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识十月。又是个丰年,对干郭孝恪治下的百姓来说渊一妞今到处都是战火燃烧的乱世,能够无灾无难地连续有两个丰收之年,而且还不用缴纳太多的赋税,使得家家有充足的余粮,这种事情就算放在前朝文皇帝杨坚的时候,也是他们不敢想象的。
虽然大隋遍建粮仓,贮粮丰沛,但是却是以对百姓的严苛征收粮食的酷政而办到的,杨坚时代,即使是天下丰年,同样会收缴百姓大部分的余粮,只留下网够糊口的粮食,以充实官仓。
经过两年的连续建设,邯城已经显示出了新兴的王者气象,如今天下战火四起,李唐在太原一线屯驻重兵以鱼具罗这个大隋时代最后的名将为主帅,在草原上和李靖这个新兴的当世名将对抗。
而在江淮,李密和张仲坚这两个枭雄则是连番大战,谁也不愿意被对方得到江淮之地,仍旧继续对峙着,而在巴蜀之地,李孝恭率领关陇军队在劝说巴蜀洗夫人无果后,也是拉开了进攻巴蜀的序幕。
一时间,对于那些志在天下的士人来说,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北府军这个当世最强的武装集团,谁都在猜测着郭孝恪这个如今最强的藩王诸侯,将有何举动,除去李靖的云中都护府的三万军队外,号称天下强兵的北府军已经整整有一年没有动弹了。
而秧高马肥,北方大地正是适合北府军号称天下最强的骑兵部队施展的时候,但是这时候却从半岛传回了捷报,北府军熊津都护府苏定方联合辽东水师,三万大军渡海打下了偻国日本,夷灭偻王全族,俘虏数万男女,缴获黄金数千斤,日本列岛全境臣服于中国。
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日本究竟在东海什么地方,不过这种灭人国,夷人族的武功却足以让郭孝恪的武功更盛,起码在一些有志于恢复汉时雄风的士人眼中,在其他诸侯互相混战的时候,郭孝恪这个好战之主,连续攻灭高句丽,百济,新罗,东突厥,薛延陀,日本,足以称得上一代雄主。
在幽州,日本豪族家主们从各自领地内抓来的数万偻人青年男女,健壮者全被充作了官奴,拿去修路筑城做苦力去了,而剩下那些样貌姣好的女子或男子则是和其他各族奴隶一起明码标价卖了起来。
前往邯城的官道上,草原上各族首领和日本各地豪族家主的队伍碰到了一起,草原上的首领们嘲笑着日本人的矮而日本的豪族则嘲笑着草原蛮子的野蛮和无礼,结果双方爆发了冲突,草原勇士和日本的矮子武士双方在驿站大战了一场,结果闹出了人命。
第二天,双方的队伍就被当地折冲府的北府军士兵强行隔了开来,护送前往邯城,免得双方再继续打起来。
除了草原,日本列岛,高句丽,新罗,百济等被北府军征服的地方或民族里,当初非常识时务的背叛者,如今都受到了征召令,前往邯城接受封爵,然后戈定他们各自的封地,同时朝觐汉王,口谢天恩。
自从前朝杨广在长安摆街市,大宴西域众国使节,天下已经许久没有如此“万国来朝,的盛事,一时间吸引了无数士人云集邯城,同时亦是观望汉王所开的科举秋试的结果。
长安。唐公府邸,李渊听着探子带回来的有关汉王如何如何的消息,一把将那些消息文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如今郭孝恪天下瞩目,尤其是那科举秋试,万国来朝,倒好像他成了皇帝一样。
“唐公,郭孝恪这般做法,无非是收买天下寒门之心,唐公要成大业,也不能落于人后。”刘文静在一旁看着处于盛怒中的李渊,在旁劝道,如今李渊已经整合了关陇世族,是该到称帝的时候了。
“你是要我也开科举吗?。李渊看向了刘文静,目光里有些寒意,他和郭孝恪不一样,郭孝恪是靠自己的军功还有一手培养的将领军队,才有今天的地位和声势,而他靠的却是关陇世族和门阀之力,他若是开科举去让那些寒门士人进入中枢,只怕下面关陇世族那些人第一个不依。
