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便是扫地的粗使婆子都知道,王爷是府里的顶梁柱,没了他,这府里谁都活不了,所以一切伤害王爷的行为都是令人发指的。
齐满满见好就收,“既然这祸根已然找到,大家都回去吧,来人,给萧嬷嬷请大夫,别叫人说我们睿王府苛待下人!”
谁还敢多待,连滚地爬的奔回各自的小院。
血淋淋的场面,绝对让这些长居于深宅里的贵妇们毕生难忘。
大黑已经被齐水拉走,道士也不知在何时逃了,齐满满挪步到萧嬷嬷身边,萧嬷嬷的嘴已经被大黑咬烂,只能呼哧呼哧的出气,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瞪着一双浑浊的眼,死死的盯着齐满满,恨不能把她拆吃入腹。
“知道你败在哪里吗?”齐满满笑着问。
萧嬷嬷摇头,嘴里呜啊呜啊的发出声音,显然是想说话,只不过嘴上的伤让她的发音不是很清楚,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齐满满站起身,拍拍衣裙上不存在的皱褶,“轻敌可是致命伤。”
萧嬷嬷很快被抬出金玉堂,地上的血迹也被下人们擦扫干净。
夜幕降临,睿王府内灯火闪耀。
齐满满觉得心里敞亮了不少,吃起东西来格外香。要说起来,齐满满开始时并不打算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段解决此事,但是布偶拿给她的时候,看清上面的生辰八字,不知怎的心里就起了怒。
虽然知道皇室子弟的生辰八字都是保密的,公之于众的时日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可还是愤怒,就算她与乾熠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没有任何感情,但也不能容忍萧嬷嬷的这种行为。
齐满满没有忘记,萧嬷嬷是乾熠的奶娘,算是乾熠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在为自己谋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出卖亲人,萧嬷嬷这种人,齐满满从心底里厌恶。
知书等齐满满吃完饭,坐在榻上喝茶的时候,才说:“环儿苦求着不肯走,把额头都磕破了,主子您看?”
环儿是金玉堂的扫地丫鬟,是齐满满从雍州带来的陪嫁侍从,就是她收了王妈妈五吊钱,帮着王妈妈把布偶藏着院中。要不是被春夭发现,今天的事恐怕会是另一个结局。
萧嬷嬷好狠毒的心肠,因不受宠而对夫君怀恨在心,背地里使如此阴毒的手段,此事要是成了,齐满满绝对万劫不复,不要说是王爷的爱宠,就是这王妃的地位怕也是保不住的。
“打发出去,不要下不了狠心。要是轻易的放过她,以后咱们这院子岂不是人人都敢出卖主子。”齐满满冷淡的说。
知书自是明白齐满满话中的意思,出去吩咐人,将环儿卖出府去。
“咱们去消消食,这王府,我还没好好瞧过呢。”
齐满满带着知书知趣漫步在王府之中,不得不说,睿王府的内部构造在京城可算是投一份的。据说这是先皇在位时,亲自设计建设的,每一处景致都包含着一个父亲对于幺儿的宠爱。
荷塘月色,齐满满颇为感叹,雍州齐府,虽也盖得雄伟大气,但齐老爹文化程度有限,加之又是舞刀弄枪的武官,精巧程度可远远比不上京城,尤其是这睿王府,堪称完美。
不远处白色的衣袍一闪,看不清楚长相,单看身高体魄就能辨出是男子无疑。
王府后院里能够出现的男人,只可能是乾熠。
知趣凑上来说:“主子,那是去双笑园的方位。”
双笑园,姨娘倾城住的院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乾熠对这位倾城姨娘的宠爱在睿王府可谓人人皆知,嫁过来后的十几天,有八天乾熠都是宿在双笑园的,今天晚上又去了。
知趣的情绪已经从最初的天天抱怨叹气调整到现在的不屑一顾,撇了撇嘴不再提这事。
齐满满笑对着知趣的咬牙模样,笑的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四散。
乾熠的脚步顿了下,华才赶忙道:“爷,您真不过去见见王妃吗?”
犹豫了下,乾熠终究没有停下脚步,疾步进了双笑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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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金玉堂前院中侧妃吴氏、李氏带着姨娘待妾,规规矩矩的站着。
睿王府的下人们都知道,这王府的风向变了,萧嬷嬷受伤需要静养,王府的中馈理所当然的应该交到王妃手中。
自古都是嫡妻掌握府中中馈,这一次萧嬷嬷不想交权都不成。
齐满满被知书知趣折腾了半个时辰,实在是累人的很。不过看着丫头们脸上郑重其事的表情,齐满满也不敢多做抱怨。
今天是侧妃姨娘们正是敬茶的日子,也是齐满满这个当家主母首次正面形象亮相,自是要庄重一些的。
“王妃,王爷来了。”
这个时间来是为了什么事,齐满满不解的从内室走出来。乾熠一袭紫袍,佩金鱼袋,坐在主桌之上,正低着头喝茶。
世人言,权利是男人的兴奋剂,这话果然不假。
昨天皇上让睿王领了官职,今日乾熠的脸色就恢复了一些,不再是那种苍白中透着青色。
“王爷怎么来了?今日不是要去兵部。”
乾熠抬头睨了她一眼,说道:“不是要敬茶?”
