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熠并没有回答齐满满的问题,靠在他胸口的齐满满还是听到了他冷哼的声音。
心中有些气恼,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愿说出来,让她猜,总是这样猜心会很累的。
倒还真是齐满满冤枉了乾熠,他与苍鹄、慕琰清怎么会达成什么同盟,只不过今晚却是目的相同。
苍鹄明显是不想住在封筠亭那里,至于他为什么想住到乾熠这里,乾熠心里也还没有谱。至于慕琰清,今晚从头到尾,他都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倒是那个云歌倒是让乾熠有些刮目相看。
行事狠辣,不按常理出牌,却又理直气壮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回到逐星小筑,苍鹄带着他的手下早已经到了,而且叫天叫地的说肚子饿了。乾熠在回来的路上,告诉齐满满,苍鹄可能是早就预谋好的,要来这里,主动亲近乾熠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齐满满也明白,这些男人心里都是百转千回,尤其还是这么敏感的时候,个人恩怨都且往后放放,她现在的身份是睿王妃,而不是齐家的女儿。
就算齐满满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这么做,女人嫁了人,就会一切站在丈夫的角度去考虑,若是她将齐家女儿的身份放在前面,现在就该拔刀刺向苍鹄。
为齐家上百口子人报仇,可是她不能,不能这么做。
所以齐满满没有去正堂去见苍鹄,而是带着下人去了厨房,给苍鹄一行人做吃食。
给苍鹄他们做,齐满满才不会像对待乾熠那般尽心,吩咐下人们做好,她只站在旁边监工,尝尝味道,没有什么大问题,能交差就成。
做好吃食,齐满满让下人们送过去,自己绕路回了后院,安乐一晚上没有见到爹娘,闷闷不乐的样子,胸前挂着那个小金鱼。
齐满满亲自给她编了个中国结,将小金鱼挂在了她的胸前。
齐满满抱过安乐,安乐理所应当的往齐满满身后看,齐满满知道她这是在找乾熠,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只是耐心的跟她说,府里来了客人,她父王要去见客。
安乐当时没有什么反应,却在第二日看到苍鹄一行人的时候,挺直了背脊,在乾熠怀里站的直直的,两只手臂撑开,一副保护者的样子。
当然这是后话。
午夜,齐满满迷迷糊糊间才等到乾熠回来,他自行去洗漱好,掀开被子上了床,齐满满摸他的头发,察觉到他的头发已经擦干的差不多了,这才放心依偎进他怀里。
“说什么了?”齐满满低低的问。
这夜太安静了,她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温软的让人心安。
“苍鹄想拿兵器跟南诏换粮食,封筠亭没同意。”乾熠这样回答。
齐满满大概也是猜到了,北冰就算是这两年恢复了一点元气,但是粮食还是他们的软肋,游牧民族,遇上天灾,没有中原的补给,绝对是死路一条。
苍鹄未雨绸缪也是正常。
“封筠亭为什么不同意,南诏是鱼米之乡,并不缺粮食,但是铁器兵器马匹这些却是短缺的。这是笔好的交易。”齐满满觉得封筠亭没有拒绝的理由。
乾熠沉默良久才说:“怕是与灵族有关。”
齐满满蓦地就想起,很久之前,齐汣送给她的弓弩改装图,前些年,齐汣在海外得了很多这样的武器图纸。
连发的弓弩,甚至还有火铳。
齐满满从乾熠的胸口爬起来,她想乾熠是知道这些的,这么说来,最可怕的还是灵族。若是灵族与南诏达成联盟,那么无论对大易还是北冰都是不小的威胁。
“所以,苍鹄找上了你。”齐满满慢慢的又趴了下来。
这就说得通了,南诏跟灵族有了合作的迹象,大易与北冰就被迫成了绑在一起的同盟。
“嗯。”乾熠应了一声。
齐满满原本的睡意已经全部没有了,从乾熠身上翻下来,直愣愣的看着床顶的幔帐。
苍鹄要储备粮食是为了什么,南诏要大批武器又是为了什么。
齐满满心突突的跳着,这天下已经分裂了数百年,自从西凉被灭,一切像是走向了另外的轨道上。
虽然心里清楚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
可是真到了这一天,心里还是忐忑紧张,战争可不是说说玩的事。
齐家上百口全都在战争中丧命,生灵涂炭的战场,满身是血的战士,齐满满蓦地悲天悯人起来。
很难想象,若是有一天,慕琰清与乾熠刀兵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齐满满低低的叹息。
身体被乾熠揽住,板正回来抱在怀里,“无论发生什么,我总是会在你身边。”
乾熠这样说,齐满满却不相信,乾熠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若是真的四国混战起来,就算是乾熠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做到不离开齐满满的。
只是,只是,上一次他去打仗,回来时,面对的是差一点与齐满满生死相隔。记忆如此可怕,谁也不愿在想起,他又要去打仗,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
“睡吧。”齐满满有些乏力的说。
——
距离封筠亭登基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齐满满却忙得脚不沾地。
为什么忙?