“唐公所顾虑者,无非是门阀不服,其实唐公大可以以称帝为名,封赏门阀,同时开科举,一来唐公可以名正言顺地逐鹿天下。二来也可以让天下瞩目,不使那郭孝恪得以专美刘文静在一旁劝道,他们现在手里的小皇帝根本就没用。
挟天子以令诸侯,也要这个天子起码有名义上的作用,可是现在呢,不算李密这个称帝的大反贼。天下各地那些只是占着一城一地的反贼里称帝的也比比皆是。
汉末,曹操挟天下以令诸侯,各地好歹还认许都的诏书有名义上的效力,而他们手里的小皇帝却毫无价值,根本没人认这个皇帝,杨隋二代基业终究比不得刘汉四百年深入人心。
刘文静此时觉得李渊既然已经整合了关陇势力,又何必再留着这介,鸡肋的小朝廷,不如称帝,一来可以凝聚人心,二来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一些事情。
李渊沉思了起来,刘文静的建议的确让他动心,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称帝这不是小事,他还需要荐细考虑一下。
刘文静识趣地离开了,他知道李渊现在恐怕是想找大公子商量,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在场的好。
夜晚,李渊的书房里,李建成听着李渊的话,皱起了眉头,刘文静的话是没错,现在那个小皇帝在他们手上的确没什么作用,但是就这样称帝的话,他总觉得有些不妥当。
“爹,称帝亦无不可,只是鱼具罗那里需要思量一下。
”李建成想了想之后说道,鱼具罗的心思难测,更何况他手里三万兵马乃是精锐,要是他生出些什么想法来,或是再做些什么,就极为不妙了。
“你说得也时,为父打算让你二弟领玄甲精骑前往太原监军,你看如何?。李渊看着长子,忽地说道。
“让世民去的确可以让人放心,一切卓凭父示慨二六,李世民娶的正妻是白具罗唯的孙女,有众飞,骡在,李建成相信以鱼具罗的性格,是不会做出不利于世民的事情的,只是这样一来,他一直以来不希望二弟掌大军兵权的事情就难以为继了。
不过对李建成来说,这只是父亲李渊的制衡之策罢了,如今他在长安辅佐父亲,手下也聚起了一帮人才,虽说父子不该分彼此,但是奈何权力之前,不容亲情,南北朝以来,子杀父,父杀子的事情还少吗?
见李建成没有表示任何的反对意见,李渊点了点头,这个长子还是可以托付大事的,只是世民的军事才能也不该浪费掉,虽说在李密手里吃了大亏,可是先前在中原打的几仗还是颇为精彩的。
“那么父亲是打算称帝了。”见到父亲脸上露出了笑容,李建成开口问道,称帝是大事情,不可能草率,而且父亲一向以仁厚著称,是万万不可能像李密那个大反贼那样,杀了小皇帝登基,到时候禅让的意识,三请三推那是免不了的。
“不错。”李渊点了点头,然后朝李建成道,“你即刻去请刘文静他们过来,同时派人去潢关,让世民避人耳目,带兵回来。”
李渊既然做出了决断,就绝不会再改弦更张,而且一旦动了称帝的念头,就再也平息不下来了。长安小皇帝,禅位于李渊,三请三推,最后在一众大臣的苦劝下,唐公李渊正式代隋自立,以唐为国号,封赏关陇门阀,同时宣召天下,亦是要开科举,选拔天下良才。
关陇李唐一连串的举动,震惊天下,虽然在有心人眼里,所谓的三请三推,禅位之举,只是一出大戏罢了,可是仍旧让天下瞩目,便连邯城城内,人们也是纷纷讨论着李渊称帝建唐之举。
临街新建的一处酒楼内,房玄龄和杜如悔在二楼一处雅间内靠窗而坐,听着街上不时传来的路人议论之语,两人都是面露怒色,李渊这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什么禅让,简直就是放屁,他手下兵强马壮。卫玄几个前朝老臣去年都已过世,剩下的那些关陇门阀都和他关系匪浅,那小皇帝住在深宫里,就连身边服侍的太监都是李渊的人,他还装什么。
