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的城头上,支文德眉头紧锁地看着城外忽地张峭心”凶隋军大营,一脸的忧心仲仲,虽然如今辽东城依然是坚若磐石,他有十足的把握能靠着城中的屯粮守上一年,可是这仗不是守住辽东城就能打赢的。
“还是没有消息吗?”看到身边的亲兵队长匆匆上了城头,乙支文德回头问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派出了十几拨探子出城,虽说给围城的隋军截杀了大半,可总有逃出去的人,但是直到现在他除了从当日被驱赶攻城。侥幸活下来的俘虏口中知道魏霸山城已被攻破的消息外,对于辽东其余各城却是仍旧没有半点消息,让他心里也是有些急躁。
“大人。”集兵队长安近了乙支文德,在他耳边说出了那让他惊骇莫名的消息。
“什么”当听到辽东各城已经都被隋军攻破的消息,便是乙支文德城府再深,也忍不住惊呼出声,不过随即他就强自镇定下来,朝亲兵队长道,“这消息可属实?”
“大人。不会有错,逃出去的三批探子带回来的消息相同,而且城外隋人如今也已经撤走了那些小路上的人马。”亲兵队长有些苦涩地说道,若不是辽东各城皆被攻破,隋人又如何会撤去那铁桶一般的围城架势。
“那些探子呢?”乙支文德声音低沉地问道,他现在想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封锁这消息,绝不能让城中的人知道,以免动摇军心。
“属下已经将他们看了起来。”亲兵队长是个乖觉的人,那三拨探子回来以后。就给他控制了起来。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乙支文德只是稍微犹豫了下。便立刻做出了决定,只有死人才能把秘密守住。
“是,大人。”作为乙支文德心腹的亲兵队长,当然知道自家大人是个杀伐果决的人,对这命令一点也不意外,低声领命后便下了城头。
“郭孝恪。又是那个郭孝恪,难道此人是我高句丽的克星不成。”乙支文德此时已经明白城外隋军大营这般张灯结彩的缘故,一想到魏霸山城。大黑山城都是陷落在那个杀了荣留王的郭孝恪手中,他不禁咬牙切齿了起来。
辽东城外,征辽大军的营地中已是清出了一条巨大的甫道,杨广在行宫的高台上。眺望着大营远处那隐隐若现的烟尘,一脸的满意。
杨广身后那些被聚齐的文武百官此时虽然一个个都是屏声静息,可是不少人脸上的神情都是不太好看,杨广这般大张旗鼓地让他们等一个出身卑微的乡下小子,实在是让他们心中不忿,要知道他们祖上都是北朝的勋贵,传家数代,也不见得有几人能这般威风。
宇文成都并不在高台上,作为杨广身边的亲卫,千牛备身,他和其他同僚被杨广派到了大营口去迎接郭孝恪,站在大营门口,宇文成都看着身后张灯结彩的大营却是握紧了拳头,他从没有这般不甘心过,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千牛备身,别说郭孝恪,便是连杨广身边的那个江南沈光也比不上。
魏征和魏刀儿。裴行俨并没有资格随麦铁杖,钱士雄上行宫的高台,而是和孟金叉一起跟左翼第一军的士兵一起在大营外等候郭孝恪。
“本将军才不去那浑身不自在的地方。”见魏刀儿问自己为何不去行宫高台,孟金叉却是大大咧咧地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和钱士雄一样的假正经,偏偏满朝文武百官都是那一个德性,他自然不愿去行宫的高台受罪。
“这郭孝恪真是好大的排场”行宫高台上。杨玄感身旁,王仲伯却是不忿地道,当日郭孝恪押解俘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郭孝恪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人长,对着他要忍气吞声,可如今郭孝恪已经地位在他之上,更是被那群泥腿子士兵吹嘘成了什么狗屁军神,叫他如何心中不妒。
“闭嘴。”杨玄感回头看了一眼王仲伯,他是个高傲的人,虽不喜郭孝恪。可也把郭孝恪当成了日后的强敌,王仲伯那些说郭孝恪的坏话只是让他不快而已。
李密在一旁看着王仲伯,却是心中感叹不已。杨玄感家世尊贵,当年越王杨素的故旧部下仍是遍布朝野,不过杨玄感身边可堪大用的人才却不多,这个王仲伯飞扬跋扈,当初若不是他曾为难过郭孝恪,他也不至于连做说客的机会也没有。
李密摇了摇头。却是看向了同在高台之上的宇文述父子,宇文述被罢官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人前,看他的样子,到是一点也不像是给罢官一样。
李密思量间。目光却是看向了杨广,他忽然觉得宇文述出现在这高台上,恐怕是杨广要复宇文述的官职,骡训如今朝迂的局密数发肯定自只的猜测,郭孝恪嗫圳。吊得杨广重用,可杨广暗中还是留了一手,这宇文述怕便是用来针对郭孝
