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素在里面给她疗伤。”她也不知道君到底怎么了。想到今天这场仗,慕容舒清细细看了一眼炎雨,有些担心地问道:“炎雨,你有没有受伤?”这时候,有些事情,需要炎雨马上去做,可是这一天的征战,她又担心他身体受不了。
看着慕容舒清挣扎的样子,炎雨轻轻地勾起嘴角,她总是这样,以为他们是泥捏的吗?炎雨让她仔细查看了一遍,才笑道:“我没事,你说吧。”
看他确实只是些皮外伤,慕容舒清才说道:“我想尽快知道燕芮国内目前的情况,还有……你帮我找三样东西,硫黄、硝石、木炭,越多越好。”
虽然不明白她要这些做什么,但是炎雨还是低声回道:“是。”说完立刻翻身上马离去。
炎雨走之后,慕容舒清还是很担忧,不能确定下午的巨响是不是炸药造成的,但是她必须有所准备,如果正是炸药,苍月制造炸药的水平达到了什么程度?这些都让她头疼不已。慕容舒清轻抚着额头,想要去主帐,正好看见苍素从商君的帐中走了出来。
秦修之最先迎上前,慕容舒清也着急地小跑到苍素面前,在这大冷天,他额间竟冒着汗,慕容舒清焦急地问道:“苍素,她怎么样?”
“还没有醒,但是她的几处经脉都被震断,内伤很严重。”
“会不会有危险?”秦修之担心地一直往帐内看,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苍素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回道:“我已经护住她的心脉,不会危及性命了,武功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她经脉受损严重,武艺可能恢复不到从前了。”
看苍素脸色也很差,一定是救治商君费了很大内力吧。慕容舒清轻声说道:“我们知道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晚点再来看她。”
看一眼身后的营帐,再看看慕容舒清和秦修之,苍素点点头,转身离开。
秦修之一直盯着营帐的门口,似乎想要进去,又怕不妥,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对慕容舒清说道:“我想去看看他。”看不到他,他的心就平静不下来。
慕容舒清轻笑道:“好吧,一起。”若是今晚不让他见,估计他一晚上也睡不着了。
进了帐中,在屏风前,慕容舒清轻声说道:“笑笑,我和修之想来看看君。”
听到秦修之也进来了,商笑赶紧将床边的纱帐放了,姐姐现在的样子,可不能让秦修之看见。收拾妥当了,商笑才低声说道:“进来吧。哥哥他还没有醒,你们就这么看吧。”
两人进了内室,隔着纱帐,看不真切商君的样子,但是朦胧间,还是可以看见她的身影。秦修之远远地站在屏风旁边,注视着纱帐里那个不真切的身影,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有断袖之癖不成,这怎么可能?
将秦修之的暗自伤神看在眼里,慕容舒清说道:“修之,我看君会没事的,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秦修之回过神来,迎着慕容舒清清润的眼眸,不自觉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床上的人影,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再留下去的理由,于是点点头,走出营帐。
确定秦修之出了帐外,慕容舒清立刻走到床边,轻轻掀开层层轻纱,坐在床沿。商君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紧闭的双目毫无生机。雪白的貂毛毡子紧紧地包裹着她,没有了平日的朗朗气势,一头常年束起的青丝散落于枕间,让她看起来脆弱而单薄。慕容舒清轻轻地抚上商君消瘦而冰冷的脸,不知何时眼中蓄满了泪水,她为这不满双十,却肩负着太多太多的女子心痛。
一直强忍的泪水,自商笑眼里滴落,她趴在慕容舒清腿上,尽情地哭泣着,或许是怕吵到商君,她用手捂着唇,不让哭声太大,但是这时时抽泣哽咽的哭声,却让慕容舒清更为揪心。
扶着商笑的肩膀,轻轻地为她抹去眼周的泪水,慕容舒清用无比肯定的语气,对她说道:“没事,别哭。我刚才问过苍素了,他说君没有什么危险,醒了好好养着,就会好的。”她答应过君,好好照顾商笑,她是君的妹妹,就是她的妹妹。
“真的?”像是急需保证一般,商笑坐直身子,一双哭红的眼直直地盯着慕容舒清。
慕容舒清用力地点头,坚定地回道:“我保证。”
得到慕容舒清的保证,商笑的心总算安定了些。她坐到商君身边,拿着毛巾不时为她擦拭额间的薄汗,也不再哭泣,眼睛一直不离与她相依为命的姐姐。
慕容舒清轻轻叹了一口气,悄悄地出了营帐。
月亮在灰蒙蒙的天上,显得也不明亮,刚才在营帐里的时候,她就听见了震耳的马蹄声,该是轩辕逸回来了。她急需知道,那是不是炸药。慕容舒清走到主帐之外,这是第一次,没有人邀请,她自己到了主帐。
帐外两名小将拦住了她进去的步伐。小戎看清是慕容舒清,叫道:“慕容小姐。”
借着月光,慕容舒清也看清了这名小将的面容,微笑着说道:“小戎,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我有事情和将军说。”
