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更新吧,周一到周五,两章6000,周六周日一章3000,工作了,不比以前,需要休息调剂一下,最后对于那些说写得如何如何不好看的人,麻烦你们点叉,没必要跑书评区来恶心我,我算是容易受影响的作者,所以再有人发那种什么没理由的写得垃圾的书评贴,被删贴禁言别怪我,最后感谢那些一直支持的兄弟姐妹,嗯,写到现在20多万字,没怎么要过推荐,今天忽然一看,发现这数据还真的很难看,手里有推荐票的兄弟姐妹,给投一下吧,老虎这里谢过了。)
翌日,在海上停泊了一夜的数艘海船驶向了岸边,留在滩涂地上警戒的士兵很快就发现了靠近的船只,不过片刻间,长孙无忌和新赶到的贺廷玉等人到了岸边。
“长孙长史,你说将军此行,可有收获?”贺廷玉对长孙无忌始终有一种戒心,他和尉迟恭等人都是出身卑微的人,将军也不过是寒门小姓,可这长孙无忌出身名门,虽说是侧室所出,被长兄赶出家门,可终究是关陇世族中人,他放心不下。
“将军一向深谋远虑,我看此行必定有所斩获。”一段时日相处下来,他如何不知道这位副鹰扬郎将其实心中是没什么家国君臣之念的,在这位副鹰扬郎心中只有自家将军一人而已,虽然沉默寡言,但是长孙无忌敢肯定,不管郭孝恪做什么事情,贺廷玉永远都是那个跟随在郭孝恪身后的人。
贺廷玉看着一脸沉静的长孙无忌,发觉自己看不穿这个被将军所器重的长史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不过他很快就阻止了自己心内继续试探的想法,笑道,“有长孙长史这话,我就放心了。”
看着一向不苟言笑的贺廷玉脸上露出的那种掩饰笑意,此时尚年轻的长孙无忌终究忍不住,不由开口道,“贺将军笑得未免假了些。”说完,却是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靠岸的海船上,和郭孝恪一起走下的那个华服男人。
贺廷玉看着别过脸的长孙无忌,知道自己刚才那试探似乎惹恼了他,不过他也不在乎,人情就让将军去做好了,他只要盯紧这个长孙无忌就好。
和前日见郭孝恪时不同,张仲坚如今换上了一袭紫色的华服,原本披散的头发也束了起来,只有脸上那如钢针般硬密的胡须没有丝毫打理。
南北朝以来,对于服饰的规矩并不严格,只是到了杨广手里以后,才等级森严起来,尤其是紫色这种贵色,更不是普通人能够穿得,看到和郭孝恪一起从海船上下来的张仲坚,长孙无忌眉头稍微皱了一下,这个东海豪客果然是野心勃勃之辈,不知道将军和这人谈得究竟是什么事情,看到郭孝恪和张仲坚那仿如多年好友一般的神情,长孙无忌心中暗自揣测道。
张仲坚可浑然没有想到自己这身紫色华服已经让长孙无忌给注意上了,他此番跟着郭孝恪一起下船,无非是因为好强而已,他虽然十六岁跟着父亲在海上杀人越货,十年下来也在这东海闯出了偌大的名声,但一直以来,他都是没有遇到过像样的对手。
像郭孝恪这种让他吃瘪的人,张仲坚还是头一回碰到,尤其是郭孝恪眉头都不眨一下地在他的海船上跟他同榻而眠,昨天晚上,张仲坚可不是没有生出过杀了郭孝恪,然后扬帆走人的念头,这个官军将领给他一种日后必是劲敌的感觉,可他踯躅了大半夜,却终究是没有下手。
人生在世,知己难寻,对张仲坚来说,郭孝恪是他这些年在东海唯一遇到的一个知己,而且若是自己因为害怕而杀了郭孝恪,他日后必定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张仲坚并不知道,昨夜看似熟睡的郭孝恪,其实一直都只是在装睡而已,他觉得郭孝恪是日后的劲敌,郭孝恪同样觉得性子狂野桀骜的张仲坚不是什么能够长处的朋友,两人说穿了就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走到一起罢了,谈不上什么互相信任。
上了滩涂地后,张仲坚立刻看到了那些已经在海滩上结阵列队的郭孝恪所部士兵,他虽是横行东海海上的大豪,精擅的是水战,可上岸打家劫舍,又或是屠人满门的事情没有少干,自然看得出这些郭孝恪手下的士兵是训练有素之辈,虽然瞧着好像缺了几分那种杀过人的杀气,但是那种军纪森严却是他手下那些海客比不了的。
“恭迎将军回营。”郭孝恪上岸的那一刻,列队整齐的士兵们都是齐声高呼,而安排这一切的正是长孙无忌,昨日自从见了张仲坚这个东海豪客在海上的实力以后,长孙无忌就想着要在这陆地上让这东海豪客知道他们的实力。
