饪河北尖的官道卜。魏征看着从几个拦路盗匪手中救下口“高大男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在下魏征,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姓魏。”魏刀儿看着面前的中年道士,把父亲传下的那把大刀,还刀入鞘后作了个平揖礼,报上了姓名。
“我要去辽东,若是道长顺路的话,不如跟我结伴同行,互相也好有个照应。”魏刀儿见魏征虽然随身佩着剑,不过刚才遇到几个盗匪却是狼狈得很,那使的剑招也就对付对付一般的普通小蟊贼罢了,怕他路上再遇到盗匪给害了性命,却是主动相邀道。
“那就多谢兄台了。”魏征见面前的魏刀儿长得雄壮,那一手刀法大开大阖,不像是市井游侠的手段,而且看他刚才礼节,到像是个读过书的人。
“不知兄台去辽东,可是有公干。”魏征看魏刀儿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将门之后的样子,不由试探着问道。
“哪有什么公干,只是我那弟弟,趁我不在家,一个人偷偷跑去应了征辽之役,我此番却是去寻她回来的。”魏刀儿想到顶替自己去从军的妹妹,眼睛却是有些红,他那个傻妹妹自从老爹过世后,便一个,人上山打猎,供他读书,若没有这个,妹妹,他怕是早就成了市井游侠之类的人物,说不得还会去当个流寇。
魏征见魏刀儿眼眶红,知道他口中的弟弟八成是代他去应了征辽之役,当下也不多问什么,只是和魏刀儿闲聊起别的事情来,没想到两人的祖上竟然还有些渊源,要是按照辈份算,魏刀儿要喊魏征一声世兄,魏刀儿从曾祖那一辈便离了巨鹿魏氏,也有好几十年没有回去过,不知道魏氏早已破落,他这个世兄魏征为了读士,只为了能在道观看那些藏书。
“大哥学识渊博,他日必能大展宏图。”魏刀儿从小也是念书长大的,见魏征谈吐不俗,索性管这位世兄叫起大哥来,反正现在魏氏衰败,他们两人能够相遇,也是缘分,更何况魏征比他年长。学识也好,说不定他日就飞黄腾达了,叫一声大哥兴许还是他高攀了。
“二弟武艺过人,日后也必是一员大将。”魏征见魏刀儿武艺高强,行事举止也是沉稳有度,便有心认下这个族弟。
魏征本来是想回巨鹿老家一趟,不过如今有魏刀儿在身边,也走动了去辽东的念头,朝廷自去年起就在招募征辽壮士,只不过他当时在道观读书,却是错过了回乡应募的机会。
见魏征和自己同路,也要去辽东,魏刀儿自是乐意,当下两人在官道旁,掘起土坑来,将那几具盗匪的尸体给葬了,自从去年朝廷下令征辽,这些道就一天不如一天,本是着那些豪强大户缴纳的的征辽赋税,都给这些人勾结地方转嫁到了小姓地主和贫苦百姓头上,如今年北各地可以说是盗匪蜂起,不过好在都只是些零星的小股贼人,没有像去年山东王薄那般声势浩大的流寇起事。
“哎,几位,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将那几个盗匪埋下土坑后,魏征叹了一句,然后用那老木剑鞘扒着土将几人给盖上了,免得他们曝尸荒野,给野兽坏了尸体。
“大哥,我们走吧。”看到魏征脸上那种忧国忧民的神情,魏刀儿在一旁道,觉得这位世兄是个,心怀百姓的好人,要是天下的官有这位世兄一般的心肠,这些道也不会变得现在这个民不聊生的样子。
好。”拂去剑鞘上的泥土,魏征低声应了一声,然后和魏刀儿两人结伴往官道上去了。
大黑山城,一处民居的地窖内,剑牟本看着几个心腹,目光里透着几分森寒的冷意,不过过了片刻后,他眼中的冷意渐渐退去了,只是长叹了口气,一脸颓废地问道,“现在城中情况如何了?”