“如今连李渊都已经称帝了,我看长孙大人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了杜如晦喝了杯酒,朝房玄龄说道,一直以来,长孙无忌都是在等着劝王爷称帝的良机,如今李渊主动称帝,废了大隋最后一个皇帝,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机会了。
“何止长孙大人,我看魏大人,裴大人也是迫不及待了。”房玄龄一笑道,他和杜如晦都是王爷身边的书记官,虽然官位不大,但是权柄甚重,要是王爷真地称帝,他们两人也是会立复成为一朝重臣。
“王爷称帝倒是没什么,只是我怕到时候皇后人选会生出些是非来房玄龄想到如今的大王妃李秀宁是李渊的亲生女儿,却是叹气道,李秀宁虽然雍容华贵,有母仪天下之像,可是她的身份实在是!
“我听说,长孙大人的妹妹已经进了王府,正是大王妃亲自过问的。”杜如晦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大王妃这是在拉拢长孙大人,毕竟二王妃是魏大人的族妹,而且军中对二王妃颇为敬爱,这一点大王妃是比不上的房玄龄接了一句后,却是摇头道,“不过长孙大人心机深沉,大王妃这次恐怕会得不偿失。”
“也未必,长孙大人和魏大人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而且也不要忘了,王府里可是还有位出云公主,裴大人他们都是隋室旧臣,要是他们也来掺和一脚,这事情恐怕就热闹了杜如晦笑了起来,说起来王爷称帝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这皇后的人选吗,那可就耐人寻味了,不说大王妃,二王妃和那个身兼两朝皇族血统,尊贵无比的小公主,恐怕山东门阀也不会落于人后,王爷现在算上长孙大人的那位据说贤良淑德的妹妹,也就四位王妃,其余连个侍妾都没有,以帝王的标准来说,女人实在是少得不成样子。
“如此看来,大王妃是没有机会了房玄龄听出了杜如晦话中之语,李秀宁是李渊之女,以前为大王妃,王爷还可以说是家事,但是称帝的话,皇后之选就是国事,到时候满朝文武没一个人会倾向大王妃,至于那位小公主,虽然血统尊贵,可却是前朝之女,如今天下已无大隋,王爷就是娶之亦无用处,如此看来反倒是出身寒门的二王妃机会最大了。
“二王妃,为人沉静,虽然出身寒门,可是和王爷倒是良配。”房玄龄自语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了杜如晦眼中和自弓一样的思量。
“我这就写信回家房玄龄点了点头,然后和杜如晦一起付了酒钱,回府中去了,他们算是山东世族中人,自然不愿自家交好的那些家族到时候在皇后人选这件事情上行差踏错。
邯城,汉王府内,郭孝恪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李渊称帝,在他意料之中,不过选在这个时候,而且同时开科举,那就是在向他挑衅了。
不过外部的事物,从来都不会让郭孝恪头疼,他现在头疼的是自己一旦称帝,皇后之位的归属,他可以想得到现在长孙无忌,魏征裴世矩,虞世基这些人互相联系的情景,若自己再不称帝,恐怕他们就要来逼宫了,而到时候皇后之位,又是一番争端。
要说感情,郭孝恪对李秀宇和木兰的感情并无二致,只是他以前自觉亏欠李秀宁,毕竟李秀宁叛出家门,全是为了他,可是皇后人选,却不是他可以独断专行,到时候不但魏征会跟他硬顶,长孙无忌,裴世矩,虞世基一个个都会跟他硬顶。
过了良久,郭孝恪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起身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