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中,渊大祜留下了朴万春统领剩下的二万大军,自带着六千骑兵星夜往平壤的方向而去,他要接管平壤城的十余万大军,以免老父的病危而使高句丽国内的局面生出动荡来。
渊大诈带着六千骑兵虽然走得隐秘,可是六千人的动静不仍旧是瞒不过郭孝恪布置在他大营周围的鞋鞠骑兵,只不过小半个时辰,郭孝恪在帅帐中便已知道了渊大稽军中骑兵尽去,似是折回了平壤。
“看起来平壤城定是生了变故,否则渊大诈一军主帅,不会走得这般匆忙那几个来禀报的鞋鞠骑兵退出帅帐后,魏征朝郭孝恪道,“如今是趁机袭取那剩下的三万敌军,还是回平壤城以观其变,还请将军速做决断
“你们怎么看?。听着魏征的话,郭孝恪心中一时难以取舍,却是看向长孙无忌和魏征询问道,渊大诈不惜扔下近三万大军撤走,说明平壤发生了足以使他舍弃这三万人的大事,对他来说也许是个机会。
“这就要看将军是欲行险一搏,还是稳取实利了魏征答道,“渊大祜如今连夜而走,必是平壤发生了能动摇渊氏的大事,将军要是回师平壤,或许能寻觅到良机,但也或许一无所得。”
魏征虽未再说其他,可是话中的意思很是明显,这时长孙无忌亦在一旁附和道,“将军,便是能打破平壤,对将军来说也是没有什么好处长孙无忌的话更加露骨,就差直接说“养敌自重,了。
“好,明日先取那三万敌军,再回师平壤郭孝恪见魏征和长孙无忌都是劝自己取实利,终于做出了决定。
看到郭毒恪从善如流。魏征心中最后一块大石也落了地,郭孝恪有霸主之姿,亦有人主之器,不过魏征最怕的便是郭孝恪过于行险,甚至于刚慎自用,不过现在看起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夜色中,一小队新附乓中的高句丽士兵骑马尾随在了渊大诈的六千骑兵身后数里外的地方,郭孝恪虽未回师平壤,而是决定先取那三万渊大诈留下的步军,但并没有放松对渊大祜的监视。
黎明时分,郭毒恪军中,休息了一夜的士兵都已是全身披挂,用过朝食之后,便由两千鞋鞠骑兵打头阵,悄悄潜向了高句丽军的大营。
已经是入秋的朝稣半岛,清晨的雾气很重,高句丽军的大营中,守了半夜的放哨士兵此时正是最困的时候,再加上浓密的雾气,直到两千鞋鞠骑兵牵着马,潜近到三十步的距离时,几个,放哨的高句丽士兵才看到那影影幢幢的大片黑影。
就在几个高句丽士兵揉了揉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时,他们耳边忽然响起了如同蝗群般的嗡鸣声?当他们抬起头看向前方雾茫茫的天空时,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同坠落的铁雨一般,穿过了他们的身体,狠狠地扎进了哨塔的木板中。
“有敌人”一个中箭倒下的高句丽士兵最后用尽了力气,抓住了哨塔上悬着的吊钟垂绳。身子倒下的时候,拉响了吊钟,在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高句丽大营前军各处靠近营门的当值士兵都是被那突兀响起的钟声给惊到了,只是一会儿,那些清醒过来的军官就大声叫喊了起来,而这时大营外的鞋鞠骑兵们一起发出了如同狼嚎般的啸叫声。一拨又一拨的箭雨射进了大营中。
高句丽大营前,那些骑术娴熟,猎人出身的韩鞠骑兵们挥舞着套马索。最后甩臂用力,套上了那些木桩栅栏,接着便拨马掉头就走。接着马匹之力拉到了那些栅栏。
“弓箭手呢?”大营里,那些慌乱的军官们大声吼叫着,因为大雾,谁都不知道大营外究竟有多少隋军,再加上昨天的大败,军中本就士气低落,主帅又走了,要是给隋军攻进大营,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便是。
中军处,被渊大祜留下的朴万春,听着前军过来禀报的士兵的消息,又急又怒,如今渊大作不在,他根本压不住场面。“让各营人马速去前营,一定要给我抵挡住隋军?。朴万春朝左右一众等候命令的部将大声喝道。
“是,将军随着朴万春的命令,那些部将都是连忙应声道,然后匆匆出了帅帐。前往各营。
前军营外,趁着高句丽士兵混乱的当口,冲进大营的鞋鞠骑兵,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四处放起火来,而被拉到的大营栅栏处,新附军的士兵也是蜂拥而进。