列队的百名士兵,都是跟随郭孝恪的那支亲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平时训练远超其余各军,此时一同喊将出来,那声音竟是整齐地如同一个声音,便是张仲坚见惯大场面,也暗自惊心,不过面上他却不愿示弱,只是朝边上的郭孝恪道,“好大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张仲坚此时也不过二十六岁,一向目中无人惯了,虽然郭孝恪被他认作是知己劲敌,可言语间却始终带着挑衅的味道。
“是不是不中用,那要战场上见真章才能分晓,光逞口舌之利,可没什么意思。”上了岸,郭孝恪豪气顿生,如今是他的地盘,而且这张仲坚不过是想在言语上占他一些便宜罢了,他也不怕张仲坚翻脸,当即笑着反唇相讥道,他原本是不太喜欢笑的人,可这段日子以来,他这假笑的功夫越发地炉火纯青起来,便是张仲坚也看不出来。
“那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张仲坚也不甘示弱道,心里面却是在话说出口后忽地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打算亲自留在郭孝恪的军中,一来好好看看这郭孝恪手头究竟有多少实力,二来也是探探这大隋朝廷的情况。
郭孝恪根本不知道边上的张仲坚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心里面便已盘算好了利害关系,打算亲自留下来,犹自以为张仲坚只是为了自己昨天留在他的海船上,是以今天也非下船到他军中看一下罢了。
“张兄,你这身衣服太过显眼了。”郭孝恪看着那列队的百名士兵,都是自己平时在亲军中培养的心腹,就知道这是长孙无忌的安排,只有他才会把事情考虑得这般周到,而他同时也想到了若是让张仲坚穿着这一身紫袍华服去军中的话,只怕会引起不少士兵的注意,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张仲坚一愣,随即便明白了郭孝恪的意思,想到郭孝恪昨天一个人单刀赴会来见自己时说的那些话,他就知道郭孝恪恐怕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两人接触这件事情,当即道,“那就麻烦郭兄你给我弄身替换衣服了。”张仲坚在这东海上,算是霸主人物,平时穿戴的衣服又岂会寻常,如今郭孝恪不想引人注意,也就只有给他弄身官军的衣服了。
“那就委屈张兄暂时充作我的亲兵。”郭孝恪让长孙无忌派人去军中取了一套大隋士兵的制式衣甲,交给张仲坚后笑着道。
“无妨。”张仲坚摆了摆手,随即便换起了衣服,当他换上一身黑色的戎服和盔甲后,自己瞅了两眼后道,“穿上这身皮倒也不错。”在张仲坚心里,他倒的确是想在大隋朝廷谋个官职,尤其眼下大隋朝廷发百万大军征辽,虽然高句丽占据天时地利,可张仲坚也能肯定这一仗过后高句丽必然元气大伤,他要是能有个官军的名头,倒是能在高句丽做番大事。
张仲坚当下便冒充着郭孝恪的亲兵,同时让船上的部下拿了不少在海中捕捉的鲸鱼肉下来,算是给郭孝恪的见面礼。
回到离海岸不远的军营,那些士兵看着海客们运进营地的鲸鱼肉,都是没有怀疑那些海客的身份,以为这些海客只是海上捕鲸的人,而那些鲸鱼肉自然是郭孝恪这个将军给他们的犒赏,没有想到其他方面去。
夜晚,各个军营,都是烤起了肥美的鲸鱼肉,有张仲坚手下那些常年在海上的老海客亲自把关,这鲸鱼肉可是烤得鲜嫩无比,吃得郭孝恪手下那些士兵都是恨不得一个月来上几次这种急行军。
张仲坚跟在郭孝恪身边,一个接着一个军营看了过去,发现郭孝恪在那些士兵心目中有若神明一般,他毫不怀疑这些士兵对郭孝恪的忠诚,而尤其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士兵中大半都只是没投到郭孝恪麾下多久的新兵。
“这郭孝恪果然是个人物。”火光中,张仲坚的面色晦暗不定,心里面却是更加坚定了要留在郭孝恪身边的想法,郭孝恪与他算是半个知己,半个敌人,虽然目前两人都是想借着这征辽之事在辽东捞些好处,但是日后迟早有反目的一天。
张仲坚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都没有逃过长孙无忌的眼睛,他的父亲长孙晟当年以离间之计,硬生生地将强大的突厥分裂成了东西两部,再也不复往昔之势,其观人揣摩之术堪称举世无双,长孙无忌颇有其父遗风,虽然还欠缺世情磨砺,少了几分火候,可是也从张仲坚那隐隐的细微表情变化中看出了这个东海豪客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自家将军那般亲近,而是隐隐有着一种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