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不甚情愿,不过那百济将领仍是要堆出笑脸,但是当他看到那些进来的大隋使者一个个都是披着黑色大氅,身形雄壮,心中忽然没来由地一紧,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动手。”看到那百济将领突然间停了下来,苏邕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大喝道。
闪电般地掣弓在手,苏烈只是一抬手,三枚羽箭已经连珠般射出,空气中炸响的弓弦声震颤不停,那城墙上的百济将领只是刚抬头,面前就是三点黑影,其中一箭正射在盔缨上,另外两箭,一箭正中面门,一箭穿喉而过,直接从城墙上摔落。
“杀。”苏邕大吼了起来,拔出了长刀,这时随他进来的隋军士兵也一个个都是拔刀在手,朝身旁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住了的百济士兵挥刀砍下。
不过刹那间,数颗冲天而起的人头和溅落的鲜红血花,惊醒了那些百济士兵,都是乱糟糟地连忙挺着手中兵器和身旁穿着黑衣的隋军使者厮杀了起来。
苏烈的连珠箭一刻未停,自他射杀那百济守将不过片刻间,那城头上凡是穿戴盔甲异于士兵的百济将领有数人都死在了他的箭下。
苏邕亲自挺着刀,带着身旁五十悍勇的隋军死士,沿着城墙的墙梯,朝城墙上登去,这时城墙上已有百济的士兵在军官的组织下,朝城门处正在抢夺城门的隋军死士射箭。
熊津城城头上,凄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那靠近城墙的军营里,那几个当值的将领被士兵从暖和的大帐里叫出来的时候,还一个个都是满脸怒容,可当他们听到那城头上一直响着的号角声和风雪中隐约传来的厮杀声,都是变了脸色,几个人都是大吼大叫了起来,让身边的亲兵去了各处军营,召集士兵,一时间整个军营里都是慌乱一片,没人知道城门处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乱糟糟地在军官的驱赶下,向着城门处蜂拥而去。
熊津城外,在风雪中等候的四千多隋军精锐,当他们听到城头响起的凄厉号角声时,俱是精神一震,几千人一同扯去了身上的白袍,策马朝着城门处狂奔而去。
四千多骑同时在雪地里的奔行发出的如同雷潮般的马蹄声在风雪中滚滚压向城头,那些在城头上的百济士兵当他们听到城外传来的马蹄声时,都是看向了城外,很快他们脸上的神情变得惊恐起来,风雪中是无数的黑色骑影在飞快地靠近打开的城门。
这时城门口的战斗已经到了不能用惨烈来形容的地步,留下的近一百五十名隋军死士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死死地守着打开的城门,每个人都像最凶猛的野兽一样,以命搏命地和越来越多的百济士兵厮杀。
而城头上,苏邕和苏烈两父子也是浑身浴血,这时城头上剩下的百济士兵不到百人,而他们身边也只剩下三十人不到,个个带伤,没有一个完好的。
“冲进城去,杀光百济狗。”城外,冲在最前面的隋军士兵看着城门内被百济人砍倒在地,乱刀一刀一刀分尸的同伴,一个个都是红了眼睛,几个性急的更是直接拔出腰间的匕首,一刀插在了胯下马匹的马臀上,像是疯了般往城门里撞了进去。
不过几下功夫里,十五六骑隋军骑兵如同旋风一般冲进了城门,将几个视图关闭城门的百济士兵给撞得倒飞出去,胸断骨折而死。
“你们这群狗日的,总算他妈的来了。”城门口,还能站着说话喘气的隋军死士不到二十人,一个隋军死士在城外的同伴冲进最后一刻,被身后一个百济军官,一刀从背心刺穿了胸膛,当那个百济军官拔出刀锋后被赶到的同伴一刀砍下脑袋后,他捂着胸膛处的血洞,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你们这群狗日的,要是早点来多好。”当话音落下时,他倒在了已成一片赤红的雪地中,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杀,给我杀,杀光这些百济狗。”看着在自己面前笑骂着倒下的那个死士同伴,几个下马的隋军士兵红着眼,朝四周的同伴大声喊叫了起来。
