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易朝百姓就关心两件事,一是睿王爷什么时候带兵出征,征讨西凉。二是,顺王的安危。
顺王在几日后醒来,只不过他三缄其口,任文华帝派出各色说客,都无济于事。他只有一个要求,见见睿王妃。
这一要求显然不可能被传扬出去,但是在小范围内还是引起来小小的轰动。
“不行,你不许去!”乾熠根本没有考虑,坚决不放齐满满去见顺王这一面。
齐满满倒是没他那么激动,她可不会相信顺王如传闻中说的,对睿王妃怀有旧情,更有人说,睿王妃与顺王早已暗度陈仓等等。
齐满满想着,顺王此举,绝对是有目的的,只不过这目的是什么,她一时还想不到。
但是乾熠此刻显然根本就不愿意深想这些事,这些日子他备军,准备着开赴前线,与西凉一较高小。本就为了要离开京城,离开齐满满身边显得很暴躁,再加上顺王这样的要求,简直怒不可遏。
齐满满拖着笨重的身体走到他身边,身子一歪就坐在他的腿上,乾熠急忙伸出手固住她,她现在不像以前一样身子灵巧,不小心点,要是磕了碰了,他可怎么好。
“怎地这般鲁莽?”乾熠当然喜欢她腻着他,可是这样的腻歪,现在的他有些心惊胆战的。
齐满满只是笑,“你不会让我有危险的。”
齐满满说的笃定,乾熠也只能默认,她这样肆无忌惮,当然是因为他在身边,他必是会护着她,可是过不久,他就要离开京城了,到时候谁护着她。
伸出手抱住他的腰,齐满满怀孕这段时间,乾熠愈发的精瘦,吃不好睡不好,就是担心她,齐满满都是记在心里的。
“让我去吧。”齐满满将头贴着他的胸口,耳边是他如鼓的心跳,“不去问问怎么能甘心,你当我不知道啊,国库空空,你拿什么去打仗?”
乾熠低头吻着她的头顶,“这些事不该你担心,你好好的就行。”
齐满满轻轻的摇头,“你是我的夫君,我怎么能不为你担心。顺王这一招太狠,挑拨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见了他,若是他说出把银子放在那里了,文华帝不会放过我们。他要是什么都不说,我们也是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可是不去,我又不甘心。”
乾熠双手箍的更紧,谁也没有预计到,顺王会做出这样的事,搬空了国库里的银子,弄得现在易国几乎寸步难行。
别说打仗,就是朝廷的日常花销,都无法正常维持。
他不说话,齐满满就知道他开始动摇了,再接再厉道,“你陪着我一起去,他要是说要单独见我,我就不去,好不好?”
乾熠艰难的点了点头。
有些办法是要试一试的,在这么拖下去,西凉国就要打到内地了。
顺王现在被安置在皇宫中的沉香殿,乾熠带齐满满来的时候,沉香殿内还挂着厚厚的门帘,窗户什么的都闭的紧紧的,已经入夏的天气,沉香殿里也没有用冰,浓浓的中药味,走进沉香殿的瞬间,乾熠就皱了眉。
转身就打算拉了齐满满出去。
齐满满紧了紧他的手,摇摇头道,“我还撑得住。”
顺王脸色苍白的坐在正坐之上,齐满满看着他放在茶几上的手都在瑟瑟发抖,也许到了生命最后的时刻,顺王还是有着他的骄傲。绝不想让人看到他,虚弱的躺在床上等死。
齐满满也尊重他最后的骄傲,微微福了福身,“见过顺王殿下。”
乾熠还是点了点头,算是行过礼。
扶着齐满满坐下,齐满满已经热得额上汗珠滚滚,齐满满端起丫头们端上来的茶水,睿王抬了抬手,阻止她喝。
齐满满无奈的放下了茶盏,吞了吞口水。
顺王的眼睛其实已经看不太到东西了,鄂嘉儿给他下的毒是西凉最狠辣的毒,他能救回一条命,也全是赖他的下属反应快。
“不要喝。”顺王的声音已经变得暗哑,但他还是艰难的说,“这宫里的东西,不要碰。”
齐满满看着目光茫然的顺王,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她突然悲天悯人起来,眼前的男人曾经是所有闺阁小姐贵妇的梦中情人,风华无限。
那个易国最富足的王爷,如今脸色苍白,目光涣散,甚至于连性命都朝不保夕。
齐满满一下子声音里就带了哭腔,“谢谢你。”
顺王被她的声音弄得一愣,随即笑了,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好在记忆还在,他能凭着记忆描绘出齐满满现在对着乾熠瞪眼撒娇的样子,那种浓浓的爱意与甜蜜。
“十六弟,本王此生最羡慕的人,便是你。”顺王低低的说。
乾熠也有些难过,他们弟兄们活下来的不多,现在残存的几个,虽然斗得你死我活,可是归根到底,他们还是亲兄弟。
顺王笑了,“父皇全心的爱你,挚妃为了你宁可赴死,现在你还有个全心为你的王妃。你这辈子,是什么都得到了。”
乾熠站在齐满满身边,也不坐,寸步不离,“五哥,你得到的难道少?”
先皇能把户部全部交给顺王,难道不是出于想保住顺王的心思,说先皇偏心乾熠这不假,但是对于顺王,先皇较之其他皇子,也是偏心的。
顺王只是笑,“时至今日,本王才悟出这个道理,女人一个好的就够了,多了,反成害。”
“五哥,你没败在女人手里,你是败在自己手里,你太看不起女人了,所以才会疏于防范。”乾熠真心的道。
顺王却不搭乾熠的话,也许到了这个时候,多说到底是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睿王妃,你可记得第一次见本王时的情景?”
这下子,轮到齐满满茫然了,她真的一时想不起来,似乎是在永安侯府上,为永安侯过寿的那次。
顺王也不等齐满满回答,只是自顾的说着,“那日你带着丫头们在街上可是玩的很开心呢。”
齐满满一下子挺直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