全拜苍鹄所赐,这位大爷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成天吆三喝四,要求多多。
要吃肉,要喝酒,还要吃好肉,喝好酒。
北冰这次一共来了二十人,这还不包括每日进进出出传递消息的,逐星小筑日日人声鼎沸,再也找不到平日里的安宁。
乾熠因着封筠亭的登基大典,不时被请去南诏皇宫,也是忙得不见人影。
齐满满找来南诏人的竹篓子,将安乐背在身后,也不是不能交给奶娘带,可是安乐跟着乾熠,已经不喜欢身边都是下人。一天要是让奶娘带着她,安乐总会显得闷闷不乐,笑容都少了很多。
齐满满认命的背着安乐在厨房里忙活,苍鹄带的人食量大,要求多,这下人们但凡手下有些慢,苍鹄的那帮人就能亮家伙,出言威胁。
齐满满也是忍了又忍,北冰人本性彪悍,行为不拘小节,齐满满甚至吩咐府中所有的小丫头都躲着些他们。
北冰人糟践丫头下人的事,齐满满总不能坐视不理。
安乐倒是很乖巧,也可能是这背篓对她来说很新奇,成日里趴在齐满满身后,咿咿呀呀的说不少话,虽然说些什么,还是只有她自己明白。
在封筠亭登基大典前两天,齐满满在一片尖叫声中晕了过去。
乾熠与苍鹄此时都在南诏皇宫,看到随影一脸焦急的前来,乾熠豁的站起来身,根本不顾及南诏老皇帝还坐在正座之上。
随影也是慌了,声量压根就低不下来。
乾熠一个飞身就出了大殿,甚至连与南诏老皇帝道别都没有去做。
苍鹄紧跟了出去,他这些日子住在逐星小筑,齐满满虽然总是避着不见他,可是他苍鹄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吃了人家那么多天的可口饭菜,总要关心一下齐满满的死活。
慕琰清皱起眉头,但最终还是稳如泰山。
封筠亭看慕琰清没有动,他自然是不动的。
南诏老皇帝这时候也不会去怪罪人家没有跟他打招呼就走,看着堂下四个年轻人,两去两留,浑浊的老眼变得深邃起来。
乾熠一路疾驰回府,还没进烟雨阁就听到安乐的哭声,像是哭了很长时间了,声音都是哑的。
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走进烟雨阁,意外的先看到了慕清。
脑子一转也想明白了,那日晚上被下毒暗算之后,他便写了书信让慕清赶来南诏,为的是看看安乐有没有事,没想到慕清来的这样赶巧,竟然恰恰碰上齐满满晕过去。
慕清的脸色凝重,乾熠更是心底发沉。
上一次齐满满这样突然晕过去,是怀了安乐。
他其实心里隐隐盼着这次也是这个情况。
但慕清的表情告诉他,他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王爷,不是我说,王妃大病初愈,这一年在灵山那是一点重活累活都没做过,才能养成如今这样,身体恢复了七八分,可也只是七八分。你怎么就能这么折腾她。”
慕清是真的气愤,齐满满这一年,他亲眼目睹,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躺了半年,后来才慢慢有了活人的样子,这才到乾熠身边多少日子,又成了这么一副被掏空了元气的样子。
慕清对乾熠的不满由来已久,从第一次见齐满满开始,慕清就替齐满满委屈,嫁给这样一个男子,没有迎娶,没有脸面,有的只有无尽的病痛,灾难。
慕清心中也有爱的人,他的意识里,让爱人健康平安才是最该做的事。
可是乾熠,空有一身本事,手握重权有什么用。他给齐满满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幸福的生活,这样的爱情不要也罢。
“如果王爷照顾不好她,还不如让她回到慕少主身边去。”慕清实事求是。
慕琰清在这一年里的表现,令慕清叹服,灵山规定不是族长或者族长夫人不能入渊泉。慕琰清就能去为了齐满满甘愿承受族中酷罚,只为救齐满满的性命。
慕清从心底里认为,也许只有慕琰清才能给齐满满安稳的生活。
“她在灵山,平静安详,身体养的也好。可是现在呢,筋脉紊乱,经血不足,刚刚大病初愈的人,王爷你就这么舍得让她劳心劳力成这样!”