城门口,从军营里赶来的百济士兵和越来越多地涌进城门的隋军士兵绞杀在了一起,这时在苏邕的呼喝下,不停地有隋军士兵登上城墙,将城墙上剩下的百济士兵杀了个干净,抢占住了城头,接着便是一排排的弓箭手朝城内往城门口赶来的百济士兵射起了箭雨。
城门处两扇大门被涌进的隋军士兵彻底打了开来,靠着骑兵的冲击力,一下子就冲垮了那些仓猝间集合队伍的百济士兵。
“定方,上马,去王宫,抓了那百济王,好向将军请功。”看着百济士兵根本不堪一击,在冲进城的骑兵一阵猛冲下就溃败了开去,苏邕却是朝身旁的儿子大喝道,男儿大丈夫,生在世间,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痛快的。
“是,父帅。”苏烈大声应道,人已是接过身旁士兵牵来的马匹,手中换上了一杆方天画戟,当先策马,领着两千骑兵往城中王宫方向而去,而苏邕则是指挥着剩下的两千余人马,一面占领城门,一面派人往贺廷玉处报信,熊津城是百济国的都城,城中三万兵马,如今他只击溃了几千人而已,要是百济人集中兵力拼死一战,他未必能守住,所以他才派儿子直取王宫,以分百济人的兵势。
城头上,苏邕让人点燃了数堆木柴,接着盖上了湿布,不过顷刻间,一道浓浓的烟柱便直冲天际,在一片白茫茫的风雪中异常扎眼。
距离熊津城不到三十里外的地方,骑在马上的贺廷玉听到前方传来的士兵喊叫声,看着熊津城方向飘散的黑烟,却是脸上大喜了起来,苏邕,苏烈这对父子果然悍勇,竟然那么快就取了城门。
“全军急行军,除了冻伤手脚的,只要能拿兵器能走路的,都跟我走。”贺廷玉朝身边的亲兵大声道,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那些伤兵了,只要打下熊津城,这几千的伤兵就算都折了也值得。
风雪中,蜿蜒如长龙般的队伍一下子分作了两截,那些手脚冻伤的士兵一下子落在了原地,而那些还能上阵的士兵则是在军官的鼓动下,跟上了贺廷玉的亲兵队,朝着熊津城狂奔而去,这个时候这些被贺廷玉聚拢的九军士兵一个个都是如同红了眼的饿狼一样。
熊津城内,王宫里,百济王余璋赤着脚奔上了阁楼处的露台,看着城头那直冲天际然后被风雪冲散的黑色烟柱,却是如同发怒的狮子般咆哮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王,东城失守,隋军已经进城了。”一个王宫的守卫士兵得了东城那些溃军将领的禀报,却是慌慌张张地一路高呼着冲进了余璋的寝宫。
“隋军,你说什么,是隋军在攻城,他们有多少人?”匆忙套上盔甲的余璋抓着那来报信的士兵,圆睁着双眼,脸上的表情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可怕。
“大王,东城逃来的士兵们说,是隋军在攻城,他们已经打下了东城门,不知道有多少人?”那被余璋抓着的士兵被吓得浑身直哆嗦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打着颤。
“废物,废物。”余璋一把松开了那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士兵,发狂般地大吼着,东城一共驻扎了五千人,居然半个时辰不到,就把东城门给丢了。
“其他三处城门呢?”余璋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朝身边匆匆赶来的国中将领大声问道,脸上虽然满是愤怒,可是眼里的那丝恐惧之色,却是让几个将领都看到了。
“大王,南城等处未有回报。”
“如今王宫外,有隋军骑兵杀到,大王。”
几个守卫王宫的将领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俱是争先恐后地说道,自从大隋征辽以来,随着郭孝恪的凶名散播,他们也都是畏惧隋军如虎,这个时候哪还管得了其他三处城门。
“什么,隋军骑兵已经杀到王宫门口了。”余璋听到几个王宫守将的禀报,脸上的神情愈加慌乱,但他随即就强自镇定下来,不让自己失了方寸。
“给我去南城,北城调兵。”余璋沉声道,他不相信这大风雪的天气,隋军能派遣大军来攻城。
“是,大王。”几个王宫守将也不是什么大将之才,余璋话音刚落,便都是齐声应道,接着飞快地派人去南城和北城处调集守城军来增援王宫。
王宫外的街道上,苏烈一马当先,一路上却是先后击溃了数股逃往王宫方向的东城溃兵,还杀了不少趁乱上街的混混流氓,身后骑兵队伍所过之处,都是一片血红,街道上的积雪都是给马蹄踩成了雪水,给鲜血染得通红。