感情这位是来给她撑腰的,齐满满很满意。这一世,什么男女情爱她已经不再奢求,只盼着能得到相应的尊重。
距离有时也是极好的事,至少安全。
齐满满也不再多言,只让下人叫各房进来敬茶。
有了昨天血腥的一幕,今天再无人敢挑战齐满满,给齐满满找不痛快。开玩笑,惹恼了王妃,万一她再一次放狗出来怎么办?有几条命都不够那獒犬咬的啊。
乾熠略微诧异,他原本以为这群女人会刁难齐满满,所以特意告了假,在府中陪她这一遭。看样子,他的这位王妃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震慑了这群人,今天他的到来显然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一时苦笑,让他这个大男人情何以堪。
吴氏李氏给齐满满献了手工缝制的鞋袜,夏柳与夏莲联手绣了一品双面绣,而倾城则是为王妃编了数十天祈愿绳。
齐满满也不吝啬,给吴氏李氏赏了赤金镶宝石的步摇,给姨娘们没人一匹苏锻一枚银丝缠花的簪子,就连侍妾每人都有一块蜀锦。
赏赐丰厚,人人有份,众人都眉开眼笑。
乾熠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他的这位王妃,好大的手笔。敬茶的赏赐不由公中出,全是王妃自己的私房。
看那些布料首饰,无一不精,在市面上可都是高价之物。
当然,睿王不可能知道齐满满还是京城最大精品铺子璨宝阁的股东,不然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
敬茶告一段落,乾熠正准备起身离开,外面有人禀报,王妈妈郝妈妈来了。
乾熠难得来了兴趣,想看看这后宅女人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样,愣是坐在那里不走了。
齐满满也不在乎他在或者走,她的事从未想过要求助于他,她一个人奋战惯了,从没想过要求助他人。便是她的家人,她也从没想过要倚靠。
王妈妈郝妈妈领着小丫鬟恭敬的走进来行礼。
王妈妈郝妈妈都很意外睿王居然在场,郝妈妈气苦,今日这差事她也应该躲过去的。
王妈妈中气十足的说道:“萧嬷嬷身体不适,这王府的中馈怕是无力承担,让老奴拿了库房的钥匙以及账簿名录来交于王妃,以后这王府的中馈便由王妃接过吧。”
李秋之吴枉眉眼睛亮亮的,那可是中馈啊,闪闪发光的银子,这王府光是一月的采买可就能昧下不少银子的。
齐满满显得并不热切,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案几上,厉声说道:“这都没有家法了吗?王府的中馈归谁料理,自然是王爷说的算的,萧嬷嬷一个奴才,她让本妃管,本妃就得管,这是哪里的规矩!”
王妈妈被齐满满的言辞狠戾吓昏了头,扑通跪下磕头道:“王爷饶命,王妃饶命,老奴只是传个话啊。”
传个话,推的倒干净,这意思是责任都在萧嬷嬷。
齐满满脸色一变,笑盈盈的看向乾熠,“王爷,您看这事?”
笑的真像只狐狸,乾熠饶有兴致的看着齐满满演戏,并不接话,直到齐满满咬牙咬的下巴壳都抽紧了,才沉沉的说:“为本王管理好后院本来就是王妃的责任,之前只是让萧嬷嬷代管。现在王妃身体痊愈,府中一切自是王妃说了算的。”
算你识相,齐满满转过头,和善的说:“本妃刚刚入府,对府中事务还不是很熟悉,这账簿钥匙本妃且收下。只不过本妃熟悉府中事务之前,还得先麻烦熟悉府里事的得力人先代理几天,然后本妃在接手。”
一道道热切的目光刺向齐满满,这样的肥差谁不想要。
“郝妈妈,本妃看你老实本分,又是萧嬷嬷身边的得力人,可否请你帮本妃代管几天?”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郝妈妈强打几分笑意,躬身道:“谢娘娘抬爱。”
齐满满才不会天真的认为萧嬷嬷真的就此认输把主持中馈拱手让人,既然你想使绊子,我就让你使个够。
没有敌人,就给她另立一个,内讧什么的齐满满最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