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比起齐满满来,显得更是披风戴雪,这一路想来随风是辛苦坏了。
齐满满一下子就放下了心,在心底深处随风他们早已成了她的家人,见到如此熟悉的人,齐满满安心的很。
“主子,卑职来迟了。”
随风作势要跪,齐满满赶忙拉住他,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
其实随风早就找到了齐满满一行人的踪迹,带着两个女眷,一个孩子,就是苍鹰再怎么厉害,还是难做到不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但是这一路齐满满都是宿在马车上,跟封敏敏形影不离的,随风也不敢冒然行动,免得打草惊蛇,让苍鹰对齐满满不利,只能一路跟着,找机会。
好容易等到进了封城,随风又马不停蹄的安排好离开这里的一切,还不能惊动当地的官府,若是被朝廷的人皇后跑来了这里,这动静怕是小不了。
齐满满也不多说什么,裹了厚袍子,将自己整装好,随风自然也不含糊,抱起齐满满一跃而出。
跟知书成婚这么久,天天听知书念叨齐满满,随风也早已把齐满满当成自己的主子,这种时候,当然是越早离开苍鹰的控制越好。
随风准备的很齐全,马车,厚的被褥,干粮,都带着呢。齐满满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上车就走。
封城夜里是要关闭城门的,但是随风拿着的是御前侍卫的金牌,守城的小兵不认识,但是小将领一看这令牌就赶忙派了人开门。
“主子。”出了城,随风进到马车里,他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位皇后娘娘的智慧,尤其这次的事件后,随风更是佩服,能预料时事的能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齐满满睁着眼睛没有半分睡意,这一路走的太容易,苍鹰筹划了这么久才把她捉了来,不该如此轻易的就放过她,齐满满猜不透苍鹰的心思,多少还有些忐忑。
“主子,我们是一路急赶回京,还是先找个地方修整几天。”随风看得出来齐满满的疲惫,齐满满虽然心智坚定,但是到底是从小就被娇养长大的大小姐,这般赶路,身体到底还是受不住的。
齐满满没有犹豫,“回京。”
她不放心安宁,她跟乾熠都不在京城,安宁才那么大一点,没有了父母的庇护,齐满满怎么能放心的下。
但是路线,就要好好看看。
从苍鹰来时的路回去,苍鹰能选这条路自然是因为这条路上布满了他的人,随风不敢带着齐满满冒然去走,随风只带了八个人来,虽说都是好手,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随风不敢冒险。
“主子,那要不要去趟雍州大营调些人马来。”随风这样提议。
封城是雍州的大门,离雍州大营也是近的很,齐满满现在投奔雍州驻扎在距离封城最近的雍州一处大营也不是不行的,虽然雍州西北军的虎符齐满满已经给了乾熠,她手里并没有,但是以齐满满的声望,调雍州营里的一些兵马还是能行的。
齐满满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这个可能,说不定苍鹰也是打得这个主意,雍州大营!苍鹰是想要兵马,这就是说得通了,雍州大营戒备森严,外人根本进不去,更不要说见到最大的一些将领,但是若是齐满满去了,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到时候苍鹰只需要跟着齐满满就能见将领,只要能制住将领,小兵小卒的只是会听上峰的命令,根本不会关注这上峰具体的意思。
后脊梁一阵发冷,齐满满被自己想出来的苍鹰的疯狂想法吓了一跳。说不定,她被劫持来雍州,就是苍鹰想拿她要挟西北军听命于他,怪不得苍鹰急着来雍州。
“不,不能让雍州大营知道我来了这里,我们走另外那条路。”齐满满冷着声音说。
真不是她自己吓自己,要是苍鹰真打的是要得到兵权的主意,这说明苍鹰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这个时候,大易皇帝在灵山,大易的将领多也在大易与灵山或者与南诏的交界处,京城防务空虚,这时候苍鹰要是乘虚而入,得胜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而且现在的西北军中已经吸收了大量前北冰军人,为了能促进两国士兵感情,都是整编在一起的,苍鹰振臂一呼,难保西北军中没有以前追随过苍鹰的人。