看着正在匆忙关闭王宫大门的百济士兵,苏烈抹去了脸上的血水,挥戟大吼间,带着身后的骑兵朝王宫大门冲了上去。
“放箭,给我放箭。”王宫的城墙上,几个王宫守将和军官都是同时大吼了起来,城墙上,王宫的守军士兵都是张弓搭箭,朝冲来的黑色骑兵铁潮抛射出了大片箭矢。
那些跟着苏烈的隋军骑兵早就杀红了眼,再加上苏烈一马当先,一个个也都像是不要命的疯子般打马,冒着头顶的大片箭雨,往越来越小的大门处冲去。
“呔。”马背上,苏烈沉声吐气,整个人弯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般,接着猛地松开,那手中攥着的方天画戟被他籍着马匹冲锋之力,和手上的神力,掷了出去,那杆乌黑的方天画戟呼啸旋转着,如同一道刺目的惊雷瞬息间便到了只剩下两马并行的王宫大门处。
‘噗哧’‘噗哧’随着顽铁切割血肉的声音,一颗被方天画戟的月牙削飞的头颅冲天而起,而被方天画戟扫中的几个士兵都是给碰得倒飞了出去,那大门口,推门的百济士兵一下子停了下来,这时苏烈已是如狂飙的大风一般杀到,那被他靠双手神力一下子勒住的马缰,却是人立而起,那海碗般扬起的硕大铁蹄将两名挥刀拦上的百济士兵当胸踢得倒飞出去。
随着马嘶声,苏烈已是人马如龙地冲进王宫,而他身后也是数十骑马术高超的隋军骑兵从只剩下两马并进的大门缝隙里冲进,手中的长刀舞得如同旋风般,砍杀着周围的百济士兵。
那些守卫王宫的百济士兵,虽然号称精锐,可是尽管长得长大,可没有多少上过阵,给隋军骑兵一阵凶狠的砍杀,几个军官也砍了脑袋,就溃败了。
涌进大门的十几个隋军骑兵跳下了马,拉开了王宫大门,而这时已有近百骑隋军骑兵策马冲进了城门,跟在了苏烈身后,正遇上了亲自带着王宫守军大队赶来的百济王余璋。
苏烈看着那王宫前奔来的数千士兵,不但毫无惧色,反倒是看着那被一众将领簇拥的百济王余璋大笑了起来,他单手从那被自己掷出的方天画戟最后贯胸而死的百济士兵上拔出戟身,却是朝身后跟着的部下大声喊道,“是好汉的,随我活捉百济王,献给将军。”说完,也不管前方是数千的士兵,单手将方天画戟带在马鞍上,一手绰弓,却是打马直扑余璋。
“活捉百济王,献给将军。”苏烈身后,那些隋军骑兵们大吼了起来,一个个都跟在了苏烈身后,冲向了列阵的百济士兵,他们身后是洞开的王宫大门,如同黑色潮水般的骑兵如同滔天般的浪潮汹涌而进。
“世上竟有这等悍将。”百济王余璋虽在众军护卫下,可是看着单人独骑冲阵的苏烈,也是不由叹道,可是当他看到苏烈身后,那些冲锋起来,好像铺天盖地的黑色铁潮一般的隋军骑兵,却是给吓得脸色惨白。
“放箭。”百济士兵中,随着军官们有些发颤的声音,那些排好的弓箭手松开了弓弦,推射出大片的箭矢,不过对于已经完全杀得性起的隋军骑兵来说,这些箭雨根本无法阻止他们往前冲锋,不管身边有多少同伴中箭落马,他们的眼中只有前方那些在震颤的大地上瑟瑟发抖的百济士兵。
苏烈在马上不断地开弓射箭,那张六石的硬弓最后在他连射二十余箭后,被他拉断了弓弦,虎口鲜血直流,可他却浑然不觉,而是抓起鞍旁的方天画戟,朝被自己射出的缺口杀了进去。
随着苏烈的突阵,近百的隋军骑兵凶狠地杀进了百济士兵的阵中,要不是身后是督战队的屠刀,这些百济士兵早已崩溃,因为他们的胆气已经被隋军骑兵的冲锋所摧毁。
“挡住隋军,本王重重有赏。”看着被隋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的前军,和混乱一片的战场,余璋高呼了起来,他虽然心中恐惧,可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逃,只有鼓舞部下挡住这些凶猛如虎的隋军骑兵,等到南城和北城的守城军赶到,才有活路。
苏烈突进敌阵后不久,身后就有凶狠的悍勇士兵主动汇聚到了他的身边,一起向着百济王的王旗方向杀去,“跟着苏将军,就是痛快。”苏烈身后,几个满脸是血的高大汉子,一边砍杀周围蜂拥而上的百济士兵,一边狂笑着,他们原本都是九军的士兵,给于仲文他们扔下后,便带着跟着自己的士兵一起在百济当起了马贼,个个都是凶悍嗜杀的主,贺廷玉聚拢败兵时,他们都是主动带兵相投,只为了能在郭孝恪帐下效力,贺廷玉挑选人手时,带了骁勇不下尉迟恭,秦琼的苏烈在身边,才压住了这些骄兵悍将。
“活捉了那百济王,更加痛快。”苏烈一脸狞笑,回头朝那几个高大汉子高声道,说话间,手中的方天画戟上的月牙割下了一个百济将领的脑袋,往马脖子上一挂,“不怕死的,跟我来。”说完却是朝着前方百济士兵更多的地方杀去。