的。
大营外,郭孝恪的队伍出现在了高台上杨广和文武百安的视线中,自渡过辽河以来,大军顿兵于辽东城下,只有他一路高歌猛进,两个月内陷城十七,才让这百万大军征辽没有在一众请来的小国国主和使者面前变成一场笑话。
尉迟恭和罗士信骑在马上,耀武扬威地带着麾下的骑兵行为全军先锋走在了最前面,他们身后是一大串从辽东各处山城抓来的城中官吏,虽说身份地位比不上过去那个胆敢行刺的高建武,可人一多。再加上他们身上那些官袍,看上去倒也差不了太多。
“这郭孝恪,也不过是个溜须拍马的小人罢了。”高台上,看到尉迟恭和罗士信押解的那些俘虏身上穿得异常显眼的官袍,没有随李渊去太原的刘文静却是忍不住讥讽道,这些俘虏身上穿的明显都是新制的服色,否则哪有这般光鲜,这郭孝恪分明就是投杨广所好,说不定那些俘虏只是些普通人拉来充数的,刘文静是李渊的谋主。自然是将郭孝恪当成了仇敌,哪会有什么好话。
“肇仁,慎言。”刘文静身边,裴寂却是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小心说话,如今郭孝恪风头正劲,便是宇文述都吃了亏,他们不过是小小的散官,还是谨慎些好。
见裴寂拉自己。刘文静没有再说话,他一向不喜裴寂,只是看在李渊的面子上,才和裴寂有些来往,不过此时裴寂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他也没有再做声。
高台上,杨广看着给押到数百穿着官袍的俘虏,却是一脸的得色,他心中虽然也知道这些高句丽人的官位高不到哪里去,可还是心中欢喜。对于尉迟恭和罗士信的献俘,杨广在一众属国的国主和使者面前却是显示了他作为天子的威德,大手一挥,免去了这些人的死罪。
“还不磕头谢恩。”见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虏对杨广的格外开恩没有反应,尉迟恭和罗士信想起长孙无忌的吩咐,却是喝骂道,顿时那些跪着的俘虏都是连忙磕头如捣蒜一般,口呼大隋天子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初时还有些乱,几句一喊后便整齐了许多。
看着高台下那些俘虏众口齐呼,却是让不少人都心中暗道郭孝恪是佞臣,竟然安排了这么一出来拍马屁,便是宇文述,虞世基等人也是自叹不如。
“冠军侯,我看是越来越像曹操了。”裴世矩在杨广身后,看着杨广脸上受用的神情。却是心中暗道,不过脸上仍是一脸笑意。
大营门口,宇文成都终于看到了郭孝恪,一身唐枕铠,一杆黑色马槊,看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只是身上却有一股煞气,让人望之心生寒意。
郭孝恪看向了宇文成都,他并不认识这个雄壮的千牛备身,只是这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千牛备身眼中那赤裸裸的敌意太明显了些。
被郭孝恪那冷电般的目光一扫,宇文成都却是不甘示弱,不躲不闪地朝郭孝恪投去了同样冷厉的目光。
“将军,怎么了?”看到郭孝恪忽地看向一处,他身边的长孙无忌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宇文成都后,却是不由问道。
“等会,派人去查查那千牛备身的底细。”郭孝恪回过头朝长孙无忌道,一个普通的千牛备身是绝不会用那种目光和自己对视的,这个。看上去像是一员猛将的千牛备身,看上去来头不
“是,将军。”长孙无忌并不认识宇文成都,而且此时他们要进营面圣,他只是记下了宇文成都的长相后,便随郭孝恪一起继续朝前去了。
看着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后,便策马而去的郭孝恪,宇文成都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要打败的这个男人,绝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角色,就像是他来时遇到的那位楚国公杨玄感那样。
魏征在人群里也看到了郭孝恪,不过他不像魏刀儿和裴行俨那样只顾着看郭孝恪,而是目光落在了郭孝恪身边一身浅绯官袍的长孙无忌身上。这今年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青年想必就是钱士雄口中那位极得郭孝恪重用的长孙无忌了。
“兄长,以你的学识,还怕比不上那个什么长孙无忌。”见魏征的目光落在骑马过去的长孙无忌集上,魏刀儿在一旁说道。
“二弟说得是。倒是为兄有些着相了。”魏征听着魏刀儿的话,却是笑了起来。