慕清近乎于指责。
他真的是气坏了,齐满满能恢复成现在这样,是他们这些医者花了多少心血才完成的,可是乾熠就这么糟蹋他们的心血。
乾熠一言不发,事实上,他也无话可说。
齐满满静静的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他也真的怕了,她上一次这样,他以为他会永远的失去她。
现在,她又成了这样。
安乐抱着齐满满的手臂,小小声呜咽着哭。
乾熠心口像是被热油煎着,嗓子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苍鹄在烟雨阁外被挡了下来,随影不让他进烟雨阁半步,旁人不知道,随影心里可是再清楚不过,要不是这些北冰人事多,王妃也不会累到昏迷。
王爷那么宠王妃,什么时候舍得累她。
随影有些替乾熠委屈,王爷这会心里不定怎么自责,不好受呢。
苍鹄却是真的心急齐满满,安乐的哭声渐小,烟雨阁变得极其的安静,可是这安静让苍鹄不安。
“睿王!睿王你出来跟本王说一声啊,到底怎么回事啊!”苍鹄放开嗓子吼。
乾熠想抱过安乐,她已经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可是苍鹄的吼声巨大,安乐的小身子,都被那吼声吓得抖了抖。
安乐睁开眼睛看见乾熠,第一次安乐没有对他笑,也没有表现出欢喜,而是将齐满满的手臂搂的更紧了些。
很细微的动作,却是掩饰不住的排斥。
这是他的女儿,安乐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乾熠都是明白的。
安乐不喜欢他了,乾熠一下子就有点失控。
转身对着奶娘说:“去告诉随影,把苍鹄的人给都给本王扔出去。”
奶娘被他的厉眼吓得腿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门口就站着暗卫,奶娘根本不用爬到随影身边,就已经有暗卫把王爷的命令传给随影。
随影冷冷的看着光着半边臂膀的苍鹄,在雍州时,他们这些暗卫就看苍鹄不顺眼,而苍鹄更是王妃的杀父仇人,这些日子折腾的逐星小筑人仰马翻。
终于闯下大祸,这时候谁敢去劝王爷顾虑时下大局,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北冰撕破脸。王妃要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怕他们大易第一个要灭的就是北冰。
腹背受敌是很可怕,可再可怕也比不过王妃不好了。
随影后背发凉,邹然想起那时血洗大易皇宫时的乾熠,那副样子,遇魔杀魔,逢佛弑佛,谁都拦不住。
随影给随邢做手势,北冰人皆是体格彪悍的人,在马上更是个个好汉。可是要论单打独斗,恐怕还不是暗卫们的对手。
于是,半个时辰后,北冰一行二十人被丢出了逐星小筑。
北冰壮士人人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跟逐星小筑里的人决一死战。只有苍鹄很沉默,乾熠能这样发怒,不顾现在的局势,跟他撕破脸,只能证明齐满满真的很严重。
莫名有些揪心,那个女孩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比他苍鹄还不如,可怜的要命。
别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才好。
愤怒的北冰壮士发现自己主子脸上不但没有愤怒,反倒带着浓浓的担忧。
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大汗?”随从大着胆子问。
苍鹄一鞭子就甩了出去,那随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皮开肉绽。
“都是你们这些不省心的。”
手下的人都是什么品性,苍鹄自然是在了解不过,在草原上这样没什么不好,见女人就抢,为人霸道,只要能打仗,有胆子,私生活没人管你。
在南诏太子府,苍鹄乐得折腾封筠亭的人,可是在齐满满这里,苍鹄才明白过来,这是大大的不妥。
——
乾熠坐在床榻边,小的不要他抱,大的昏迷不醒,他四肢都觉得有些脱力,“她,什么时候能醒?”
