乾熠一百个忠心的。
对于乾熠交代的话,有时候执行的比齐满满交代的还要彻底。
齐满满对此很无奈,这难道是同性相惜的关系,为什么金玉堂的下人现在都是围着乾熠转的。
知书但笑不语,这女人啊,被男人宠多了,多少会宠出些任性。
齐满满现在可不就是这样,热不的,凉不得,大冬天的要吃西瓜,乾熠就真的在京城里的各家各户打问,看谁家的地窖里还存着西瓜。
要不是知茶说西瓜性凉,不适合齐满满吃,乾熠还就真能把京城翻过来给齐满满找口西瓜吃。
知书她们虽然也是欢喜主子这般得宠,但是也明白花无百日红的道理,齐满满能恃宠而骄,她们这些下人可是有分寸的很,对乾熠更是好的没话说。
只盼着,将来齐满满不得宠的那一天,乾熠不会因为她们曾经的态度,跟齐满满翻旧账才好。
齐满满走进金玉堂的大门,就听见乾熠不怎么高兴的声音,“人呢?”
齐满满笑,这个人,回来没见到她,一准儿的发脾气。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到乾熠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对上站在院子中齐满满,乾熠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
齐满满也没有多想,提着裙子就扑入了乾熠的怀里。
乾熠双臂一收就把她抱离了地面,齐满满下巴磕在乾熠的肩膀上,声音低低的说,“夫君,我好想你。”
乾熠哼了一声,知道她是专说他爱听来哄他,可是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上翘。
原本心口的那气子郁气,才算是消散了几分。
“傻子。”口是心非的训她。
齐满满在这时候哪里还管乾熠说她什么,绣鞋踩在乾熠的靴子上,两个人连体婴儿一般的回房间。
知书紧忙拉住要跟着进去的知趣。
知趣不解的看向知书,知书摇头,眼神很有深意。
知趣很是不给面子的说,“现在可是晌午,主子不会的。”
“咳咳咳。”知书被知趣的没羞没臊弄得没话说,到底还是说了一句,“主子们,什么时候顾及过时间。”
知趣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睿王夫妇,的确是没什么下限的。知趣也就不进去了,转身去厨房吩咐烧水,免得等会主子沐浴没有水。
金玉堂厨房的下人一听要水,都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齐满满与乾熠进了屋,两人叠坐在贵妃倚上,“你别,小心知书她们看到。”
齐满满推他,乾熠只是笑,“哪里有人。”
齐满满回头,可不是,哪里有人啊,乾熠感叹,“她们可是比你明白多了。”
齐满满脸一下子红了,这明白,到底是明白什么,齐满满自然是知道的。这个话题不能在延续下去,否则肯定又被乾熠这匹狼拖到沟里去。
齐满满转移话题,“怎么了?早朝今上给你找麻烦了吗?”
乾熠果然冷下了脸,齐满满急忙亲了亲他的嘴角,整个人跟无尾熊一般挂在他身上。
“我辞了官。”乾熠淡淡的道。
“啊!”齐满满惊了,现在乾熠的官职是兵部侍郎,辞了官就意味着放了权,这可是大事。
乾熠倒是浑不在意,“这样岂不好,我能在府里多陪陪你。”
能多在府里,齐满满肯定高兴,可是大男人没了差事,天天窝在家里,这是个什么事。齐满满在明白不过乾熠的野心,怎么想他都不是个能这般放弃的人。
“今上是不是给你出了什么大难题啊。”齐满满吞了口口水,磕磕巴巴的问。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了,肯定是文华帝给乾熠使了绊子,要不以乾熠是绝不可能自己辞官的。
“他说要赐平妻给我。我就说我在战场上负了伤,身体怕是应付不住。”乾熠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齐满满却是平静不了,这个男人居然在朝堂上说出这种话。外人听着,这可不就是承认自己不举么。
你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