“这——”小戎踌躇着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虽然是将军夫人,可是将军在讨论军情的时候,谁也不能打扰窥视,若被发现,是要军法处置的。
看他一脸为难,慕容舒清也知道这军中自有军纪,可是按照今晚的情况,他们估计要讨论到深夜或者明日也说不定。想了想,慕容舒清只得说道:“是关于军情的。很重要,麻烦你了。”
小戎一咬牙,答道:“行,您等会儿。”说完便钻进帐中。
没有等多久,小戎就跑了出来,一脸笑意地说道:“慕容小姐,将军请您进去。”
微笑着道了谢,慕容舒清迈步进了帐中。
慕容舒清走进帐里的时候,轩辕逸正在地形图旁讲解今天的主要情况,其他的副将、先锋、将领都围在图前,听着轩辕逸的分析,他们讨论得入神,也没有注意慕容舒清进来。
看来小戎并不是大声禀报她的到来,既然如此,她就在这里听好了,她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苍月用的是不是炸药而已。慕容舒清靠站在营帐门边,耳边听着轩辕逸说话,眼睛却盯着悬于正中的一幅字画,好漂亮的字,字体潇洒利落,一笔一画都恰到好处,前几次来她怎么没有注意过呢?
“清儿。”虽然欣赏着字画,但是慕容舒清还是用心地听着轩辕逸的话,听到他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叫她的名字,不用说,自己又成了这营帐中的焦点了。
慕容舒清慢慢转过身来,果然不出她所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看,毕竟她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确实不合时宜。轩辕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过来。”刚才小戎在他耳边通报她有军情要报,想不到她进来之后,倒是悠闲地欣赏起字画来了,若不是看见她不自觉地轻揉自己的腿,他也不想叫她。
慕容舒清直接忽略那些或惊讶、或偷笑、或谴责的眼神,走到轩辕逸身边,打算在轩辕逸耳边问完她想知道的事情之后赶快离开。可是才到他身边,她就被他拉到身后他的主帅椅上坐下,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发现还算温暖,才准备走回地形图前。
慕容舒清忽然拉住他的衣袖。轩辕逸不解地回头看她,慕容舒清轻轻招手,示意他把头低下来。轩辕逸微怔,心里却满是欢愉,这是清儿第一次让他靠近她,而且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慕容舒清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轩辕逸更是乐于靠近,同时他也很好奇,她要和他说什么?自然是顺势俯下身子。其他的将帅虽觉得不妥,但也不便说什么,只得纷纷转头,尴尬地看向别处。
直到轩辕逸将耳朵轻轻地贴近她,用低低的声音问道:“什么事?”慕容舒清看着前面一群故作忙碌左顾右盼的将军们,才发现这个动作似乎有些暧昧,既然已经这样了,早点问完才是正事,于是她在轩辕逸耳边轻声问道:“我想知道,今天那几声巨响是不是苍月的武器造成的,这是不是一种会爆炸的东西
?”
本来清儿轻轻浅浅的轻声低喃,耳朵上的酥麻感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听清了她问的话之后,轩辕逸惊讶地看着她。
没等轩辕逸说话,李鸣就已经忍不住问道:“慕容舒清,你怎么知道的?”
慕容舒清一愣,抬起头来,只见所有的将领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她,尤其是这次与苍月有过交锋的人。将军刚才只是讲了这次失利的原因是苍月有了一件新武器,并没有说是什么,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怎么会忘记这些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士,在这样安静的主帐中,她说得再小声也是无用。而且显然,他们虽然头已转过去了,耳边却十分关注着她和轩辕逸的对话,看来,男人八卦起来也不遑多让。
好吧,既然大家都听见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小声说了,慕容舒清对上轩辕逸带着疑问的眼,问道:“那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比拳头略小的黑球,落地就会炸开。”这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暗器。
“它的威力有多大?苍月用什么把它们打出来
?”不知道苍月制作炸药的水平达到什么程度了,若是已经制造出了类似大炮一样的东西,那就真的是糟了。
轩辕逸想了想,回道:“那个黑球炸开之后,可以让附近的五六个人落马,浓重的烟雾和响声能让马匹受惊,将士们也看不清周边的情况。至于送出黑球的,是弓弩。”
“弩?”慕容舒清惊讶地问道,“确定
?”