“醒不了!”慕清还是生气的语气。
“天志!”乾熠叫了慕清的字。
他这样的叫法,多少有些求饶的意思,他不想再听到齐满满醒不过来的话,他受不了。
慕清听到他这样的语气,也是一愣,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是跟谁在发脾气,慕清有些后怕,这可是大易的睿王殿下。
随时能要他的命的,态度好了些,慕清说:“我真的无能为力,王妃现在体质特殊,一般的药物根本对她没有作用。”
齐满满说过,这一年在灵山她吃了无数好药,现在已成药人。
“那怎么办?”乾熠低声问。
态度已经不能再低,他现在连发怒的心情都没有,再怎么自责都于事无补。
慕清看他的样子,也是叹气,他不否认乾熠爱齐满满,可是这世上的婚姻真的只是靠爱延续下去的么。
私心里,他觉得齐满满跟着慕琰清要合适许多。
也会活得轻松许多。
“只有慕少主有办法。”慕清看乾熠猛地抬起头来瞪着他,声音小了些,“王妃的身体一直都是少主在调理,我也只不过是打个下手,有些具体的药物,我也没有经手过。”
就算知道是那些药又能如何,除了灵山,旁的地方根本没有那些药。
最快的时间内,南诏皇宫收到消息。
“什么?!你是说睿王将鹄王赶出了别院!”封筠亭难得失态的大吼大叫。
手下哪里敢隐瞒,“是,属下打听说,是因为鹄王的手下在睿王府上,行为不当,把睿王妃给气病了。”
下属自然是挑封筠亭最爱听的话说。
封筠亭果然很高兴,此前鹄望住在他的太子府,也是把他的太子府弄得鸡飞狗跳,没一天消停的,现在把睿王妃气病了,绝对没有什么悬念。
慕琰清眉头却皱的更紧,冷声问:“睿王妃身体如何?”
这是封筠亭的人,没有多想就说:“打听回来说怕是下一刻就死了。”
若是睿王妃死了,敏敏公主就能嫁进睿王府,这可真是随了自家太子的心愿,随从得意的想,那王妃还是快些死的好。
慕琰清手一挥,那侍卫得意的表情都来不及收起来,就当场毙命。
“少主——”封筠亭没想到慕琰清会当场杀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琰清懒得理他,妖冶的脸上全是冷酷的表情,“话多,该死。”
在封筠亭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慕琰清已经出了大殿。
封筠亭愣愣的望着大殿中央的死尸,心里越来越凉。
——
慕琰清刚出南诏皇宫,就遇到了来请他的慕清。
慕清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便秘了,慕清真是觉得没有脸面,这样一次次的求到慕琰清面前。
慕琰清倒是没说什么,跟着慕清一起去了逐星小筑。
烟雨阁内,乾熠抱着已经睡着的安乐坐在床榻边的绣墩上。
慕琰清就当看不见他,自行走到床前拉过齐满满的手,衣袖揭起,露出齐满满刚刚长好的伤口,粉红色的新肉。
慕琰清眼神一下子变了,“你们放了她的血?!”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诡异,不同于乾熠的冰冷,而是一种诡异的冷漠,却也同样的吓人。
谁也不敢接他的话。
慕琰清勾唇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随影看自家王爷还是半句辩解的话都不说,没规矩的上前一步,从胸口小心的拿出白色的锦囊,递到慕琰清面前。
“前日里,有人给王妃下毒。”随影很识相的没有提王爷。
慕琰清接过那锦囊,闻了闻,“是灵族的药。”
随影刚要为自己替王爷洗清放王妃血的嫌疑松口气,谁知慕琰清下一句说的便是,“可是这药对她没用。”
一直没有开口的乾熠,声音嘶哑的说:“她是为了救我。”
“她什么时候不是为了救你?”慕琰清笑着说,语气平平淡淡的。
有些人没有发怒,却同样吓人。
慕琰清的脸长得太美,多了几分女人的妖娆,他这样笑笑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她什么时候能醒?”乾熠只关心这个。
慕琰清放开齐满满的手腕,将衣袖拉下来给她弄好,然后在小心细致的放回锦被中,动作流畅,像是照顾了齐满满许久的熟练样子。
乾熠怀里的安乐不适的动了动,父王抱着她的手太用力了,她不舒服。
乾熠急忙松了手劲儿。
“她得跟我回灵山。”慕琰清没说时间。
乾熠深深的吸气,“不行。”
“随便。”慕琰清语气淡淡。
慕琰清站起来愈走,他从宫里来的急,手下跟着的人不多,现在全部都在烟雨阁外等着。
“好。”乾熠声音小的很,“本王同意你带她去灵山。”
“嗯。”慕琰清也没显出高兴的情绪来。
“她醒了,你就得让她回本王身边。”
已经走到门口的慕琰清转过头,“你认为,她还会想回到一个时时会害她没了性命的人身边么。”
乾熠脸色煞白的,慕清有些担心。
谁说慕琰清冷淡的,他简直狠的无以复加,就凭他这几句话,就能让乾熠去了半条命去。
——
当晚,灵族少主连夜离开南粤城。
大易睿王殿下因着王妃突然身体不适,也同一时间离开。
北冰国鹄王,他早就呆够了这南诏,再因齐满满的事,心里总是憋屈,烦躁的很,更是在南粤一天都呆不下去,随也是连夜离去。
第二日,南诏太子收到消息。
再想想自己明日的登基大典,顿时眼前一黑,当场昏死过去。
南诏老皇帝也半日没有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