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这边,正和唐璧周旋着,殊不知,在家里,也剑拔弩张了起来。
当叶雪梅和新月娥碰面,就注定平静将被打破。罗云在的时候,起码还能居中调解,让她们不至于闹得太僵。现在罗云一外出,就好像马蜂窝被炸翻了一样,宅子里登时**味十足。
这天,却是新月娥新招的小丫鬟,一时不慎,打翻了厨房送往叶雪梅房间的鸡汤。
本来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却充当了一个***,直接将矛盾扩大化了。
叶雪梅气冲冲的跑到新月娥的院子里,逮住了那个丫鬟小环。
小环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缺衣少食,因而身子骨很弱,罗云这边的人,秉承了罗云的教诲,找下人,都找那些苦的不能活下去的人家,新月娥起了带头作用,所以才招了这个长相平凡,身子骨很柔弱的女孩作丫鬟。要知道,她以前的丫鬟,都是能打仗的女兵,上过战场的,等闲三五个男人,不是她们对手。
叶雪梅想起新月娥,就气得什么也顾不得了,指着小环的鼻子,厉声呵斥:“你说,是不是你主子指使你干的?丧尽天良的狐狸精,得寸进尺,我处处容身,没想到她蹬鼻子上眼了!”
小环哪见过这场面,吓得眼圈都红了:“大奶奶,都是奴婢不小心,奴婢该死,这事和我主子委实没有半点关系的啊。”
叶雪梅是罗云的正妻,所以被称作大奶奶,但小环却觉得,新月娥人性好,对待下人也不那么苛刻,是个天大的好人,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新月娥能挤掉叶雪梅正室的位子,这样,她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叶雪梅正在气头上,没听出她话里有话,瞪着眼大吼:“你还敢嘴硬,贱蹄子,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只怕不肯说实话,翠黛,给我掌嘴。”
从她背后,气势汹汹的走出来一个丰满妩媚的丫头,正是翠黛。这丫鬟生得白皙丰腴,又是罗云初回大隋时,最早见到的几个人之一,因而感情颇深。罗云爱她身子,只要在家,常常让她陪寝,翠黛又有分寸,并不因为罗云宠爱她,就跟叶雪梅对着干,反而加倍的殷勤奉承,很讨叶雪梅欢心。所以这次叶雪梅来山东,另一个病怏怏的丫鬟没带,却把她给带上了。
翠黛知道,只有叶雪梅得势,她才有好日子过,万一以后新月娥夺了宠,她的快活日子也就到了头了,因而心底里对新月娥很是仇视,这时听叶雪梅发话了,她变牛了起来,三两步冲上去,一把扯住了小环的衣领,大耳瓜子便扇在了小环的脸上。
小环惨叫一声,掉头就跑,白生生的脸上,已是印下了一个红色的手掌印。
翠黛双手抱住她的细腰,将人硬生生的拖了回来,摔在地上,跟上去又是两个耳光。
小环怕得极了,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翠黛得意洋洋,小环越哭,她越是打得起劲。叶雪梅站在一旁,脸上冷若寒霜,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
“我打死你,狐狸精,浪蹄子,我打死你,不知廉耻的东西!”翠黛双手开弓,一边打,一边骂,眼中闪烁着殴打别人的快感和兴奋,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以至于身边来了人,也没有察觉。
“啪。”翠黛这一巴掌打过去,没有打到小环的脸,反而自己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疼,她疑惑的抬起头,赫然看到新月娥正站在她面前,一双凤眼,杀意弥漫。
新月娥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清楚的。幽州城下一战,多少成名战将,都败在她的手下,自己这样的人,怕不是一个手指头就得捏死了。
“妈呀。”刚才的威风全都烟消云散,她惊叫一声,便要往叶雪梅身后钻。
“滚!”新月娥飞起一脚,正踹在她屁股上,真个人哀嚎着飞了起来,直跌出去三五米才落地。她身子本就圆润,在地上一滚,俨然一个肉嘟嘟得球,滑稽之极。
“新月娥,你好放肆!”叶雪梅再也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
“是我放肆,还是你放肆!”新月娥可不惧怕叶雪梅,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她有所忌惮的人物,不超过十个手指,显然,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其中之一。
“叶雪梅。”新月娥扶起脸肿成一团,泪流满面的小环,怒意大盛,也懒得给她面子,竟直呼其名:“你恐怕还不知道我新月娥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来,跟着我的人,连朝廷命官,都不敢稍加辞色,宇文成都那样的人,见了我,也是礼貌有加的。现在是怎么回事,你觉得你本事很大是吧,大到可以把我当空气,目中无人!大到可以打我的丫鬟,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叶雪梅怒极,大步走到她面前,冷冰冰的说:“你哥哥是我罗家的仇敌,你就应该避嫌,跟你哥哥回去,干什么像牛皮糖一样粘着我夫君,世上哪有你这样的女人?”
“我与罗郎两情相悦,你管的着么?”
叶雪梅大叫一声:“我当然管的着,我是他的夫人。”
“什么时候女人可以管男人的事了,我虽然少读书,但也知道,妒忌,也是七出里面的一条吧。”新月娥冷笑着,她不敢当真动手打人,但口头上骂两句,还是少不得的。
“我妒忌你,论相貌,论才华,你哪里值得我妒忌了,哈哈,真是笑死人了,新月娥,你最好照照镜子,看清楚你那竹竿一样的身子,不知哪个男人会喜欢,竟还有脸说我妒忌。”隋唐年间,中国盛行丰腴之美,这个流行风尚,不止是杨贵妃那样的贵族才有的,民间,也有以肥为美的流行趋势,叶雪梅生得丰满动人,便抓住她的缺陷,冷嘲热讽起来。
新月娥果然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竟敢说我。”
“我为什么不敢?”叶雪梅见她生气,以为得计,忍不住得意起来。
就见新月娥雪白的手掌高高扬起,对着叶雪梅娇艳的面孔,重重的落了下去。
“啊!”
正在和唐璧寒暄的唐云,陡然打了个喷嚏,“见鬼,难道是感冒了,还是我的两个美人想我了,哈哈,一定是后者。要赶快处理完了,早点回去,享受下齐人之乐,嘿嘿。”他想的大美,脸上也露出了欢畅的笑容、
他一笑,唐璧自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于是,罗云思春的微笑,演变成两个老狐狸老谋深算的阴险之笑,这让他很是不爽。
他不知道的是,回家,将要面对比眼前的麻烦,更苦恼一百倍的大问题。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麻烦,就是女人,最麻烦的事,就是女人的事。
自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