余璋看着那在战场上如同杀神般越来越近的隋将,手忍不住发起了抖,“杀了他,给本王杀了他。”余璋一把握住自己发抖的右手,脸上的表情扭曲着,朝左右的将领大声吼道。
在余璋的吼声中,几个百济将领拍马出列,几人一起直取苏烈,他们都知道自己一人绝非这个如同杀神般的隋将对手,竟是想以多对少,杀了苏烈。
“一群土鸡瓦狗。”苏烈抬头间,正看到了那几个拍马杀来的百济将领,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也不管身后的人,一个人直接挥戟迎上。
余璋看着自己这边冲出的四将给苏烈好像走马灯似的一一或刺翻或挑落,看得是心惊胆颤,那四个平时在自己面前称强的将领居然联手在那隋将手下走不到十合就全死了。
“南城和北城的人马呢,怎么还没到?”虽然王宫广场上,双方乱战成一团,可是余璋身边还算是安全,只是他实在受不了苏烈那步步逼近的压迫感,在四将死后,一把抓住了身边的一个将领,双眼通红地大声道。
“大王,那隋将杀来了。”这时余璋身边,一个亲兵惊恐地喊叫了起来,一把松开自己抓着的那将领,余璋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杀千刀的隋将身后那些一个个凶狠的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杀了过来,自己前方的那些士兵居然根本不敢抵抗他们,竟是给他们一路杀了上来。
“给我拦住那隋将。”余璋慌乱地喊叫了起来,他也是上过阵的人,可是他当了百济王以后,却变得惜命起来,再也没了年轻时的那股血勇,再加上苏烈实在是凶神恶煞,把他给吓破了胆。
余璋看着不过五十步外的苏烈,再也顾不得那些还在作战的士兵,竟是直接带着身边的部下逃了,他不想像高建武那样,被人割了人头。
“给我追,莫让那百济王走了。”苏烈看到舍弃士兵逃跑的百济王,心中更加鄙夷,口中大喊了起来,那些抵抗的百济军官里,有不少听得懂汉话,在苏烈身后的隋军骑兵跟着大叫起来以后,有几个人却是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他们看到了仓惶往王宫内逃去的余璋,一个个都是没了抵抗的心思。
只是片刻间,苏烈前面的百济士兵仿如阳春白雪般化了开来,他所过之处,无不是纷纷避让,没有一人拦他去路,竟是让他轻易地杀到了余璋逃走时留下的王旗处,被他拔刀一刀砍断了旗杆。
随着倒下的王旗,王宫广场上,原本拼死抵抗的百济士兵的士气一下子崩溃了,不断地有士兵转身逃跑,最后只是片刻间,那几千百济士兵就像炸了窝的马蜂一样,朝四周夺路而逃。
“杀,这些可都是人头功。”隋军骑兵里,贺廷玉从手下五千人马里挑选出来的人看着溃逃的百济士兵,一个个都是像见了血的恶鲨一样,挥刀追上这些逃跑士兵的后背,一刀砍下他们的脑袋,争相挂在马脖子上,让边上其他的九军出身的人看得都是愣住了,但是随即这些不知道砍杀了多少百济士兵的隋军骑兵也是学着样,抢起了人头。
当南城和北城的守军赶到王宫时,看到的只是遍地的无头尸体,和马脖子上挂满了人头的隋军骑兵,当场就被这恐怖的场面吓得呆了,直到那些一个个眼睛血红,好像野兽一样的隋军骑兵一阵冲杀,才仿佛恍然大悟过来一般,争先恐后地逃跑了,没有一个人有回身作战的勇气。
王宫内,苏烈在那大殿中,抓到了百济王,当他策马冲进那大殿时,余璋吓得直接双腿发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身旁护卫的亲兵只是一圈圈地围着他,手里拿着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杀向独自闯入殿中的苏烈。
“投降,便饶你不死。”看着根本没有半点上前意思的百济士兵,苏烈单手挥戟,朝余璋喊道,贺廷玉曾吩咐过他,能活捉百济王就尽量活捉。
看着骑在马上,浑身血污,宛如魔神的苏烈,余璋稳了稳呼吸,双手拨开身前的亲兵,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小王愿降,不知将军高姓大名?”
“大隋上柱国,郭将军麾下,校尉苏定方。”苏烈俯视着面前的百济王,冷声说道,身后是涌进大殿的隋军骑兵,策马踏碎了大殿内的砖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