齐满满在摇晃的马车里,连写了两封信,一封给雍州大营现在的都统,一封写给乾熠,并吩咐人连夜送出去。
随风身边本来就只有八个人,现在两个人派出去送信,只剩下六个。
齐满满想了些什么,随风并不知道,但是齐满满严肃的神情随风还是看的明白的,自然也就不敢掉以轻心。
一直急赶,天明时分,随风叫了停,下马来趴在地上听着地面上的动静。齐满满撩开马车的布帘,探究的看着随风。
“主子,大概有十人十骑正在往我们这边来。”
齐满满心一提,这是苍鹰追来了?他们只有不足十人,实在是不能跟苍鹰的人硬碰硬,随风后面的人说:“前方不远有一个仙观。”
随风脸色一沉,对着齐满满说:“主子,灵妃娘娘就在这个仙观里祈福。”
随风原是不想带齐满满去这个仙观的,那个灵妃娘娘是个什么货色,随风太知道了。要不是灵妃娘娘下药,那晚他也不会失控,差一点伤到了知书。
他从来都把知书当自己此生得到的最好的恩赐,他们这些暗卫生里来死里去,没几个人能真的等到最后娶妻生子的,像是随影可不就是还未等到知酒的回心转意,就撒手去了。
只有有人离去的时候,才更懂得珍惜。
随风珍惜知书,甚至于很多危险性特别高的任务,他能不去就不去了,他不在是那个野心满满,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的随风了,现在的他,会顾虑知书,会照顾儿子。
也是因为此,他才更加不喜那个下毒的灵妃,那晚他与皇上同时中毒,但是随风的武功底子没有乾熠高,克制力也没有乾熠那么厉害,回去那一晚,他简直就要将知书活活折腾死。
第二日起来,看到知书连床都爬不起来的样子,随风真的惭愧的很,但是知书却还是柔柔的看着他,软软的说:“莫自责,你我本是夫妻,是一体的。”
当时随风的眼睛就有些酸。
在齐满满的四个大丫头里,知书是个性最不独特的一个,不如知趣活泼,没有知茶的手段,更比不了知酒这些年看遍了汝翁那里的群书。
知书就是这样一个人,平凡的你会忽略她。随风不是热情的人,成婚之初,两人也是相敬如宾的,但是知书却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随风的一切,她会为你考虑,从不耍性子,甚至怀孕的时候还忙来忙去,似乎没什么能打倒她。
这是他的妻子。
从未倒下过的妻子,月子都没坐完就又爬起来去当值,就是这样的知书,却被他弄的在床上躺了两天。随风并不能容忍。
听到灵妃的名号,齐满满也是一愣,这世界还真是小啊,当时齐满满使坏把慕乐山赶出了京城,弄到这封城来祈福,是真没想到会有今日,她居然还能躲到她的门上去。
“走吧,她还能吃了我不成。”齐满满这样说。
但是看随风的眼神就知道,随风是真担心齐满满被慕乐山给吃了。那个能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的女子,还真是让他们这些大男人都发怵。
齐满满并没有亮出身份,而是以来仙观进香的名义进了祁山仙观。
这里是上一任国师大人圆寂的地方,香火自然是不差的,尤其现在天刚刚亮,蜂拥而来的抢头香的人更是人山人海,齐满满在随风等人的保护下,小心的让开人群,去了内堂。
涉及神佛,齐满满也不敢托大,规规矩矩的给上了香,这才走入后堂专门给贵客预留的厢房,仙观乃是国师自创教派下属的院落。
上一任国师,最令人说道的就是两点,一是长生不老药,但是先帝活的并不长,这个自然就成了旁人攻击国师的缘由。第二,就是卜卦,这个倒是没有多少人抨击,国师最名扬天下的一卦就是算出了当朝皇后是凤命,只要乾熠做皇帝一天,谁都不敢说老国师这卦算错了。
齐满满静静的坐在厢房中,先是仙观主持前来感谢了齐满满对仙观出手大方的捐助,齐满满笑着说是从远地慕名而来,一路急驰才赶上抢这一柱香。
主持看齐满满确实满脸风霜,很是善解人意的给齐满满一行人上了素斋饭,还有仙观后山自产的香茶。
在一夜未合眼,寒风刺骨的早晨,能吃上一顿清淡的早膳,喝上一杯暖意融融的茶水,齐满满小小的满足。
随风带着人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些礼,急忙往嘴里塞吃食,说不定马上就有一场恶战,补充体力是必须的。
齐满满看着他们吃得香,脸上刚刚挂起了一丝笑意。
厢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齐满满一眼就看到了慕乐山哭的红肿的眼睛。
心中叹息,怎么到了这里还在哭啊,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