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莫残没有接,自然有别人接,她注定是要陷入一场生死之战中。
“原来我的命真的这么值钱。”祁云受伤不久,她就收到风雨楼的消息,有人要她的命,只是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大手笔。出得起这个价钱,又急于要她的命的,似乎只有苍月了。
她调侃式的回答,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既是如此,楚吟也不勉强,笑道:“好吧,随你,我和你很投缘,哪天你愿意了,再到岐山找我。”
忽然,楚吟抓起慕容舒清的右手,与她手掌相对,一道劲力自掌间送出。慕容舒清只觉得手中忽然涌进一股气流,然后就是一阵如针扎般的疼痛弥漫于掌间,疼痛让她闷哼了一声。很快,楚吟收回了手,慕容舒清翻看掌心,并没有什么伤痕,除了慢慢消退的疼痛还在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
莫残却因为楚吟突来的举动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与楚吟对视一眼后,并未说话,仍是冷然地坐在那里,只是看向慕容舒清的眼神更为复杂。
他们之间的暗自交流,慕容舒清看在眼里,却不插话,而是拉了拉衣袖,将手掌收进暖和的棉衣里。她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们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香茗。不是不担心楚吟刚才那一掌,只是他若真的有心伤她,她也是避无可避,还不如坦然面对来得自在。
楚吟接过慕容舒清斟的茶,略带神秘又隐隐有些兴奋地说道:“别担心,我不会害你的,以后你就会知道它的好处。”
慕容舒清也不再深究多问,既然她选择了随楚吟而来,那么她就会承担相应的风险和后果,只是她进来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却没有看到炎雨,不免有些担心,她问道:“我的侍卫?”
“他还在幻阵里,你出去就会见到他了。”她那个侍卫的武功自是不弱,只是进了他精心设计的幻阵,再高的武功也无济于事。
得知炎雨无碍,慕容舒清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以炎雨的执拗性子,找不到她,他一定会在那阵中乱闯,她还是早点出去为好。没有忘记进来的初衷,慕容舒清问道:“净水——”
她才提了净水的名字,就被楚吟打断。这时的楚吟,扬起他那绝艳却异常冷淡的笑容说道:“我说过了,你们有了决定再来找我。”
要净水做决定,以她善良的天性,最后决定不治的可能性最大,那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祁睿多年的努力白费了,而让净水重建信心也面临更多的困难。慕容舒清暗自思量,问道:“我想知道,不植皮,净水脸上的胎记可以通过药物或者针灸淡化吗?”就算不能完全治好,能有所改善也是好的。
她的问题已经回答了她的态度,看来他们还是不会换脸的,楚吟懒懒地回道:“可以,不过过程会比较漫长,也不会完全好。”其实他可以不用告诉她这些,他一向要求完美,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求用脸皮而不是随便一块皮肤的原因。
得到想要的答案,慕容舒清松了一口气,心里担心炎雨和净水,也无心再久留,起身道:“我知道了,不打扰了!”
楚吟无所谓地点头,没有再挽留的意思。慕容舒清微微点头施礼后,转身出了小院,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梅林,慕容舒清有些头痛,或许不学医术,这奇门术数、破阵之法还是可以和楚吟讨教讨教的。不然她又要在那梅林里边听风感梅,赏月逐露了。虽是这么想着,慕容舒清还是带着笑意,从容地步入梅林,只因莫残自她出门时,就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她想,他有话和她说,那么选在这寒风渐起、傲梅争艳的梅林,该是和他的冷傲相得益彰吧。
慕容舒清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又不辨方向了,身边都是一丛丛已逐渐绽放的红梅,天色渐晚,更是难辨东西。她只得在一棵梅树下站定,转身看着莫残,无奈地苦笑道:“我似乎又迷路了。”
莫残走到慕容舒清面前,那双总是布满寒霜的眼静静地看着她,他总是这样习惯性地无语,仿佛身边的气息都会被他凝固。久久,莫残伸出右手,慢慢地抚上了慕容舒清的发丝,他突来的举动,让慕容舒清心中微微惊讶,但是她却没有避开。当他放下手时,只见他的手中,有一朵残红,那只因常年握剑而粗糙宽厚的手,却异常温柔地摩挲着手中的落梅。
“你一定要让你自己处在危险中?”莫残低沉的嗓音在这空旷的梅林间响起,不仔细听还听不清楚。
慕容舒清的视线从落梅中抬起,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道:“我也不想啊。”说得她好像很享受被人追杀的感觉似的。
“不想,却不肯留在这儿。”莫残松手,手中的残红随风飘落,飘摇过后,归于尘土。
慕容舒清看看四周,还是那片无边梅林,反正她自己走不出去,莫残看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索性倚在身后那棵大梅树上,笑问道:“你是来给楚吟当说客的?”
相较于慕容舒清站没站相,完全没有一点闺阁千金的样子,莫残就严谨得多,他一身黑衣,挺拔地立在那里,亦不输这满院傲梅。莫残微微皱起眉头,仍是冷冷地说道:“在他身边,起码你是安全的。”
他虽然从来没有叫过楚吟师傅,他也从没有要求他叫过。可是楚吟那出神入化的功夫,当世怕是无人能及,还有这变幻莫测的奇门之术,起死回生的妙手,他敢说,没有楚吟护不了的人,慕容舒清待在楚吟身旁,会很安全。
寒风拂面,暗香浮动间,慕容舒清低浅的声音淡淡地回道:“有很多时候,安全是相对的。没有什么地方是一辈子的避风港,有些责任也不得不担当。”
她怎会不知在楚吟身边会很安全,可是那些想要她命的人,针对的不是她,而是慕容家,杀了她是击倒慕容家最快的方式。她可以躲到楚吟身后,那时危险就会降临到年老的慕容祥和刚刚长大的慕容星魂身上。当你已经成为别人的避风港时,如何能随便撤回羽翼?
慕容舒清语音才落,莫残倒是很爽快地回道:“好吧,随你。”
他显得过于轻松的语调让慕容舒清有些好奇地睁开双眼,眼前的莫残仍是那张雷打不动的冷脸,只是冰眸中已没了刚才的冷凝和担忧,甚至还染上了淡淡的兴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她说了什么
?
无解,慕容舒清只得笑看莫残,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我不会让你死。”莫残说得冷淡,然而每一个字都如力透千钧般,深入人心。
慕容舒清一愣,终于明白,随即笑了起来,这杀手要转行做保镖吗?可是他只是立在那里,就散发着淡淡的杀意,寒气逼人。他还记得如何救人吗
?毕竟对他来说,杀人比较容易些吧!慕容舒清终于勉强收了笑意,调侃道:“你的行情太高了,一百万两杀一个人。那你救一个人要多少银子,我怕我付不起。”
难得地,莫残也配合地回道:“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都要!”慕容舒清回答得爽快,说完,自己便忍不住轻笑起来。莫残仍是不语,只是看着眼前如玉的笑颜,嘴角也不住地轻扬。
梅林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和谐地走着,不时伴随着低浅的说笑声,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轻松地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