开始还迅速推进的鞋鞠骑兵很快在赶来的各营高句丽士兵的抵挡下,速度慢了下来,不这个时候”讹省两千新附军的十兵冲进了前营,和那此高旬丽十兵旧厕门祜来。
随着升起的日头,原本乳白色的雾气渐渐散去了,高句丽大营的营门口,到处都是无头的尸体,那些一边作战一边割取人头悬挂在腰间的隋军士兵让那些和他们作战的高句丽士兵越来越心惊胆寒。
终于,当高句丽士兵的伤亡超过五千时,那些还活着的士兵再也没有作战的勇气,开始崩溃了,不管各营赶来的将领如何驱赶,都无法阻止这股溃败之势。
大营外,郭孝恪手中始终没有投入的三千骑兵开始了对逃出大营的高句丽士兵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那些仓惶逃走的高句丽士兵,根本逃不过骑兵的追击。
魏征看着那些在骑兵的屠刀下,成排成排如同野草一般被砍岛践踏的高句丽士兵,心中却是想到了郭孝恪对火长这些低级军官的培养,如果换了是自己这边的士兵,恐怕会在火长,百人长的带领下,就地结阵抵抗。
魏征想到了很远,郭孝恪对那些士兵,低级军官的培养,让魏征看到了世家门阀最终衰弱和被取代的那一天,比起科举制度,郭孝恪现在这种手段更直接也更有效,而且对军队的控制也完全不同于其他卫府大将。
“玄成只”你在想什么?”长孙无忌策马到了魏征身边,他还以为魏征是不习惯眼前这种杀戮的场面。
“我在想,拿这些高句丽人的人头筑成京观于萨水河畔,想必是很壮观的。”听到长孙无忌的问话,魏征看着不远处那些策马冲杀,割取人头的己方士兵,朝长孙无忌道,一脸的淡然,似乎那些杀戮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玄成兄,不觉得将军杀戮过重了吗?”见郭孝恪不在,长孙无忌却是毫不顾忌地试探道,魏征身上有种让人觉得冷酷的气息,只是魂征一直都掩饰得很好。
“杀戮过重魏征笑了起来,接着朝长孙无忌道,“如今我军军粮短缺,这些俘虏留之又有何用,正当杀之,以绝后患,以立军威魏征的话中,杀气十足,听得长孙无忌也是一阵侧目。
“高句丽本是汉朝时的家奴,却趁我汉人衰微时,窃取辽东之地,掠夺边郡,如今杀了这区区的几万人,不过是先讨还些利息罢了,将军可是说过,要屠平壤之语魏征看向前方仗槊指挥的郭孝恪身影,朗声道。
“玄成,我忽然发现,你比将军还要狠见魏征轻描淡写的话语中竟是赞同郭孝恪那屠平壤之语,长孙无忌不由叹道,他是个阴狠的人,可却没有魏征这般冷酷。
“辅机兄,也不差多少。”魏征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两人同时大笑起来,虽然都把彼此当对手,不过两人此时也都觉得,能多对方这样一个既是同僚又是对手的同伴,实在是件有趣的事情。
正午时分,除了仍旧死死占据着中军大营的三千高句丽士兵还在负隅顽抗外,剩下的两万多高句丽士兵,被斩首一万三千级,剩下的则是被吓得直接跪地投降,如同羊群一般被驱赶着打扫起了外围的战场。
中军大营外,进攻的隋军士兵忽然停了下来,只是将中军大营死,死地包围起来,刘弘基,尉迟恭几人都是骑着马隔着五十步外,打量着那些高句丽士兵,自他们跟随郭孝恪出征以来,就属眼前的这些高句丽士兵最凶悍,五千人战死了两千人,却仍旧死守着中军大营,害得他们这边也是折损了七八百人。
“将军,这些剩下的高句丽狗不怕死得很看到郭孝恪带着长孙无忌和魏征过来,尉迟恭却是沉声道,强攻的话,他们也是能拿下这些高句丽人,只走到时伤亡必定不实在是划不来?
“那便放火烧营,看他们能顶得住几时。”看了眼天上的日头,郭孝恪朝尉迟恭道。
“是,将军尉迟恭见郭孝恪提到火攻。却是猛地想起,高句丽大营后营还囤了不少粮草,可是有数百辆大车。
只是没过多久,数百辆装了干柴和拆下来的帐篷的大车,被推到了中军大营前,点燃以后,撞进了中军大营外的拒马鹿角上,顿时间火借风势就烧了起来。
冒起的浓烟飘进了中军大营里,气得朴万春破口大骂,让军中的士兵提水去灭火,不过中军大营外,一辆一辆的大车被点燃以后,撞了进来,只是一会儿功夫,中军大营就好似陷入了火海一般;,如欲知后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