李鸣对于她的质疑很不满,大声回道:“当然,我看清楚了,确实是弩,不过比一般的弩要大一些,能将黑球弹出来。”
是弩。那就太好了,看来目前炸药的水平还不高,杀伤力也不怎么大,慕容舒清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慕容舒清低头不语,却急坏了在场的将领们,轩辕逸轻拍着她的手,叫道:“清儿?”她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又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她应该知道这黑球是什么东西吧。待慕容舒清回过神来,轩辕逸才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清儿,你知道那是什么
?”
慕容舒清点头回道:“嗯,这种会爆炸的东西叫炸药。”
“炸药?”众人面面相觑,轩辕逸朝裴彻看去,只见他也微微摇头,并不知道这所谓的炸药是什么。
李鸣第一个问道:“什么是炸药?”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该怎么去解释呢?想了想,慕容舒清回道:“其实差不多就是一个大鞭炮。”这样应该比较形象吧。
她的话才说完,李鸣一脸不信,说道:“这怎么可能,鞭炮不会有这样的威力。”他又不是没有见过鞭炮。
裴彻却忽然皱起了眉头,舒清的意思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可是又有些想不通的地方。裴彻虚心地问道:“舒清,你能再说清楚一些吗?”
她终于知道,裴彻为什么年纪不大,却也算博古通今,位列军师了,因为他有一种永远求知求教的精神,不会因为自己的成就和见识,就随便否定其他事物的存在。
“它们的原料都是一样的——火药。”
一会儿是炸药,一会儿是鞭炮,一会儿又是火药?他们只想知道那个黑球到底是什么
?
看他们还是一脸的茫然,慕容舒清又解释道:“将火药放进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点燃之后,它就会爆。鞭炮的威力不大,是因为它的配比量和炸药有些不一样,而且鞭炮大多数是用纸包裹在外面,量也很少,所以看不出它的威力。”
听了她的解释,大概什么意思,他们是懂了。主帐内一时间格外安静,知道黑球是什么,接下来要怎么破解呢?李鸣忽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一枚小小的鞭炮都可以爆,那么很多在一起,威力可想而知。要是我们也有了这种炸药,就不怕苍月了,我现在就去找做鞭炮的师傅。”
按住李鸣的肩膀,裴彻冷静地说道:“李鸣,等等,让舒清说完。”若是这么容易,东隅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听说过这么厉害的暗器了。
慕容舒清赞许地看着裴彻,点头说道:“做鞭炮的师傅是做不成苍月用的炸药的。”
“为什么?”前面不是说原料是一样的吗
?
这李鸣脑子怎么一根筋呢?慕容舒清叹道:“首先,炸药的火药配比量和鞭炮并不完全一致。还有就是装火药的东西,和鞭炮也不一样。”
一直听她说火药,轩辕逸好奇地问道:“火药到底是什么?”
“硫黄、硝石、木炭按比例调配,就成了火药,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慕容舒清回到椅子上坐下,把茶端在手里暖手,有些急切地说道,“虽然鞭炮师傅自己做不成炸弹,但是也是必不可少的,对了,我们还需要铁匠。明日你们找齐五位鞭炮师傅和三名铁匠。”
“清儿,你打算怎么做?”她对这件事,好像特别急切。
“明天马上开始做,我们没有时间了。”她也不想这么急,只怕有人更急,她不急不行。
轩辕逸拿走她手中已经渐渐冷掉的茶,把士兵重新沏好的热茶递到她手里,问道:“怎么说?”她似乎很确定苍月会马上出击。
“我怀疑苍月会在这两天进攻,他们需要速战速决。而且他们有这样的武器,也有速战速决的机会,所以,我们要更快。”
部署了两个月,燕芮国内应该已经有所异动,宏冥必定也已接到消息,他不可能再留在临风关多久,而尤霄的炸药应该也是刚研制出来,不然前段时间他也不会一直避而不战。有了这样的利器,再加上尤霄想要打败“战神”已久,这一战对于尤霄和宏冥来说,都是越快越好。
“可是,谁会做炸药呢?”黄锡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慕容舒清。
慕容舒清不紧不慢地喝下一口热茶,才耸耸肩说道:“试一试吧。”她还是十多岁的时候,和爷爷做过火药配比的实验,威力不大的炸药她是会做,但是要做成能在战场上使用的武器,她就没什么把握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啊?”众人傻眼,她如此自信地说得头头是道,原来只是会说而已
?
真累,慕容舒清伸了伸懒腰,原来解释是一件这么累人的事情,刚才在主帐内说了半天,他们还是似懂非懂,也可能是自己并非学理工科的,解释得也不很详尽的缘故吧。她主动认输,说是说不通了,明天做的时候或许他们就能明白吧,毕竟直观的东西容易让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