“大人,隋军已经控制了全城,各处城门都布下了重兵,正在城中挨家接户地抓人。”当日打昏剑牟木的那个高个大汉在一旁答道。
“这地方可靠吗?”剑牟本看了眼高个大汉,声音嘶哑地问道,他手下的两千精兵如今全没了,身边只剩下这几个。心腹而已。
“怕是不太可靠。”高个大汉有些犹豫地回答道,然后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道,“我们下城时,那副将好像投敌了。”
“那个懦夫。”剑牟本听到那个大黑山城本城的守将向隋军投降,却是忍不住骂道。
“大人,如今我们只剩一条路可以走,就是趁晚上,走后城的山道出城。”那高个大汉身边,一个瘦削的汉
“好,今晚就走,迟则有变。”剑牟本立刻做出了决断,那副将投了敌,迟早会找上这里来,他如今已是不想死了,他要回平壤,等待时机报仇。
城守府内,看着面前一脸谦卑姿态的城中副将,郭孝恪皱着眉头,他本来是打算借大黑山城来立威的,可如今这满城的高句丽人却是安分守己得很,那些守军投降起来也是一个比一个快。
“你先下去吧。”郭孝恪先挥退了那名副将,然后看向了身边的长孙无忌道,“看起来这城是屠不了了。”
“将军,屠城虽然可以立威,可是也难免让人诟病,不如将这大黑山城的人口全都驱赶往其他山城,一来可以宣扬军威,二来也可以多耗那些城池的粮草长孙无忌见郭孝恪打消了屠城的念头,便在一旁道。
“你说的也不错,便如此办吧郭孝恪沉吟了一下后道,决定驱赶那些老弱妇孺往其他山城去,至于那些青壮继续送往辽东城那里,杨广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长孙无忌退下了,大军攻破大黑山城后,可是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他忙,那些城中的物资户籍要清点查明,新附军那里郭孝恪答应的三百营妓他也要尽快安排,还有各营报上的人头功,不知道多少事情都要他去办,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恨不得能一剑把自己劈成两半,当成两个人来使。
大黑山城中,罗士信带着麾下的亲兵,却是挨家挨户地查找着剑牟奉这个城中主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剑牟本射他的那一记冷箭,可是被他记恨上了,当时城墙上给剑牟本跑了,让他懊恼得很。
“给我仔细地拨,把那卖屁眼的找出来,本将军重重有赏。”罗士信进了一户大院后,夫声叫嚷着,他身后的部下却都是偷笑起来,他们这位将军花起钱来可是大手大脚惯了的,哪有什么余钱来重重有赏。
“笑什么笑,本将军平时那些酒肉全他娘喂狗去了。”看到四周部下偷笑,罗士信眼睛一瞪骂道,他那每个月的军饷从来都在身边留不住三天,便和身边的部下一起吃喝光了,所以他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可仍是很得士兵的军心。
“大人,这里有地窖入口。
。忽然有士兵的喊叫声传了过来,让罗士信大笑了起来,“走,看看去罗士信格呼着左右士兵,大步朝里去了。
下了地窖,那最先现的几个士兵拿着半截熄了的牛油蜡烛,到了罗士信面前道,“大人,这蜡烛网熄没多久,人网走。”
“肯定是那卖屁眼的,走摸了摸犹自渍的半截牛油蜡烛,罗士信转身爬出了地窖,找到了那大院的主人,一脸的狰狞,“说吧,躲地窖那几个跑哪去了?”
那大院的主人,是个半百的老头,见罗士信问话,却只是拧着头,叽里咕噜地说着高句丽话,听得里士信一头雾水。
“罗矮子,这老东西耍你呢。”尉迟恭带着手下从外面大门里走了进来,身边还陪着那个原先城中的副将,“这城里的大户哪个不会说汉话,那洛阳腔说得比咱们还标致
“打铁的,你来干什么?”罗士信看到尉迟恭又来搅和自己的事情,脸上却是神情不善地问道。
“当然是来抓人了。”尉迟恭对罗士信那瞪得如同铜铃般的牛眼视而不见,只是看向了那在看到他身边城中副将后眼睛冒火的老头,骂道,“老头,别装了,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把你全家老小全都砍了说完,目光扫过了给押在一边的老者家人,手搭在刀柄上,抚着刀柄末端垂着的坠饰。
随着一阵铿锵作响的拔刀声,被押在一旁的老者家人,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刀锋,只要尉迟恭一声令下,这院子里立刻会掉下二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
“孟子先贤有言,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老者看着被挟持的家人,却是冷眼看向尉迟恭,口中说得一口标准的洛阳官话。
“先杀大的尉迟恭看着面前这个曾在平壤为官的老者一脸的不屑,却是冷声哼道,这老头还当真以为他们的刀是钝的不成。
“跪下那押着老者长子的两名士兵,一脚踢在了老者长子膝盖后弯处,接着那靠左的那名士兵手中抡刀挥圆,一刀砍下了老者长子的脑袋,颈间喷出的鲜血一下子打在了那老者的袍靴上,那颗人头在地上滚了几滚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